第一章 来吧美人 (3)
她闻言忽地婉尔一笑,笑得非常真实,轻柔地道:“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之后,酋长可以让你好好地睡一觉!”说完这句话时,她脸上的笑容蓦地诡异而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她的笑靥忽地变了,就如她的人,她的心忽地变了似的,突然更猝然!
她是花妮娅,别人也叫她红叶子,以前她那么温柔,那么关切,可以给痞了以温柔身份肉体的女人,却在痞子最需要她时突下毒手,这就是真正的花妮娅——原来他是酋长的心腹!可怕的女人,无法辩识的面目。
“是啊!恐怕这一觉,我要永远地睡下去,有什么问题,你就快问吧!”他叹着气很伤感地道,他的笑看上去也忽地伤感。
不知他是否为了她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伤感!
她怔怔地看着痞子,似乎没有想到,他如此爽快,眸中闪过一片激色,激声道:“如果……你不是刺客,不是布莱族的敌人,我想……我真的会爱上你……”她喃喃的言语就像是情人间的倾诉。
但忽地,只见她眸瞳上掠过一抹冷厉,面孔亦骤然一冷道:“你如今是布莱尔部的公敌,你必须回答问题。”“问吧!”
她咬了咬牙,道:“你是不是来自巴里西帝国?”
“是!”“你是不是受人之令刺杀酋长?”“是!”“你……你是不是巴里西帝国四大部之一?”“是!”她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他一口气回答了三个是,她问的急促,他回答得肯定,他想,他利用巴里西帝国四大部主其中任何一个部主的身份,他都有活下来的希望。
谁都知道,罗纳尔多大陆几乎每个部落的人都知枭雄霸天,以及霸天座下的四大部主的名气和威力,剑祝不会不考虑立即杀了霸天的部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是不是月部主残月!”也直截了当地问,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痞子。痞子淡淡地回答道:“你说是就是!”
她秀目乍闪,娇躯就像是突然触及到寒流似的一颤。
他真的是巴里西帝国的月部残月?
残月怎么又会改名叫做痞子,再说他不喜血腥,又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取下罗纳尔多大陆四大部主的头颅,还要刺杀剑祝?
“还有问题么?”这回是他在问。“没……没有了!”她颤声道。
“是酋长剑祝让你来落实这些问题?”他再问,口吻平淡,并没有面对一个对自己下毒手的人所泛生的仇愤之气。
“是的!你很聪明!”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是抢答,人晾赫闪,石缝间已飘出一个人。
见到这个人,痞子的眼球又是一亮,就像是贪财的人看到金银珠宝,亦像是杀人狂见到人一般兴奋。那人,居然是酋长剑祝。
他不愧是一族部主,英姿飒爽,满面春风,武艺高深,弹跳皆是绝技,只一闪,人已到她身边。不知他是否早已来此,只是未有现身而已。
痞子陡然来了精神,对剑祝道:“如果这也算是聪明,就用不上来杀你。”他是那种很幽默的语气。
“你以为你能杀我?”剑祝讥潮着问道。“现在不能!”痞子肯切地回答,那意思他仍有杀他的可能。“以后也不能!”剑祝冷酷地道。
“为什么?”他问,当他问完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十分可笑,他真笑了,笑就搁浅在嘴角。一个连动弹能力都没有的死囚,还有什么样的资格去杀一个在整个美特亚大陆都能排得上名次的武界北斗。
那大概是一个梦罢了。剑祝仍然回答:“你只有两条路,两条不能杀我的路!”“哪两条路?”“一条就是死路……”“另一条呢?”“另一条路就是:归顺我的路!”听闻剑祝给予他的两条路,痞子口角的微笑忽地苦涩,那种比吃毒药还要苦的苦,或许,他给他的两条路的确比毒药更毒!
路,无 只有两条:生路和死路,但剑祝给予痞子选择的两条路,无论是生路抑或是互路,的确再也不能杀他,归顺他为其效力、自然不能杀他,人死成枯骨,更别指望能够杀他。
剑祝比松鼠更精明,比灵狐更狡猾。
“两样都不答应呢?”痞子询问。剑祝回答:“很简单,挖出你的心,派人送到巴里西帝国,交给霸天!”他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似咬出来似的,肯切,响亮。痞子道:“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作月部主残月,你就动手吧。”
剑祝的脸孔忽地从阴森的笑容里一抽。“你以为我不敢?”
