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者,谋也。任何权力,都可以谋图之,以谋御之,以谋固之。
权谋之计,集谋略之大成,是人类谋略的顶峰和最高境界。
纵观古今中外之权力场,大谋与小谋过招,奇谋与正谋较量,智谋与诡谋比拼,阳谋与阴谋角逐。权力在谋略的操纵摆布下,或易如反掌,或收放自如,或刀光剑影,或行之有道。权与谋成了不离不弃的孪生兄弟、难解难分的生死冤家。
有人将权力场比做谋略的课堂与考场,在这里无谋之人也会学有所成,日有长进。也有人把权力场喻为谋者的舞台和赛场,在这里多谋之士肯定如鱼得水,崭露头角:有计上心来者得宠于朝;有灵通百变者大权在握;有老谋深算者玩权术于股掌;有足智多谋者挟天子令诸侯……
权力场上汇天下之奇谋,集古今之韬略。谋权,过桥抽板、韬光养晦;掌权,恩威并施,宽猛相济;固权,见风使舵,左右逢源。无数个谋略典故演绎了腥风血雨、千古绝唱、权力场上的谋略传奇。
试看古今掌权者,尽是运筹谋略人。
权力,是官场所有投身政治、踏入仕途的人毕生追求的终极目标。官场中的权力,无谋者不可能染指,少谋者会得而复失,惟有精通谋略之人方可牢牢把握。权力已成为谋略的化身、成功的标志。
成功始于奋斗,掌权先须谋权。如何谋取权力?尽管朝代不同,身份不同,但所有的人都知晓这个道理:权力绝不会主动降临到你的头上,不去谋,何来权!
1.百忍成金,谋权复国勾践尝粪便
公元前494年,吴王夫差为了报复越国的杀父之仇,遂兴兵伐越,梅山一战,吴军大获全胜,越国几乎是全军覆没。面临着国破家亡的绝境,越王勾践与大臣文种、范蠡经过一番谋划之后,决定亲自携了妻子到吴国为人质,臣事夫差。
夫差不顾大臣伍子胥的反对,接受了勾践的请求,就在死于越国之手的先父阖闾的墓旁,建了一所简陋的石头房子,将勾践夫妇贬居其中,并命他们去掉衣冠,蓬头垢面,衣着奴隶的服装,替他养马。每当夫差出游之时,勾践还得执着马鞭步行在一旁服侍,吴国百姓对他指指点点地议论道:“这个人便是原来的越国之君呵!”勾践只有忍辱含垢,低首无言。平时勾践还得砍柴汲水,夫人作饭洗衣,这一对国君夫妇,俨然奴隶一般。
为了不致引起夫差的猜忌以招来不测之祸,勾践还不得不想方设法谄颜媚态去巴结夫差。一次夫差病了,勾践请求入宫问疾探病。其时夫差正要腹泻,便令勾践暂避一下。勾践道:“贱臣过去曾从师学医,能观人粪便,便知病情的轻重。”
待夫差泻毕,侍从将便桶抬出室外,勾践跟了出来,揭开桶盖,伸手取了一块大便,跪下来放在口中细细品尝,在场的人无不掩鼻皱眉。勾践品尝之后却面有喜色,入室向夫差祝贺道:“贱臣拜贺大王,大王的病不日当可痊愈了!”
夫差问:“你怎么知道?”
勾践说:“贱臣曾听医师说,粪者,谷味也,体健其味重,体病其昧轻,贱臣尝大王之粪,其味既酸且苦,因此知之。”
夫差听后,大为感动,叹道:“我的大臣,我的太子都不能这样作,勾践才是真正爱我的呀!”
