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佑是被人扶出了酒店。
他的经纪人在一边唠叨着,“哎,喝这么多,真是,明天还要赶飞机,要去西班牙录音呢,这个林总,怎么这么阴沉,说的可挺好,咬着人就不放,灌酒的老手啊。”
夏佑捂了捂额头,看了看天。
“几点了?”
“快两点钟了,喝的够久的。”
他推开了经纪人,“我要去见一个人。”
“哎,明天七点的飞机啊,不赶紧的回去睡觉,见谁去…”
但是拦也没拦住,他过去拦了车,自己就走了。
*
那边,林暮沉沉着的走出了酒店,张琳看他脚步还沉稳,以为应该喝的不多,往常他应酬这些事情,都是十分有分寸的。
却不想,刚出了大门,他脚下就是一颤,扶住了一边的墙壁。
张琳连忙过去扶着,“林总,怎么样?”
他摇摇头,迷蒙的眼中,是看不见的情绪。
“那,我送林总回家?”
他仍旧摇头,看了看天,“去办公室吧。”
去办公室干什么?
张琳奇怪,但是还是不敢有异议,忙扶着他上车。
“说起来咱们也是有渊源的,当年我一个朋友嫁给了林总。”
“我跟林总不同,对于商业联姻,利用婚姻这种事,并不热衷。”
坐在了车上,林暮沉一拳打在了车门上。
“哎…”张琳吓了一跳,看着他紧紧的抿着唇,黝黑的眼,渗透进夜色里,很难辨认。
张琳叹了声,赶紧去找药箱,“林总你这手上的伤,好了坏,坏了好,好了再坏,您是不想让它痊愈了啊。”
林暮沉默默的任她包着,突然又说,“行了,不回办公室。你先走吧。”
张琳知道,他说的话,没有人能改变,点了点头,下了车。
“去公寓。”他对司机说。
“就一次好吗,别动, 就一次。”他轻声的哄着她。
然而这只是让她更觉得恶心。
“你还想说,我现在是你的女人吗”
他的眼睛,骤然睁开,这才抬起头,仔细的去看她的脸颊。
她咬着唇,颤抖着,用一种,极其厌恶的口气,说,“好啊,从答应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关系,不就是做一次,灵魂都曾被你玷污,何况不过是身体,但是,别用这么虚伪的方式好吗,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找一个你想发泄想仇恨的女人时,就不要用你爱一个女人的方式,跟她做-爱。”
她一字一顿的说,“这才是最让人恶心的欺骗!”
好像一桶冰凉的水,忽而从头顶,到全身,就那么倒了下来,透彻冰凉。
酒精的作用,让他刚刚似乎迷失了自我,只想按照既定的程序,一直那么做下去。
跟着他的心,随着他心里所想,做一场温柔的梦。
他看着她别过去的脸,一把将她推在了沙发上。
不去管她的凌乱,恶狠狠的将一边的衣服拿起来,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转头,进了浴室。
她坐在沙发上,微微的叹息,木然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听见那边浴室里,水声已经传出来,她一声冷笑,一种近乎的变态的快感,在心底蔓延,然而只是一瞬,她就觉得,心酸的,想要掉泪。
默默的穿好了衣服后,她走过浴室,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钻进被子里,心里已经开始为再次的见面勾画出一段尴尬的,又冷漠的画面,想必他今晚一定觉得受尽侮辱,然后再也不会出现吧,或者,他会不会干脆放弃,取消了他们这次的约定?
