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罗发出一声悲怆的呼喊,刘越就这么在他眼前被怪物吃掉了,自己却无能为力。苏罗的心如同被刀割般的痛,但现在还不能为遗忘者首领报仇——他的手里,还握着飞索和快枪的性命。
苏罗强忍着悲痛,使劲地蹬着地,想要把飞索和快枪给拉上来。然而山崖边上缺乏着力点,苏罗根本使不上劲,而且他还受了伤,稍一用尽就觉得身上散架般的痛。而吞掉了刘越的鬼眼蚯蚓似乎意犹未尽,竟然慢慢悠悠地爬了过来。它自然记得眼前这几只“虫子”曾经骚扰过它,现在,该是给他们教训的时候了。
鬼眼蚯蚓巨大的身躯很快包围住了苏罗所在的一小块地方,奇怪的是,它并没有直接攻击苏罗,而是将半个脑袋伸出了悬崖,粗大的身体此刻竟然变得灵巧起来,竟然绕到了快枪的下方,把血盆大口凑到了快枪的脚尖。
苏罗紧咬着牙关,努力拉拽着飞索的胳膊,但是他们还是一点点地往悬崖下坠,鬼眼蚯蚓那三排锯齿正在磨合着,好像等待着一顿可口的甜点一般,已经几乎要碰到快枪的脚了。快枪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落在了鬼眼蚯蚓的血盆大口里,竟然惹得它开始吞咽起了口水。
苏罗现在才明白鬼眼蚯蚓没有直接攻击他,现在这种形势,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煎熬千百倍。比起自己,苏罗更在意朋友的生死。如果出生入死的战友就这么死在面前,即使他能侥幸活下来,那也无异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了。苏罗感到一阵阵强烈的绝望,难道他们三个要死在这里了?
飞索突然笑了,笑得让苏罗感到毛骨悚然,这家伙是被吓疯了吗?飞索冲苏罗温柔地笑笑,道:“苏罗,我想对你说句话……”
“什么事?”苏罗疑惑地问。
“平时一直喜欢开你的玩笑,但我真心祝福你和珊珊能白头到老。而且,快枪也会真心祝福你的。”飞索顿了一下说,“还有,我喜欢你这个家伙。”
苏罗一愣,飞索这是说的哪里跟哪里啊,他突然觉得飞索用力地扭动了一下手,挣脱了自己。苏罗顿时觉得手上一松,飞索就跟快枪一起坠入了鬼眼蚯蚓的菊花大口。
“不!!!”苏罗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嚎叫声,他看到鬼眼蚯蚓毫不犹豫地将两人吞进了肚子里。
鬼眼蚯蚓慢慢地缩回了身子,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一只“虫子”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苏罗双手抱头,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的同伴就这样一个一个死在他的面前,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为什么我不能救他们?为什么我的力量会如此弱小?那一刻,苏罗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
“白痴,蠢货!你有什么权力代替快枪祝福我,代替快枪做决定,你不想活,不代表别人不想活,白痴!笨蛋!”苏罗大骂着,泪如雨下。
飞索,快枪,你们都一个个地牺牲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苏罗只觉得万念俱灰。
鬼眼蚯蚓似乎也懂得怎么才能戏弄人,怎么能才折磨人,当苏罗一手抓着突击步枪,一手抓着飞索的时候,它原本可以轻松地吞掉苏罗,一下就解决掉三个人,但它却绕过苏罗,最先攻击下方的快枪,而且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等着快枪落下来。对于苏罗他们来说,这无疑比一口吞掉更加煎熬。而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个被吞噬,苏罗由煎熬变成了绝望,由绝望变成了万念俱灰,由万念俱灰最后沦为丧心病狂。
或许,这正是鬼眼蚯蚓想看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