于是,他决定释放勾践夫妇回国。
勾践回国以后,发愤图强,经过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国力大振,公元前475年,便倾全国之力,进攻吴国。夫差大败,请求世世代代为越国附庸,勾践不允,迫使夫差自杀。
评析
一个有着传奇般政治经历的当权者,在谈到他在权力斗争中屡仆屡起的经验时,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忍耐。
这不只是个人的经验之谈,也是一种极其宝贵的政治品格。权力斗争,变幻莫测,今日雄踞高位,号令天下,明日囚处陋室,听命于人,这样的事情,在权力场上是屡见不鲜的。那种达则意气凌人,穷则灰心绝望的人,十个有十个会在权力斗争的风波中被淘汰;只有那种处变不惊,善于忍耐的人,才有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忍耐不是听天由命,逆来顺受,那是“忍受”,是弱者的人生哲学。忍耐是以坚强的意志,为实现既定的目标而等待时机。它与“忍受”最大的不同之处是有所行动,有所作为。这种行动、作为,表现在两方面,一是暗中积蓄力量,一是伪装表面的行为,这后者,也即是所谓的“诈”。
勾践可以说是最了不起的善于忍耐者。从一国之君而沦为执役之奴,没有非凡的忍耐力,是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地位反差的;经羞辱而不怒,甚至自我作践,尝人粪便,没有巨大的忍耐力,是承受不了这么巨大的精神折磨的;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没有巨大的忍耐力,是经受不了这么漫长的岁月考验的。然而,勾践都忍耐下来了。正因为他有非凡的忍耐力,才最终成就了非凡的事业,复国雪耻,夺回了丧失的权力。
2.韬光养晦,司马懿装病夺权
司马懿装病夺权是一则有名的故事,目的在于迷惑对方,使其放松戒备,然后暗中图事,一俟机会成熟,便原形毕露。这一招很灵!
魏明帝时,曹爽和司马懿同执朝政。司马懿被升做太傅,其实是明升暗降,军政大权落入曹爽家族。司马懿见此情景,便假装生病,闲居家中等待时机。
曹爽骄横专权,不可一世,唯独担心司马氏。正值李胜升任青州刺史,曹爽便叫他去司马府辞行,实为探听虚实。司马懿明析实情,就摘掉帽子,散开头发,拥被坐在床上,假装重病,然后请李胜入见。
李胜拜见过后,说:“一向不见太傅,谁想病到这般。现在小子调做青州刺史,特来向太傅辞行。”
司马懿佯答:“并州靠近北方,务必要小心啊!”
李胜说:“我是往青州,不是并州!”
司马懿笑着说:“你从并州来的?”
李胜大声说:“是山东的青州!”
司马懿笑了起来:“是青州来的?”
李胜心想:这老头儿怎么病得这般厉害?都聋了。
“拿笔来!”李胜吩咐,并写了字给他看。
司马懿看了才明白,笑着说:“我不想耳都病聋了!”手指指口,侍女即给他喝汤,他用口去饮,又泻了满床,司马懿对李胜说:“我不行了,可我的两个孩子又不成才,望先生训导他们,如果见了曹大将军,千万请他照顾!”说完又倒在床上,喘息起来。
李胜拜辞回去,将情况报告给曹爽,曹爽大喜,说:“此老若死,我就可以放心了。”
从此对司马懿不加防范。
司马懿见李胜走了,就起身告诉两个儿子说:“从此曹爽对我真的放心了,只等他出城打猎的时候,再给点利害让他尝尝。”
不久,曹爽护驾,陪同明帝拜谒祖先。司马懿立即召集昔日的部下,率领家将,占领了武器库,威胁太后,削除曹爽羽翼,然后又骗曹爽,说只要交出兵权,并不加害他。等局势稳定了,就把曹爽及其党羽统统处斩,掌握了魏朝军政大权。
评析
谋权之术下者以力夺取,中者徐后图之,上者韬光养晦,匿壮显弱,一俟时机成熟,快速下手,水到渠成。韬光养晦,“匿壮显弱”,需要很大的忍耐力,争强好胜者是绝对做不到的。这要先丢脸、先失败,经过一番痛苦的忍耐,而达到最后谋权的成功。
3.择主而从,范睢茅厕逃生当相国
范睢,战国时期政治舞台上一位十分著名的政治家,外交家,而他的走上政治舞台却是历经坎坷。