“从没有这么想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痞子到这种时候,语气竟这般生硬。他真的不怕死。剑祝脸皮上即时掠过一缕十分难看的暴燥,溢出青紫色,视网膜上腾闪一股杀机,他被痞子的话激怒了。
“很好,那你就看看和享受一下,与你同床共枕的人挖出你心脏的洋味……”言罢,剑祝霍地从小腿上抽出一把闪亮的刀,递给花妮娅。
花妮娅颤抖着接过刀,粉面再也不能平静,顿时间扭曲变形。
在剑祝的吼声命令下,花妮娅一步一步地靠近痞子。
恰在这时候,剑祝的四大保护神之一的游龙气喘吁吁,急匆匆地奔进来,急灼地禀报:“报告酋长,大事不好!”
剑祝并没有理会,目光一直冷瞪着痞子,漫不经心地向应了一句:“什么样的大事不好,有比挖掉堂堂巴里西帝国霸天座下月部主心脏的事更大吗?”
“禀报陛下,他不是我们猜测中的月部主!”游龙大气接小气牛喘道。
“那他是谁?”“这……在下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剑祝蓦地把布满杀机的挪到毕恭毕敬的游龙身上,然后重重地,咬着牙齿挤出一个令人胆颤心惊的“滚”字。
如放在平时,游龙肯定会立即“滚”,他知道剑祝的脾气,违抗他将是什么样的后果,但今天,他明知道酋长剑祝正处于怒恼的状态下,居然没有滚。“禀报酋长,天君园出现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月部主残月……”游龙颤抖着,不安地继续向剑祝禀报。
剑祝猛然一震。“月部主残月刚才炸毁了天君园的秘密油田!”游龙禀报的声调极小,有若蚊鸣,唯恐酋长降罪于他。
“什么!”剑祝浓眉陡地耸起,面目暴冷。
“一刻前有个自答是巴里西帝国的月部主残月的人杀进王宫,手持一把大刀,连我们四大龙神都不能阻挡……”“哦!”
“根据刚刚从巴里西帝国潜回的我部探子回报,那人的相貌,丘器衣饰符合残月的特征,我看过探子带回来的画像,确是残月!”
“啊!”“残月如今已穿越封印,于天君园炸了秘密油田!”“嗯!”
剑祝面目上的惊栗浓如薄冰,惊震间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天君园里有数个秘密的油井,不为外人所知,油田被炸,将引起不堪设想的后果,剑祝已然惊慌、恐惧,竟然对游龙的话没有半点疑虑。
都说月部主残月捣蛋调皮,极具破坏力,不论他什么目的,毁坏一直是他做的风格,剑祝早有耳闻。
“还有……原油都泄漏到天君园的湖水上,如今天君园已经起火……”游龙恐慌不安地报告。“什么!”剑祝暴跳如雷般地厉吼,目瞪圆睁,两只旋即燃起怒火的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面皮上掠过一抹极不快的表情,冷冷地吐出“我们走寒冰”三个字,身影连闪,人已在八丈之外,人影渐小,等剑祝身影消失石洞时,洞内却送来他一句冰冷冷地命令:“红叶子,杀了他!”无疑,剑祝再次对她发出命令。
游龙奇疑地瞪了痞子一眼,化风离去,痞子的两条路只剩下一条——死路!
她就在他镇身的壁下面,两人距离不到十尺,只要她弹飞身形,一刀就可以结束他的生命。在证实痞子不是巴里西帝国的月部主残月,所谓的诺言被揭穿后,他当然只有一条路,一条人人最终都要走的路。
听说真正的残月在天君园炸了油井,并放了火,痞子心里快乐得就像是沸水开了锅,并不为自己突然被这一消息,判了绝对的死刑而难过,口里还高兴地大叫道:“好寒冰炸得好,这下子布莱尔部可热闹了!‘
幸好他的手被铁链锁在石壁里,动弹不得,否则,也许痞子会拍手击掌大大叫好。对他来说,确实算是一件大好事,转移了剑祝的注意力,当然好!
“可惜……”她淡淡地道,然而她的话未完便被激奋的痞子接过话道:“可惜什么?”她差不多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可惜你已经看不到热闹。”
她的语气中充盈着杀机,任何人都能听出来她的杀机。杀机,让人冷!
