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在二楼娱乐室,看打乒乓球,结果我看到你去了一趟娱乐室后,便离开了。所以我追了出来,结果我就看到你往楼上去了,我便跟了上来。谁知道你会想不开,跑这地方来了。”马小丽说。
“谁说我想不开啊!我只是好奇而已。”我笑着解释道。其实,刚才心里真的有过一死了之的冲动。
“好了,不管如何,你先下来吧!”马小丽有些担心地对我说道。
我朝她走了过去,就在快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伸出了手,一把紧紧地抓住了我。
“别这样好吗?”马小丽认真的望着我说:“就算世界上没有人关心你,没有人在乎你,过得再不如意,此时此刻还有我为你作伴呢!”
当时,听了她的那一番话,我心里很些感动。
是啊!在这一年里,我娶了妻,生了子,当了别人的情人,与自己最爱的人分过手,也拒绝过爱自己的人,甚至有过一夜情,可到头来,真正关心自己的却只有一个和我关系不太好,甚至是对手的女人。
虽然我们曾经来过那档子事,但我非常的清楚,我们只是在彼此的利用对方而已,谈不上爱,就连喜欢也不算。
那一晚,我和马小丽坐在楼梯口聊了很久的天。我第一次听她讲述了她的打工故事。她说她家里很穷,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要读书,所以她才会特别的渴望钱。
忽然间,我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我何偿又不是和她一样呢!有时想想就觉得好笑。我们曾经一度彼此从心眼里瞧不起对方,可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是一路货色。家庭背景差不多,交友的动机也差不多。
她为了钱可以和别的男人上床,而我也可以为了钱和上司发生关系,这不是一路货色,又是什么?
那晚的风有点大,我将她搂在了怀里,第一次有了谈恋爱般的感觉。她说,等她工作稳定了,她就不会再和别的男人乱来了。她认真地望着我说,“希望和你是最后一个。”
“可是我们不可能啊!”我说。
她用拳头在我的胸前砸了一下,“你真坏死了,难道就不能哄别人开心一下吗?我说的最后一个是指我在结婚前,你是我最后一个男人。”
说完,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们没有可能。你家里穷,我家里也穷,你下面有个妹妹,我下面不但有个妹妹,还有一个小弟弟。”
“什么?你下面有一个小弟弟?”我打趣地望着她。
“是呀!我下面是有一个小弟弟啊!”忽然间,她意识到我在开玩笑,一顿粉拳砸了过来,“程宇,你怎么这么色啊!我是说我有一个弟弟……”
我将她搂紧了一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和我身世背景差不多的女孩,她谈不上美女,但绝对是耐看的那种,所以看多了,不但不会觉得反感,反倒有些令人从心底里喜欢了。
“你这样看着我看嘛!”她问。
“没干嘛!我想看看你,抱抱你。”我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满脸娇羞地低下了头,“你真的想抱吗?”
“嗯!”
“那我们到电梯房里去吧,那里应该不会有人来。我让你抱个够。”说完,她拽着我往电梯房走去。
深圳的冬天虽然不是很冷,但楼顶风,却凉飕飕的。可在那一刻,我们的心,却是暖和的。我们相拥在一起时,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马小丽说,她是第一次用心在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
而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知道,那一晚,我是带着感情在爱她、庞她。
我们在楼顶抱着聊了好长时间的天。马小丽抱着我,很不舍地望着我,“亲爱的,明天送一下我好吗?”
我点了点头,“应该的。”
第二天,我早早便起来了,她是早上九点钟的火车。我们六点多钟就从厂里出发了。在路上我们像情侣一样相拥着,到了车站,她更是不舍地抱住了我。
我看到她的眼中微微有些湿润,她说,“我这次回去,可能家里会安排给我相亲,我不知道要不要去看一看呢!”
“去吧!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
她有些生气地白了我一眼,“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到时我真的相亲回来了,你连碰都别想碰我了。”
我苦笑了一下,“你迟早还是得当别人老婆和别人孩子的妈的啊!而我也憋不死。”
她在我的大腿上重重地拧了一下,“程宇,你简直就是个木头。”
这时,广播里传来了温馨提示,说是检票开始了。
她扬起脸,望了我一眼,“我走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她抱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亲吻了一口,一个人拎着包进了站,走了一阵后,她又转过身,朝我扬了扬手,“再见!”