他原事魏国人,早年有意效力于魏王,由于出身贫贱,无缘直达魏王,便投靠在中大夫须贾的门下。
有一年,他随须贾出使齐国,齐襄王知范睢之贤,馈以重金及牛酒等物,范睢辞谢没有接受。须贾得知此事后,以为范睢一定向齐国泄露了魏国的秘密,非常生气,回国以后,便将此事报告了魏的相国魏齐。魏齐不问青红皂白,令人将范睢一阵毒打,直打得范睢肋断齿落,范睢装死,被用破席卷裹,丢弃在茅厕中。须贾目睹了这一幕,却不置一词,还随同那些醉酒的宾客一起至厕中,往范睢的身上撒尿。
范睢待众人走后,从破席中伸出头对看守茅厕的人说:“公公若能将我救出,我以后定当重谢公公。”守厕人便去请求魏齐允许将厕中的尸体运出。喝得醉熏熏的魏齐答应了。范睢算是逃出了条活命。
范睢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秦国都城咸阳,并改名换姓为张禄。此时的秦国正是秦昭王当政,而实际上控制大权的,却是秦昭王之母宣太后以及宣太后之弟穰侯、华阳君和她的另外两个儿子泾阳君、高陵君。这些人以国谋私,内政外交政策多有失误,秦昭王完全被蒙在鼓里,形同傀儡。
但范睢看出,在当时列国纷争的大舞台上,秦国是最具实力的国家,秦昭王也不是一个无所作为的国君,他更相信,在这里,他的抱负一定能够得以施展,于是,他几经周折,终于见到了秦昭王。他以其出色的辩才,向昭王指出秦国政策的失误,他本人的孤立无权的地位,并提出了自己内政外交一系列主张。
秦昭王悚然而惊,立即采取果断措施,废太后,驱逐穰侯、高陵、华阳、泾阳四人于关外,将大权收归己有,并拜范睢为相。
范睢所提出的外交政策,便是闻名于后世的“远交近攻”,而他所要进攻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他的故国魏国。
魏国大恐,派出了使臣来向秦求和,这个使臣,便是范睢原来的主人须贾。不过,须贾只知道秦的相国叫张禄,而不知就是范睢,他还以为范睢早已死了哩。
范睢得知须贾之来,便换了一身破旧衣服,也不带随从,独自一人来到须贾的住处。须贾一见大惊,问道:“范叔别来还好吗?”范睢道:“勉强活着吧!”须贾又问:“范叔想游说于秦国吗?”范睢道:“没有。我自得罪魏的相国以后,逃亡至此,哪里还敢游说。”须贾问:“你现在干什么呢?”范睢道:“给别人帮工。”须贾不由起了一丝怜悯之情,便留下范睢吃饭,说道:“没想到范叔贫寒至此!”同时送给他一件丝袍。
席间,须贾问:“秦的相国张君,你认识吗?我听说如今天下之事,皆取决于这位张相国,我此行的成败也取决于他,你有什么朋友与这位相国认识吗?”范睢道:“我的主人同他很熟,我倒也见过他,我可以设法让你见到相国。”须贾说:“我的马病了,车轴也断了,没有大车驷马,我可是不能出门。”范睢说:“我可以向我家主人借一辆车。”
第二天,范睢赶来一辆驷马大车,并亲自当驭手,将须贾送往相国府。进入相府时,所有的人都避开,须贾觉得十分奇怪。到了相府大堂前,范睢说:“你等一下,我先进去替你通报一声。”
须贾在门外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出来,便向守门人道:“这位范先生怎么这么半天也不出来?”守门人说:“没有什么范先生。”须贾说:“就是刚才拉我进来的那个人呀!”守门人说:“那是张相国。”
须贾大惊失色,明白自己上当了,于是脱衣袒背,一副罪人的打扮,请守门人带他进去请罪。范睢雄踞堂上,身旁侍从如云。须贾膝行至范睢座前,叩头道:“小人没能料到大人能致身于如此的高位,小人从此再也不敢称自己是读书有识之士,再也不敢与闻天下之事。小人有必死之罪,请将我放逐到荒远之地,是死是活都由大人安排!”范睢问:“你有几罪?”须贾说:“小人之罪多于小人之发。”范睢道:“你有三大罪:我生于魏,长于魏,至今祖先坟茔还在魏,我心向魏国,而你却诬我心向齐国,并诬告于魏齐,这是你的第一大罪。当魏齐在厕中羞辱我时,你不加阻止,这是你的第二大罪。不只如此,你还乘醉向我身上撒尿,这是你的第三大罪。我今天之所以不处死你,是因为你昨天送了我一件丝袍,看来你还没忘旧情,我可以放你回去,不过你替我转告魏王,赶快将魏齐的脑袋送来!要不然,我就要发兵血洗魏都大梁城!”
