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智能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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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苏罗和陆杨,在珊珊生命里的重要程度几乎与她的父亲等同。苏罗和陆杨都生于智人战争前,在战争初期被杨毅收养;而珊珊则是智人战争后出生,从小就和被杨毅收养的两人一起长大。可以说,苏罗跟陆杨,对她来说不只是青梅竹马,更是她最亲密的家人。

苏罗和陆杨七八岁的时候,经常带着刚刚记事的珊珊一起到学校听课,他们三个就在同一个班里,听老师讲智人战争之前的过去。那时,外面的天空如同变幻莫测的蓝色宝石,金色的太阳明亮而温暖;地面上生长着丝绒般可爱的翠色青草,点缀着绚烂的花朵;广袤的大地之上坐落着一座座美丽的城市,各式建筑鳞次栉比,血管般的车道在其中穿行,流动着城市的生命。老师的描述就像童话般美好,令年幼的他们对地面充满了向往——彼时,人类已经适应了在地下基地躲藏的生活,他们印象中的世界,只有灰黑色穹顶上昏暗的模拟日光灯,以及排列规整、千篇一律的灰色低矮建筑。

小孩子是耐不住好奇心的诱惑的。当时的陆杨十分胆大,竟然提议偷偷跑到地面上去看一看,是不是像老师说的那样美好。这简直是疯狂的想法——基地的看守非常严格,未经允许绝对不能到地面上,擅自离开基地的惩罚也是非常严重的。可是三个好奇的孩子爆发出了惊人的熊劲儿,竟然想到躲在运送废弃物资的运输车厢里,就这样被运出了基地,来到了地面。

他们终于看到了老师讲的天空,可是由于二十年前的核战争,天空早已经被散不开的雾霭完全遮蔽,只剩一片浑浊的灰黄;太阳如同一个垂死的老人,散发着将熄未熄的橘色光芒,甚至还没有基地里的日光灯明亮;地面上没有连绵的绿色草地,只有板结的土壤裂开深深的口子,填充、堆积着着各种各样的垃圾,视野内一片破败和荒凉。

憧憬被现实狠狠地击碎,三个孩子感到失望透顶,对地面的世界也不再多做幻想,草草看完之后就打算爬回运输车打道回府。但是,运输车只是出来抛弃废料,完成任务之后为了安全并未多做停留,清理车厢之后就离开了。而他们因为想看更多外面的世界,离开了一段距离,连运输车开走都没有注意到。

更难办的是,天色很快暗了下去,他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珊珊当时也不过是个四岁的小女孩,离开基地的不安感让她忍不住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抱怨陆杨:“都怪你,陆杨,害我们不能回家了,呜啊啊啊——”

陆杨见到珊珊哭,顿时手足无措,他只知道怎么偷翻上运输车出来和返回,却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线。太阳已经沉下地平线,黑暗带着未知的恐惧渐渐包裹住三个年幼的孩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最终,还是年纪最大的苏罗(其实也就是比陆杨大了三个月)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我记得车厢上挂着的值班表是每天都有人签到的,只要咱们能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就会有另一辆运输车过来了。”

苏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也在发着抖,其实他也很害怕,但身为珊珊的哥哥、陆杨的好兄弟,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安抚一下这两个孩子了。珊珊和陆杨听从了苏罗的建议,于是三个孩子停止了抱怨和哭泣,手拉着手在这个被废弃的世界里寻找着容身之处。

万幸,他们并没有离开废料抛弃点太远。苏罗在成堆的垃圾中翻找到了几个废弃的纸箱,叫上珊珊和陆杨或拖或抱,一起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土坡,把纸箱拆开铺在地上,做成了一张简易的“地铺”,为了安全,陆杨跟苏罗把珊珊护在了中间,还特地侧起了身子,多少挡住一些夜晚的风沙。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也没有看到老师所说的像玻璃碎片般闪烁的星星。珊珊和陆杨嘟囔着老师骗人骗人,一边又抱紧了苏罗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