“再见!”
我把脸转了过去,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想家想女人了。离开车站后,我独自一人回到了福永。
我没有回公司,还有一天就过年了。回公司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又没有相熟的人。有时想想,在行政部做,还不如在仓库里当杂工快乐。
办公室里充满了斗争,同事之间往往喜欢保持距离。而当杂工那会儿,却没有距离,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现在我想回到过去也不可能。仓库里的一些杂工和仓管员我还认识,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去和他们玩,会被人笑话,被人看不起。就算没有人笑话,我自己心里也会觉得受不了,毕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在工厂里也是有阶级的,员工和员玩,组长和技术员一类可以交朋友,课长和课长走得更近一些,可是上了课长级以上的人物,就很少和下边的员工来往了。
我现在虽谈不上课长,但以我现在的工资在美临公司也是妥妥的白领。白领和蓝领从本质上而言是没有多大区别的,但实现上我们更多的是一个对立面,在工作上有很多地方,白领是管着蓝领的。
在同一家公司白领和蓝领很难成为朋友。因为利益,白领常常会有意躲着蓝领。
白领可以给蓝领带来工作上的便利和一些其它利益,但蓝领却往往只能给白领带来麻烦。所以,这种不对等的关系很难持续发展。
好比我,老王请我去吃宵夜,我不敢去。那是因为我怕和他走得太近,因为一旦关系太过亲密,等到有事情他要求我的时候,我就不好意思拒绝了。比如介绍人,介绍客户等等。
余静说得对,“在职场距离是最重要的”。不同的人,保持不同的距离。
中午我在外边吃的饭。吃过饭后,我独自一人去了网吧!我登录了我的QQ,整个好友栏里才两个人,一个是“蓉蓉”,上海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姑娘。另一个则是在我第一次去网吧上网时,遇见的那个穿着施鞋和吊带短裙的姑娘“阳光梦梦”小姐。
这两个人都在线。我一上线,上海的蓉蓉便发来了信息:“哥可!好久没有见你上网啊!”
“是啊!想我了吗?”我在后边添加了一个笑脸。
“想又有什么用呢!你又不能来上海。”
“有机会我会来上海看你……”
我们在网上吹牛皮,扯情话,谈心情,聊得非常投入。
后来,她下线了,她说她下午要赶去坐火车。
我只好又和阳光梦梦聊了起来。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深圳。她给我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们聊了一会儿后,她便说想要见见我。
我问她现在在哪里,她说她现在在沙井。我想想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回复了她,“好,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在沙井市民广场见面。”
聊完,我便把她的手机号码记了下来。她说,我到了沙井,就给她电话。我说,好。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坐上了开往沙井的公交车。印象中,这是一个长得比较清秀的姑娘,想起那如雪般的肩膀,我心里就有些痒痒了。
到了沙井,我便打电话给阳光梦梦。她让我去市民广场找她。我来到了市民广场,望着那熟悉的场景,往事再次从心底浮起,不禁想起和小胖,想起第一次和她在广场上散步时的情景。
唉!都有一年多了,这丫头也真够狠心,说不理我,就真的不理我了。
我在广场上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背影,便掏出手机,给阳光梦梦打电话。她告诉我,她在广场东侧那一个套圈的地方。
这丫头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那时的电话是双向收费的。这鬼丫头大概是怕消耗她的电话费吧!
我四处望了望,又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那天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又怎么分得清东西南北啊!我真是服了这丫头,这里那么多套圈的,她不报关键位置,却报一个大致的方向,说什么东侧。
我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鬼知道东侧在哪里。没办法,我只好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便传来了这鬼丫头,有些着急的声音:“喂!你到底到哪里了啊!你怎么还没有找到我啊!我上身穿红色衣服,下半身穿着黑色短裙。”
这鬼丫头说完又急匆匆地挂了电话,我真是服了她。为了省这点电话费,连话都没有交待清楚,就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