此时的秦国,威行天下,无人敢与争锋;此时的范睢,位高权重,言出令随。魏齐吓得仓惶出逃,可赵、楚等国,畏于秦国的兵威,谁也不敢收留他,魏齐终于被迫自杀。
评析
春秋战国时代,是一个“择主”之风最为盛行的时代,那时候,人们并没有什么爱国观念,“朝秦暮楚”是一种十分正常的现象,当时的有才有识之士,没有一个不在择,而当时在政治舞台上风云一时的人物,如商鞅、苏秦、张仪、乐毅、李斯等人,无不是经过“择主”之后,才得以大展身手,显功业于当时,垂名声于身后。
择主方式,最为理想的即君臣之间志同道合。不过,就臣下一方而言,这种选择也带有很大的依附性,因为,你尽可以选择,而用与不用的主动权始终操纵在君王的手中;而且一旦你所择的那个主从权力的顶峰上消失(或死亡,或失势),你从他那里分得的那一杯权力之羹也即行枯竭,你自己也可能身败名灭。这说明在权力场上,真正的选择自由是从来也不存在的。
古人有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从。”对作为臣下的人来说,谋取权力的学问,就在这一个“择”字上。
4.制造舆论,王莽篡权自诩“功德”
在中国历代夺权、谋权者中,王莽是一个最善于制造舆论的人,而其造舆论的一个最重要的手段,便是暗示,鼓励大臣上书,为他歌功颂德。
例如,分明是他花钱托请人买了一对白雉来献,便有群臣上书,称他有安定宗庙社稷之勋功,于是,他被封为安汉公。
例如,分明是他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帝为皇后,却先奏请广选历代圣贤公侯之女,等到众多女子名单都报了上来,他唯恐自己女儿德才貌均不如人,不能入选,会便宜了别人,便威胁要将自己女儿的名字撤下,口头上却说自己德望还不够高,自己女儿才德低下,不配与别人的女儿一同入宫。于是,引得一般庶民、书生、百姓纷纷伏阙上书,说安汉公的女儿不作皇后,还有哪个女子配作皇后。王莽这一番假推假让,不只把舆论造足了,还获得了巨大的物质利益,增加了两万五千六百顷的封地,二万斤黄金、二万万钱的聘礼。
不过,在此以前所造的舆论,虽然高潮时起,声势不弱,但大都缘事而发,不免有点零敲碎打的性质,等到他准备篡汉自代时,便需要有一种更全面的、更系统的、更有理论深度的舆论了。于是,有一个叫陈崇的人,上了一封洋洋数千言的奏书,大肆称颂王莽的功德。奏书一开始,采用排比的段式将王莽的功德归纳为十二个方面,如“贫而乐、富而好礼”,刚正不阿、不畏强权,“深执谦退、推诚让位”,去奸除恶、功追周公……等等等等。总之,“此皆上世之所鲜,禹稷之所难,而公包其始终,一以贯之,可谓备英!”是古今第一完人。结论是,有非常之功,当有非常之报。于是,以莽代汉的结论也就呼之欲出了。王莽篡权成功,取代汉帝,国号为“新”。
如果纯粹从文章学的角度而言,这份奏书的确是一篇好文章。开头十二段,每一段列举王莽功德的一个方面,又都以“公之谓也”作结语,写得条贯分明,气势磅礴;但又不限于罗列事实,又以古人事迹作类比,以圣贤之言为依据。有了这样一个丰富、坚实而有力的铺垫,最后的结论自然水到渠成,极具逻辑说服力。
一个政治家,能将舆论造到这种程度,也可谓“上世之所鲜,禹稷之所难”了。
