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在桌案前坐下,冷声说道:“你们这几个共匪胆子够大,胆敢盗窃伪政府的机密文件!看你的军衔倒不小,怕是个丢了团的逃兵!”
“我呸!”那个团长往地上吐了口血痰,身上的镣铐发出巨大的响动,“老子是逃兵?你睁开狗眼看看,老子是货真价实的****新编第四军团长!”
十一少问道:“你们来南京干什么?怕不是只为几封机密文件吧!”
那个团长冷笑道:“干什么?******!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家伙,在南京不好好地干小日本,专干刺杀同伴的勾当,当真是狗娘养的!告诉你,老子可不怕死,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十一少被他这一骂,骂得热血沸腾,但他依旧镇定道:“哦?这么说,你们是来刺杀日本人的?”
那个团长抖一抖破烂的衣衫,凛然道:“不错,老子在战场上丢了整个团,就剩下三个,不杀几个日伪头目回去交差,老子对不起死去的兄弟!可惜,他们防卫太严,老子只顺手拿到了几封机密文件!最后还被你们逮住了,我呸!”
十一少皱眉道:“你们打的什么战役?”
那个团长沉吟了一回,忽道:“老子不想说了!”
十一少闻言心中微微起了疑窦。又追问道:“你们打的是临汾战役还是滦平战役?我们刚刚截获共党地下组织的电文,在这两场战役中确实有几个团长级别的人失踪了!”
他本想下一个套,让这个团长往里钻,只要他跟着自己的意思走,便是个冒牌货,谁知那个团长倒也警醒,冷冷一笑:“老子懒得跟你说话,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十一少将记录本夹起,冷嘲道:“趁着你还没被上酷刑,尽管骂!等到你脱了几层皮,我再来一睹你的风采!”开了门便去。
回到办公室,不禁把那个团长的话语一句句在心中盘算,看能否找出破绽。然而没有,至少没有明显的破绽。他稍稍放心,准备执行劫狱计划。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下班时分,他打电话给徐队长道:“老徐啊,我还有一些记录没做好,要不先把钥匙还你,明天再管你借去?”
徐队长却道:“不用了,你记录好了再还我也不迟!反正我暂时也不用!”
挂了电话,十一少双手食指顺时针揉一揉太阳穴,把将要做的事在脑中过了一遍,又检查了一遍手枪、烟花、火柴,这才捏了钥匙出门。
因是下班时分,守门的特工减了一半,军统大门也半掩着。现在便是个劫狱的好时机,徐队长、颜处长、周站长都在回家的路上,接不到任何电话,也不会很快回头杀过来。
审讯室门口守着的特工也放松了戒心。十一少将六个审讯室一一打开看了,关照特工道:“振奋起来,小心为上!这里关押的可是共匪!”他在关门的时候,把锁舌都卡死了,门看似关着,只要一推,便可打开。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窗帘拉上。这是他和雷刚商量好的行动暗号。拉上窗帘后,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从窗帘缝隙中看下去。
门外传来几声刺耳的鸣笛声,一辆军用卡车呼啸而来。军统站门口值勤的几个特工还没反应过来,就给车上甩来的子弹打倒。车上下来一拨人,都是粗布衣褂,一身短打扮。当头一个胡子拉碴,目光如电,不是雷刚是谁?最后面跟着一个高大的女人,正是百步蛇。
一拨人飞快地进了大厅,向审讯室那边而去。十一少长嘘一口气,将钥匙在口袋中攥得出汗,等到他们劫完狱,自己必须在第一时间把那些锁舌拨正。
忽地,军统站大门口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鸣笛声,确是一大队荷枪实弹的人马杀到。一辆轿车上下来了颜龙,他面色阴沉地扫一下倒在血泊中的特工,对大队人马一挥手:“包围!”
十一少心中大惊,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放烟花已是无用,怎么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他揣了枪,快步出了办公室。雷刚带着一拨人击毙了守着审讯室的几个特工,将三个****救出来,听到大门口人声鼎沸,知道中了埋伏,对百步蛇道:“你带着弟兄们从后门冲出去!我在前门拖住他们!”一撩短褂,露出里面扎着的几把手枪。他把手枪分配给三个****,“大兵兄弟,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可别都死了,也不枉我们劫狱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