痞子的笑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僵滞,反而更灿烂地道:“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你不会杀我,还会放了我……我说对吗?”他嘻皮笑脸,那样简直就像是一个对着女孩子耍流氓的无赖。
“错!”她斩钉截铁地用舌尖顶出一个极冷硬的字眼,并接着道:“我可以违抗任何人的命令,但不能违抗酋长的命令!”“为什么?”“因为他曾经救过我的命!”她的口气就像是吃了钢铁似地坚硬,与她以前的泼辣与温情均有异别。痞子的笑脸此时才骤然一沉,淡得就如没有味道的水一样铺散出一副令人不快的表情,伸伸舌叹声道:“看来你还是要杀我。”“必须死!”她忝了一句。“难道你们布莱尔族的女人真的视贞洁如同狗屁,难道你当初不惜肉体和贞洁就是为了得到我的信任?”他感叹带点悲感地道。
“对!老实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份是布莱尔部一级间谍。”她闪烁着秀眸,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痞子,“我知道!”他回答道,没有半点惊讶诧异,好像真的知道。
“自从你出现在楼塔巴镇,我就盯上你。”“早知道!”“我并非是女妃玛丽莲梦露的真正心腹。”“以猜到!”他三个字的回答,似乎就是答案的一切,谜的一切。“你还知道什么?”她秀眸里那股诡异的色彩在不停地打闪。痞子突地抬起项首,唯一可动的肢体,凝视着她道:“我还知道,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妹,红叶子花妮娅都是你,在玛丽莲梦露赢了很多钱的红叶子是你,说你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花妮娅在王宫做植花女的是你,用女人特有的东西勾引我上床,取得我的信任,在我与你****时摄取本人体气的还是你,对我下毒手的人亦是你……”痞子好像是舌生莲花,一口气能吐出一百多个字,并继续而语音十分沉重地道:“我还知道你与剑祝早已布置好陷井,在降魔亭里埋置了大量炸药,企图把我炸死!”
痞子的面孔上终于如火苗般窜出愤怒,躯体里倏地暴射出冰寒的体气,那是斗气。她仿佛突然被人从背后浇了一盆冰凉的水,一阵颤栗。她紧骒地盯着他那双此时此刻燃烧恨色的眸子,想像着他是不是早知道应该知道的东西。这时,痞子又发话了,他道:“只是……有些事你不知道。”他的语调轻松,语气却十分地肯定。她又是一颤,她已从他的面色里瞅到让她疑虑的端倪。痞子郑重地道:“你不知道,此次我要布莱尔部的目的不只是为了要取下剑祝的人头,还要得到“疯狗部队”的秘密分布图,你不知道我明知陷井还要去闯,冒着生命危险逃出紫竹林后还要回来找你,我早知道你会这个时候对我下手。因为,我不想尽快离开莱尔部。”
她闻言就宛如受了惊雷轰顶似的。震悍不已,大没有想到,原来痞子才是自入圈套,将计就计的人,他早知道她的身份,还有不只杀酋长更可怕的目的。刹那间她感到他是那么地可怕,她已被震慑,身在颤抖,心在颤抖,手在颤抖,手中那把刀在颤抖,刀身反射到她粉面上的刀光亦在颤抖,最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逃出紫竹林后再又自投罗网,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痞子道:“杀剑祝容易,欲寻疯狗部队的秘密分布图却不易。”他回答得很简单,意思说他还没有找到“疯狗部队”的秘密分岂布图。
她的脸上顿时扫过数缕惊喜,在酋长剑祝与“疯狗部队”的天秤上,剑祝死了可以再立新的酋长,好战的布莱尔部下 有为之士,但“疯狗部队”是布莱尔部最有力的力量,也是布莱尔部的安全武器,“疯狗部队”没了,就意味着布莱尔部即将没了。她为他没有找到“疯狗部队”的秘密分布图而高兴,作为布莱尔族的族民,她有责任保护自己的领土和族民安全,但她风刚涌上来的高兴却忽地被他一句话淹没。
他道:“你还知道‘疯狗部队’的秘密分布图已经有了下落,你不知道……今天无论是你不还是剑祝,都杀了我!”“我不信!”她突地冷静下为,不再颤抖,她已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必须在第一时间内杀了他,以免夜长梦多,为了布莱尔部落的安全,为了酋长剑祝,纵是拼了性命都要杀他。
非杀不可!她的心已坚定。她的牙已咬紧。目光里除了杀机再也找到身为女人的一丝柔情和怜惜,紧紧地,就如钢钉一样钉在他的胸膛上,那胸口的代位置是她的确定目标,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和最有杀伤力的手法,把手中的刀插进去。这时候,她耳边又响起酋长剑祝的命令,刀,已在她手里握紧。刀光反转,背投到他的胸口上。
就在此刻,她仿佛听到无数的布莱尔族民疾愤地呼叫:“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那些声音最终在须臾间凝聚成巨大的力量,潜入她的体内,她的整个人突地弹起,当手中的刀和痞子的胸口在同一高度时,她一声刺耳的尖电般地发挥出最大的能量,将刀往他的胸口疾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