评析
“舆论”一词,原意是公众的言论。既然如此,舆论当在众人之口,在众人之心,舆论是“造”不出来的,凡是造出来的舆论,都不是真舆论,都是假舆论,是制造者个人或小集团的别有用心和心怀叵测。
但古往今来的谋权者、夺权者,又都那么热衷于制造舆论,并在制造之后,成功地谋权到手。可见,制造舆论是谋略的手段和表现,是成为其谋权、夺权整个过程中决不可少的一个组成部分。
5.谄谀媚上,严嵩终于位及宰相
严嵩,字惟中,号介溪,分宜(今江西分宜)人。生于宪宗成化十六年(1480年),卒于穆宗隆庆元年(1567年),明代弘治十八年(1505年)进士,由庶吉士授编修。正德(1506—1521年)末为南京翰林院国子祭酒。嘉靖(1522—1566年)时,受到世宗皇帝朱厚的宠信,在内阁二十年,专擅国事,贪鄙奸横,是明代有名的奸臣。
严嵩并无特殊才干,惟能谄谀媚上,以图高官厚禄。嘉靖七年(1528年),严嵩为礼部右侍郎,奉世宗命祭告显陵(世宗生父陵地,在今湖北钟祥附近)。事后,严嵩向世宗献媚说:“臣恭上宝册和奉安神床时,应时雨止。又产石地枣阳(今湖北枣阳),有许多鹳鸟绕集;碑运入汉江(今湖北汉水),河流突然水涨。这些都是上天眷爱之意,请命辅臣撰文刻石予以记载”。世宗听后十分欢喜。不久,严嵩便改任吏部左侍郎,后又升南京礼部尚书,继改为吏部。世宗朱厚是武宗皇帝朱厚照的堂弟,封国在湖广安陆(今湖北安陆)。武宗朱厚照没有儿子,死后由皇太后和内阁首辅杨廷和定策,以遗诏的名义由朱厚弟继兄嗣皇帝位。
世宗朱厚登上皇帝位后,即追尊生父兴献王朱杭为兴献帝。嘉靖十七年(1538年),世宗朱厚又准备将兴献帝庙号追尊为睿宗,并将神主入太庙,跻在武宗朱厚照之上。开始,严嵩与群臣一起表示反对,世宗朱厚很不高兴,著《明堂或问》给众廷臣们看,意在责问群臣。同时,将力言不可之吏部侍郎唐胄下狱。严嵩见此情势,惊恐不已,尽改前说,并精心筹划兴献帝朱杭神主入太庙礼仪。礼成后,深合世宗朱厚心意,得到了金帛等物的赏赐。从此,严嵩越加钻务巧言媚上,阿谀逢迎。世宗朱厚追尊太祖朱元璋高皇帝谥号时,大学士夏言、顾鼎臣等奏称见五色吉祥云,严嵩便奏请皇上受群臣贺拜,并仗着历年学问,撰著了《庆云赋》及《大礼告成颂》阿谀皇上。世宗朱厚读后大喜。次年,严嵩便晋升为太子太保,赏赐也与辅臣(内阁大臣)同等对待。明代冠制,皇帝与皇太子是用乌纱折上巾,即唐朝所称翼善冠。世宗朱厚崇尚道教,不戴翼善冠而戴香叶巾冠,并将五顶香叶巾冠赐夏言、严嵩等大臣。夏言认为这种香叶巾不是大臣应戴之冠,有违祖制而不戴。但严嵩却不放过这一逢迎皇上的机会,他在世宗朱厚召见时不仅头戴香叶巾冠,而且还特地用轻纱笼住以示郑重。世宗朱厚见状,越喜严嵩而渐嫌夏言。阴险的严嵩趁机在世宗朱厚面前谗言夏言傲慢犯上,世宗朱厚勃然大怒,当即罢了夏言的大学士职。而严嵩也就在这一年(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八月,补了夏言去职后的空缺,以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入阁参予机务,开始掌握内阁重权。当时,严嵩已六十余岁,但精神溢发,不亚少壮,朝夕在西苑侍奉世宗朱厚,越发得到世宗朱厚的宠眷,不久,又晋升为太子太傅。
