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仁却道:“他******的飞机我不坐,坐了要死人的!当年戴笠……”他欲言又止。
郭德洁忙道:“那是日伪在搞鬼,你怎么算到蒋先生的头上了!你糊涂了。别那么小心翼翼地嘛,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看,这些日子,你都瘦了。”
“你不懂。”
“我不懂?那什么人懂?是不是当了总统,就不把我这个接发妻子放在眼里了?”郭德洁娇嗔道,“在外面看上哪个狐狸精了?”
“你看看你,说得什么话?”
李宗仁一向对夫人百依百顺,今日这样反驳她已经是破天荒了。郭德洁又缠着他,娇声娇气地说了一会儿话。李宗仁经不住夫人的软磨硬泡,终于答应后天乘飞机去杭州散心。郭德洁心满意足,去衣帽间了,说是要找几件最好看的衣服泛舟西湖。李宗仁无奈地笑了笑,他让宋队长打电话给机场负责人员,让他们安排飞行员待命,准备飞杭州的路线。
次日,十一少晚上出车回来,在李府附近摆书摊的秦景川又改卖香烟,在后院假意与他搭讪,将一包烟送到十一少手上,压低声音说道:“今晚21点,新街头地下赌场见!”
十一少付了烟钱,去找管家,将一包烟送到他手里,小声说道:“马管家,今晚我去新街口看场戏,可能晚点回来,麻烦你老把院门虚掩了。”
马管家也不客气,接了香烟说道:“好说,早点回来,别耽误了出车,明天******要去机场!”
“嘿嘿,我知道的。”
夜色渐渐隆重,十一少出了李府,走了一段路,叫了辆黄包车向新街口而去。自从李宗仁接受了******的“美龄号”,他已经猜到距离二次暗杀时间不远了。这一次该如何对付呢?他正想着心思,忽觉身后一辆黄包车一直跟着自己,他回头偷看一眼,那辆黄包车由于帘子低,没看真切人的脸。难到是宋队长派人在跟踪我?他心下一紧:这家伙,怎么阴魂不善的,比小鬼还难缠?他让黄包车车夫在一家戏院门口停住,匆匆进了戏院。
那家戏院正在演《秦琼卖马》,堂客倒也不少,在这乱世,这是人们所剩不多的消遣了。清醒的人们活着痛苦,还不如借着外物麻痹自己,还能轻松片刻。十一少寻了个位置坐下,余光所瞥,那个人也寻了个位置坐下来。十一少这次看清了那人,戴着一顶瓜皮帽,长衫,八字须,身段子却苗条得很,他心下狐疑,难道是个女人?宋队长到底是低估了自己,竟派了个女人来!
他看了一段,便起身去厕所,然后躲在厕所门后。那个人果然跟了进来,刚探出头来,十一少便将一把微型手枪点在他脑袋上:“说,谁派你跟踪我的!”
那个人却又惊又喜:“好你的十一少,连姑奶奶都不认识了!”却是柳老板的声音。
十一少闻言长长松一口,忙把厕所的门关了,背抵着门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也来南京了?”
柳老板柳眉倒竖:“你那天一去就没了音信,我打电话到保密局要人,那个陈站长支支吾吾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被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我把情况向组织上汇报了,他们出动了大量眼线,好不容易把你找到了!组织上让我暗中保护你!冤家,你就是不让我过好日子,一刻也不能消停!”她嗔怪的打他一下,倒在他的怀里,“你可知,这段时间,我多想你?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却差点被你当做敌人。哼!”
十一少抱住她,心中升腾起一股怜惜,轻声说道:“你辛苦了。”
柳老板闻言,眼中噙了泪花,说道:“唉,我千里迢迢来找你,有了你这句话,我也知足了。”
十一少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说道:“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去办,保密局安排了沈醉来刺杀李宗仁,今晚四人组碰头。”他抬腕一看手表,面色一变,“糟了,时间不多了!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联系我。”
柳老板柔声道:“我就住在李府旁边的金陵宾馆,204房间,你若有要紧的情报,就去找我。”
十一少点头道:“保重!”
柳老板深情地看他一眼,说道:“嗯,你也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