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拍岸的声音从百米外传来,我迈着轻盈的脚步顺着那奇妙的声音来到邛海边。此时,晨曦初露,湖面上水雾朦胧,看不清对岸,遗憾之余,却又觉得它是另外一种美。仿佛隔着一层纱绫,给人以轻柔朦胧的感受。
冬季的海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我把衣服裹了又裹,静静地站在湖边等待雾散。
不一会儿,太阳从山头升起,和煦的阳光穿透水雾照射在湖面上,雾气慢慢散去,升上高空,升上了美丽的天际。湖对岸的良田、村庄、山峦豁然展现在我的眼前。哦,多美呀。近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阳光的映照下,恰似一块镜子,一艘快艇驰过,泛起朵朵浪花,活象一些浮出水面的鱼儿在欢蹦乱跳起那欢快的舞蹈。
我望着,想着,思绪早已融人了它的舞蹈。
她是那样的活泼,象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她是那样的纯净,象个秀丽的乡下姑娘。
她是那样的祥和,象位温柔慈爱的母亲。
……哦,清晨的邛海呀,我真想化着一丝风,一滴水,投入你的怀抱,和我一块跳。
跳起那欢快的舞蹈。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五味人生默默回首,来路上已不见你幼稚的笑容。刚走出童年,便怀念起童年的那份纯真。抬起那张未成熟的脸,展望未来,竟是那么迷茫。
你长大了,不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然而,当你第一次用真诚的心面对大千世界时,你却为彷惶无助而烦恼;当你第一次用微笑面对他人时,你却为碰壁而懊丧。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它不是一条河,那么一泻千里;它不是一首诗,那么天马行空。人生其实是一个五味瓶,酸甜苦麻辣,应有尽有。它需要你自己去调和,自己去品尝。
你苦恼时,需要的是自信。
你欣喜时,需要的是冷静。
你犯错时,需要的是勇气。
人生,就是这样,它坎坎坷坷。在人生的道路上,你只有把握好方向盘,才能抵达成功的目的地。你只有勇敢地面对现实,坦然而笑,才能找到你需要的那份纯真。
学问如登塔,逐一层登将去,上面一层,虽不问人,亦自见得。头发刚刚洗过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和白玫瑰》中振保第一次见到娇蕊时,这位王太太正在洗头发。她顶着满头泡沫出来见客人,有一滴泡沫洒到了振保的手背上。振保被她出人意料的登场方式惊得迷惑,不仅仅是惊艳那么简单和表面化,也许有更多肉感的意味和欲望的萌芽。振保没有去擦手背上的那滴泡沫,由它自己干了,那一小块地方便紧绷绷的,像有一张小嘴在那里吮吸。
张爱玲的确是写欲望的高手。男女主角这样的初逢设计得又妥贴又新异,把男女之间以欲望为纽带的联系描摩得细腻、真实,简直让人震惊。有了这样的开头,振保和娇蕊肯定会自然而然地把欲望的故事演绎到轰轰烈烈的高潮,高潮之后还有张爱玲欲罢不能的苍凉结局。苍凉的不是欲望的消失,而是欲望对人生的作用力太强大,终于使各自的人生进入不同的轨道:一个从纵欲的火焰中净化成寻求真爱的女人,最后成为贤妻良母,另一个却窒息在冷漠实际的婚姻中,重新气急败坏地溅起欲望泥潭中的污水。
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洗头本身的私密性质就会有十足的闺房气味,刚刚洗过的头发呈现的潮湿黑亮的色泽和自然纷披的形态是一种带有诱惑力的美,这时去除一切头饰,打散一切发型的原动状态,让人远离社会而回归个人——对于洗头的人自己和旁观者都是如此。朱自清形容月色中的荷花“像刚出浴的美人”,是真的用了心动了情的。所谓“出浴”应是从头到脚自水中冉冉而起,像波提切利的名画《维纳斯诞生》中的羞涩轻愁的女神,头发上没有任何人工的装饰和编络,只有水的反光和像水一样万古恒一的欲望。所以刚洗过头发的女人是绝对人间而又不染俗尘的。简单洁净的头发展示和凸现的是最基本的人性,而恰恰是基本的人性最接近神性,因为所谓神性不过是被人自己美化了的人性。
三千烦恼丝,牵扯不尽。董桥说女人的发式是社会道德的晴雨表。昔日一丝不乱光可鉴人的发髻是良家妇女严谨作风的表征,其严苛繁复的梳理方式为女人的不轨行为增设了障碍。而现代社会中短发大行其道,其中蕴含着使世风日下的不良因素,因为风流之后不羁行迹。董桥既然宣称“文字是肉做的”,用肉做的文字关注和描述关于“肉”的内容不仅无妨,简直应当。
我自己的体会是相当浅层的,只知道刚刚洗过头发后感觉非常清新,仿佛心中的烦恼已和发问的灰尘一同涤去,整个身心都澄澈晶莹。披散的头发营造出优雅和慵懒,使人更加自我,更加女性。宣称能“锁住水分子”的美发用品大受欢迎,是因为人们想以乌亮润泽的头发来映衬五官增加美丽,也许其中还包含了更丰富更隐秘的信号。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洗发露和护发素竭力模拟的正是头发刚刚洗过的效果。刚刚洗过的头发,的确是自悦而且悦人的。