评析
中国封建社会皇帝独揽大权的体制,决定了大臣逢迎谄媚、取得皇帝欢心,对其晋升的重要性。严嵩并无特殊才能,唯谄媚有术,曲尽其情,以顺皇帝之意,结果赢得皇帝宠爱,受到重用,位及宰相,权倾一时。在谋权这方面,严嵩可谓登峰造极了。
6.谦恭礼让,韦玄成名利双收
韦玄成,字少翁,西汉鲁国邹(今山东邹县东南)人。其父韦贤是当时大儒,宣帝时,曾任丞相。韦玄成因门荫为郎官,少好学,继承了父亲的学术。他为人谦虚,特别敬重读书人。行走路途,遇见有知识有学问的人步行,他就停下自己的车马,或与之一起步行,或用车来载送他们。这成了他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平素待人接物时,他特别敬重那些贫贱者,因此名闻遐迩,口碑甚好。因为好学,通经书,他先被朝廷任命为谏大夫,不久,又迁升大河(今山东东平县)都尉。
韦玄成兄弟四人,长兄韦方山,已经过世;二兄韦弘,三兄韦舜。父韦贤年老有病,想要立韦弘为爵位继承人。韦弘任太常丞,掌管宗庙及陵邑诸事,为政烦扰,有不少过失不当之处。韦贤早就担心他犯罪被责影响爵位的传承,所以,曾让他托病辞官。韦弘不听。等到韦贤病重,而韦弘正好因为宗庙陵邑之事而获罪,被关在狱中,案件尚未审理清楚。家人问韦贤立谁为爵位继承人,韦贤心中怀愤,竟不肯言。韦贤的门生博士义倩等与族人商议,假托韦贤之意,上书请求以韦玄成袭韦贤爵位。韦贤死时,韦玄成正居官在外。闻到丧讣的同时,也听到了袭爵位的消息。韦玄成一来深知以自己为继承人并非父亲的意愿,二来心怀礼让,暗思上有二兄,自己不该越次嗣封,决意拒之。于是假作痴颠,胡言乱语,哭笑无常,甚至在床上大小便。宣帝传召他入长安,葬父然后袭爵,他仍佯狂不理。大鸿胪以此奏明,朝廷令丞相御史查证。因为韦玄成素有声望,士大夫都怀疑他是佯作病狂,欲让爵位给兄长。具体办理此事的丞相御史写信给韦玄成,说:“古之辞让,并有文义可观,方能留名于后世。现在您故作狂痴,损坏形貌,蒙受耻辱,使自己的光彩暗淡掩抑,您所能期冀的名声太小了!我向来是愚昧浅陋的,备位于宰相执事官员,希望能得知真实情况。不然,我担心会损伤您的高洁而使我得小人之名呢!”玄成有一友人,也上书给皇帝说:“明王圣主贵以礼让为国,因此应该优待韦玄成,不要强迫他改变志节。应该使他这么有德之人,能自安于衡门之下。”接着,丞相御史上章弹劾韦玄成,指出他实未曾病。皇帝已知玄成之意,下诏令丞相御史不要追究,带领玄成入见就是。韦玄成无法,只好应诏诣阙。皇帝迫令袭爵,韦玄成见实在不能再推却,不得已受爵。宣帝因韦玄成风节可观,任命他为河南太守;并令其兄韦弘为太山都尉,后升任东海太守。结果,韦玄成既得袭爵,又得让位贤名,传为一段佳话。
评析
谦恭礼让之法,行之当出于真诚,方有打动人心的功效和力量。韦玄成因不想袭父爵位,佯狂礼让,虽行之粗俗,但出于真诚,自有为其真态谦让所感动者助之以得。结果,韦玄成之谦让,使自己既承袭爵位,又得让贤之名,同时也惠及其兄,使其兄官职也得以晋升。既显示了智谋,又得到了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