然而这时,她的房门猛然被推开。
她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就看见,他正站在门口,一张脸,在黑暗中,坚毅的可怕。
他的身上,竟然穿着湿透的衣服,此刻,水正滴滴答答的,将地板上滴成了一片的水泽。
他直直的看着她,看的她浑身冰凉。
然而,他快步的走进来,猛然的,将她推在了床上,湿冷的身体,立即拥了下来…
原本,他是想放弃的,在浴室中,冰凉的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冲刷着刚刚的激情和火热。
身上的衣服没有脱,现在在冷水的作用下,正紧紧的贴在身上。
他站在那里,单手扶着墙壁,看着光滑的琉璃砖上,映着他起伏的影子,重重的喘息着,却还是呼不掉心中的怒火。
如果可以,他真想冲出去,狠狠的抓住那个女人的衣领,对她怒吼,“你以为我没看到吗,跟我说什么恶心的欺骗,你答应了做我的女人后,还去跟别的男人深情拥抱,这不是恶心的欺骗,我这样,就是恶心的欺骗吗。”
但是他忍住了。
他在冰水中冷笑着,感到身体在水中,僵硬的好像石头一样。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僵硬下去,也并非不是好事吧。
如果他现在变成尸体,死在这里,她想必是最开心的吧。
咬着唇,贴着墙壁,他久久的站在那里。
即便是亲热,她也不过是木然的接受着,将自己当做是充气娃娃一样,没有任何温度和回应。
她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反抗他吗?
是啊,这个方法真是对男人最有效的反抗。
他冷笑一声,将水关掉,站在门边,外面仍旧是一片的安静。
“你走吧。”这句话,几乎就脱口而出,他想放弃了,真的不想再这么纠缠下去了。
然而,推开门,却看见,她已经不见了。
客厅里只剩下空荡荡的月光,照着刚刚两个人纠缠后清冷的沙发。
冷气吹在他湿透的身上,让他更加冰冷。
就算是冰冷,也是一种温度,他想。
因此,他眯着眼睛,向着她的房间走去。猛然的拉开了她的门,看见她忽的坐了起来,隔着冰冷的月色,呆呆的看着他。
不想让自己再后悔,他快速的上前去,一把将她推在了床上。
刚刚的激烈散去,空虚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破门而出,她真的就这样,木然的承受着一切。
他想笑,扯了扯嘴角,最后,却还是没能扯出一个像样的笑容来。
好啊,她就想这么熬着是吗?
那就让他们这样一起熬下去吧。
他想着,叹息一声,起身,转头去拿衣服。
回过身时,正看见,她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似的她瘦小的身体,显得更加苍白。
心里一痛,他走过去,将衣服再次退下,然后躺在了她的身边,轻轻的,将她扯进了怀中,她却马上睁开了眼睛,“放开,不是已经做完,让我自己一个人…”
“别动!”皱着眉,他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再不容她反抗,更紧紧的将她拥在了自己的怀中。
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相信,也许他的温柔,在她的眼中,永远都是欺骗,但是此刻,他只想静静的抱着她一起入眠。
他不知道,现在回到自己的床上,一个人躺到天亮,他会不会觉得悲哀到绝望。
她被折腾了很久,又累又困,一会儿,就在他怀中熟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阳光晒的她眼睛发晃,她揉着眼睛,睁开了一半的眼帘,却忽然感到身边还有一个人,一愣,她才想起来昨晚的疯狂。
宋衍起早起的习惯了,在牢里时,每天早晨五点,准时要去早操,五年的时间,那习惯一时是改不过来的。
她忙要起身,然而,却感到他仍旧环着她的身体,紧紧的,怎么也不放。
赤-裸的身体这样紧紧的贴在一起,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抿着唇,低着头,她想要推开他的手臂。
然而他却围的更紧了。
“别吵,再睡一会儿。”他冷声命令着。
她咬唇,“我还要去工作。”
他不悦的皱眉,“今天不去了。”
“不可能,今天是夏佑的最后一次录影,组长说,每个人都要去,否则…”
夏佑…
他闭着眼睛,手上一紧,所以,为了赶去看夏佑,一定要去吗?
“我说不许就不许!”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这个女人一向不听话,直接当没听到他的话,挣扎着就要起来。
而林暮沉,直接将她压倒在床上,让她再难动一下。
看来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她安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