蓝天上飘着白云,白云下飘着柳絮;我将白云与柳絮连缀成一朵朵柔情的花,真诚地奉献给你。上海的男女人“照片象征不了任何东西,它只提供了一丁点儿趣味。看照片,就是向一个永逝的过去观看,只有这个举动意味深长。”吴亮面对一大堆上海的旧照片时这样说。他把双手插入照片的底部,像洗牌一样使它们在偶然性的作用下各归其位。照片遵循时间顺序以外的神秘秩序而排列,给吴亮留下了广阔的想像和叙述空间。他不想重复上海的历史,也不想如数家珍地讲述旧上海的故事,他只是把自己面对老上海照片时的感受娓娓道来,像叹息,像呓语,诱使读者超越浅层次的猎奇心理而从更幽深的地方发出回声与他相应。他的书名已然定下了惆怅的基调:《老上海,已逝的时光》。
同样是配有精美照片的老上海题材的书,陈丹燕写《上海的风花雪月》时的姿态要积极得多。她用了四年时间,看书、请教、采访、找旧照片、拍新照片,在写作的过程中体验着愉快和惊喜。她常常背着相机走街串巷,不知不觉中看城市的眼光变得细腻、体贴而自信了。她是一大群迷恋老上海的年轻人的代表,自问没有亲历过旧上海生活的人凭什么怀旧。答案是:“他们看到的是从前留下来的房子,是最美的;从前生活留下来的点点滴滴,是最精致的。而他们从小生长在一个女人没有香水、男人不用讲究指甲是否干净、街道上没有鲜花的匮乏的时代,所以他们就这样靠着对旧东西的想像成了怀旧的人。”
时光如筛,滤去的是纷乱芜杂的实际生活,留下精致的传统与美丽的建筑。它们像遗落在水中的珍宝一样于幽暗中放光,说着说不完的故事。陈丹燕乐于做这些故事的讲述者。她在富家小姐的旧照片中发现故事,在张爱玲的客厅和江青走过的小巷中发现故事,在一个西班牙风格的阳台上发现故事,在一切值得驻足的地方发现故事。这些故事在很大程度上是主观的,它们同想像和理想的吻合更甚于同历史真实的吻合。“对一九三一年的怀旧,是属于年轻人的。他们用一小块一小块劫后余生的碎片,努力构筑起一个早已死去的时代。”像这样精心“构筑”起来的上海本身就是一个故事:陈旧而绮丽,颓败而浪漫,如同在阳光下抖开祖母的织金旗袍,封存的身体的气息、时光滞留的气息弥漫开来,使人醺然欲醉,在历史与现实的交叠之中不知今夕何夕。
一个城市能够让人如此热切地发生幻想和迷恋,这一现象本身就是魅力的体现。就像雾里看花般的拥神秘能使女人更加迷人,不管拥裹她的是霓裳还是令名,甚至于还可以是绯闻。发生兴趣是最重要的,心甘情愿地关怀是最难得的。
吴亮对于老上海的态度是有保留的。他说他只是“在照片中梦游,并为之添油加醋。”他手中的照片前后相隔了一百年,好像让他也感染了一个世纪的沧桑,使他像老人一样充满温和的忧伤。欲望消退了而温情仍在,繁华逝去了而记忆犹新。回忆中有精确的细节,时问的逻辑却混乱了,原本统一的主题也漫漶了。“在已逝的时光中获得览阅和迷思的双重快乐。”览阅是大家的,迷思是他一个人的。但属于个人的迷思仍然有感染力,它使大多数男人面对旧上海的心态显影出来。——底层人民受压迫的殖民时代结束了,作为“冒险家乐园”的上海已是历史陈迹。只有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照片留了下来,千年不老,见证着曾经有过的繁华。面对这一类照片,男人吴亮叹息了,为消失的遍地黄金的年代和一夜暴富的神话。女人陈丹燕思慕着,凝视舞厅里女人的精致发型和入鬓黛眉,在专注中竟能嗅到甜媚的香水气味。
对于老上海,男人是旁观的,女人是亲历的;男人是惆怅的,女人是自信的;男人发出短促的叹息,女人讲述漫长的故事。比较两本书中对同一张照片的解说是很有趣的。这张华亭路口的照片两本书都收了,拍的是两幢如同孪生姐妹般在对称中略显错落的英式别墅,漂亮、精致、安静、浪漫。吴亮在旁边写道:“似舞台上的布景,演员尚未登场,大幕却已开启。”引人遐想而又隐含着在时光中漂流的恍惚之感。可以想像街上的空寂只是暂时的,而且正是它的虚怀吸纳和承载一批又一批的人走马灯般你方唱罢我登场。背着相机的老上海的迷恋者和探索者陈丹燕也来了。她以“华亭路”为题写了整整一章:在这里留下建筑的犹太商人和影响了生活习俗的俄国贵族,“贫寒却正式的西式午餐”对一位中国少年的终生影响,以松弛而柔软的姿态显示崇洋本能的当代少女,还有华亭路在时代大潮中的几起几落,并附有几十年代在同一角度拍摄的照片作为对照;安详大度被亮丽俗艳取代,似乎穿行于此地的风也加快了节奏。
上海从根本上来说是女性的城市,它的种种有形的细节和无形的气味在女性的心灵和血脉中代代相传。在1931S咖啡馆里消磨一个下午,或者仅仅穿上一袭做工考究的旗袍,女人就会穿过时光隧道回到过去那种透熟水果般甜得要发酵的日子。男人心目中时代的主旋律永远比想像来得重要,所以男人的上海是断裂的,即使穿上灰布长袍也找不回一家之主的感觉了。
男人的上海是“已逝的时光”,女人的上海是永远的“风花雪月”。
我要旅行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写上一封长长的信,寄托我浓浓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