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长从场上下来,凌轩宇点点头:“嗯,发挥得还算是马马虎虎。想来这么打过几招之后,他对自己身上存在的一些不足之处也能了解得更深……咦?他怎么跟着血刀门的人走了?”
风平乐个子比较高,眯着眼睛远望了一会,有些惊讶地开口道:“那不是血刀门的掌门吗?他跟方长认识?”
“不应该啊,血刀门的门派驻地是在靠近塞外的西北荒漠,方长根本没机会跟他们接触到。”古侠飞摇头道。
燕云离摸着下巴嘀咕:“这就奇怪了……要不我摸过去探听一下?”
凌轩宇摆摆手:“没事,一会儿等方长回来了直接问他就行,他有分寸的。”
另一边,方长被领到了血刀门掌门陈翀的面前。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迷糊的方长,陈翀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方长小友,你好。”
方长好奇地抬头望着陈翀:“陈掌门你脸抽筋了?”
陈翀:“……”
这孩子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呢!真是不可爱!
其实这也不能怪陈翀,身为血刀门掌门的他平日里身上就散发着一股霸绝无双的气势,那是他修炼的刀意。这次为了能给方长留个平易近人的好印象,他还特地把气势收了起来。
没办法,不是每个人都能平易近人得起来的。
“咳咳,方长小友,是这样,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飞茅派的安掌门。”陈翀压低了声音问道。
方长一愣:“安逸?”
陈翀点头:“对,就是他,看来我没找错人。”
他忽然大笑着拍了拍方长的肩膀,将方长拉进自己怀里来了个拥抱。
方长还没有反应过来,正欲反抗,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自己怀里。
“别声张,我这里有封信,是飞茅派的安掌门托我转交给你的。”
方长呆呆地不敢动弹,下意识地问道:“你跟安逸认识?”
“唔……说不上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陈翀放开方长,低沉着嗓音如是说道,“因为某些原因,飞茅派举派迁移,现在已经搬到塞外血刀门的门派驻地里去了。作为回报,现在平原城外的那块驻地是我们血刀门的了。”
“诶?他们好端端的干嘛要搬走啊?”方长惊讶地说道。
然后他忽然反应过来,总不会是因为他那时候不小心捅死了岳林的缘故吧?
陈翀抿唇思索片刻,道:“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情况,只是些个人猜测而已。不过或许安掌门在给你的信封里有说吧,你到时候回头看看就行。”
方长有些茫然地点头,随口问道:“那……陈掌门还有其他的事情找我吗?”
“没了,就这么件事情。”陈翀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我这个血刀门掌门这次就是特地来当信使的啊。”
“诶?那这次的门派挑战……”
“就是做做样子,掩人耳目而已。”
陈翀转开目光,眼中有一道难以言明的光芒一闪而逝。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他陈翀身为血刀门的掌门人,一生中经历过数次大风大浪,见识过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知道,自从他接触过飞茅派之后,就已经有许多有心人盯上了他们血刀门。哪怕是他带来的这些血刀门弟子里,说不准也可能带着其他门派的耳目。
所以,他刚刚之所以要给方长一个拥抱,也只是为了遮挡住别人的目光而已。反正没有亲眼所见,谁都不能妄下论断。
方长迟疑着转身想要回去,却又忍不住扭头问了一句:“这件事情我能跟其他人说吗?”
陈翀投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最好不要,虽然有些人的确值得你信任,但这个世界上的手段是防不胜防的。而且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容易受牵连的人或许也越多。”
方长眨眨眼,对于陈翀刚刚的话他并不是很明白,但核心意思他已经领悟到了,那就是不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别人。
即便是乘风派的诸位,也不行。
所以当方长回到乘风派这一边的时候,情绪上略微有些低落。
对于有事情瞒着大家,他莫名地感觉有些愧疚。
看到方长回来,言七七本想先上前鼓励他几句,结果却发现方长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徒弟咋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言七七疑惑地问道。
方长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那个血刀门掌门……他……”
“嗯?”言七七蹙眉,她的确有看到陈翀拥抱方长的场景,虽然看着有点莫名其妙,难不成……难不成他趁机对方长动手动脚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啊!
看这陈翀浓眉大眼的样子,没想到居然好这一口!简直是太令人惊喜……不,简直是太过分了!
方长看着言七七不断变换的脸色,微微叹了口气。这两个月下来,他对言七七的了解比之前深得多,自然是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这时也被他咽了回去。
“没,没什么,他身上的味道有点重,熏得我难受。”方长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言七七不疑有他,同情地拍了拍方长的肩膀,眼神中似乎带着丝丝惋惜:“好吧,徒弟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所以你到底在惋惜什么啊喂!”
“哪有~”
看着方长往屋子里走去的背影,言七七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旁的祁玥凑了个脑袋过来:“小方长还真是不会掩饰啊,我都看出有问题来了。”
熊道人同样神秘兮兮地靠近了些:“作为心机道传人,我大概能看得出来……他一定有心事。”
“去你的!”言七七笑骂道,“这不是废话吗。不过既然他选择不说,我们就不要去问了,给他一个私人空间吧。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找我们说的。”
而回到房间里的方长自然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早就被大家看穿,他左右看看,确认房间门窗都关好了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之前被陈翀塞到他怀里的那封信。
打开信封,展开被折起的信纸,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几行狗爬一样的字。
“这字真丑……”
方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