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巴巴拉·史密斯。她的主要观点是:(1)承认黑人女性文学创作与黑人女性在政治上所受的性与种族双重压迫密不可分,把女权批评定位为一种涉及性与种族政治的社会政治批评。(2)她努力寻找、开掘黑人女性创作的传统,要求“必须承认黑人女作家们已经形成了一个有其自身特点的文学传统”。(3)呼吁女权主义批评家不要受白人男性创作标准的限制。
2、苏珊·威利斯。苏珊·威利斯着重从“团体”、“旅行”、“情感与性欲”三个主题考察黑人女性文学。“团体”与黑人妇女作家的母亲一代相关,“旅行”与一个女人走向认识自我的过程相关,“性欲”是表明反传统的性爱观正在形成。
3、迈克多威尔。迈克多威尔认为:(1)应从白人女性批评家那里获益;(2)范围应从主题、意象扩展到语言;(3)纳黑人男性文学入黑人女权主义批评。
(二)女同性恋女权批评。1、莉莲·费德曼将两者调和起来认为:“‘女同性恋’描述了一种关系,这是一种两个女人之间保持强烈感情和爱恋的关系,其中可能或多或少有性关系,并且共同分享生活中的大部分内容。”2、女同性恋主义的文学批评大体有以下几个特点:(1)它把异性恋主义观念与父权制联系起来,对其采取激烈批判的态度。也就是说父权制的二分法使得“没有妇女选择的余地依然是被隐瞒的重要事实。”557这使得“女同性恋”的标举具有了打破父权制下异性恋的单一模式。(2)它力图寻找和建立起一个女同性恋文学的传统。(3)它努力建立一种女同性恋主义的批评原则。
六、如何理解后殖民主义批评?
答:(一)后殖民主义的概况。后殖民主义的各种理论的核心目的是考察历史上欧洲帝国之殖民地的文化,这些文化包括文学、政治和历史等等,考察这些地区与世界其他各地的关系。简言之,后殖民主义理论主要研究殖民时期的“后”宗主国与殖民地之间的文化话语权力的关系,以及有关种族主义、文化帝国主义等新问题。其方法多样,大多采用解构主义、女权主义、后现代主义的方法,揭露帝国主义对第三世界文化霸权的实质,探讨“后”殖民时期东西方之间由对抗到对话的新型关系。后殖民主义受西方马克思主义和解构主义的影响很大。后殖民主义的理论成熟之标志是萨义德的《东方主义》(1978)出版为标志。随后是最主要的理论家斯皮瓦克、霍米·巴巴等。其中,斯皮瓦克将女权主义理论、阿尔都塞理论与德里达的解构主义理论整合在自己的后殖民理论中,形成了很大的影响。同时,霍米·巴巴张扬着自己的第三世界文化理论,注重符号学与文化学层面的后殖民批评,并将自己的研究从非洲文学转到印度次大陆上来。
(二)后殖民主义的其他几个理论家。在斯皮瓦克和霍米·巴巴之后,还有另外几个后殖民主义思想家。1、汤林森的《文化帝国》从四个层面的分析揭示出文化殖民的内涵以及其历史走向。2、《帝国反击:后殖民文学的理论与实践》强调所谓的“混成”。这种“混成”是指本土传统通过这一形式与帝国残存物相结合,以一种语言创设出的一种新的后殖民表达方式,即与帝国输送的“大写英语”(English)不同的、变异的“小写英语”(english)。3、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伊格尔顿和杰姆逊。杰姆逊试图在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文化(即中心与边缘文化)的二元对立关系中,把握第三世界文化的命运,并力求寻觅到后殖民氛围中人类文化发展的契机。
(三)后殖民主义研究的新理论形态。与后殖民语境中的“主体文化身份认同”和“主体地位与处境”紧密相关的新理论有:1、东方主义与西方主义问题;2、跨文化经验与历史记忆等问题。与此相关的人物和作品有:1、罗伯特·扬的《白色神话:写作史与西部》;2、特里的《妇女、本土、他者》;3、莫汉特编的《第三世界妇女与女权主义政治》。
七、如何理解萨义德和斯皮瓦克的后殖民主义批评?
答:(一)萨义德独特的身世经历使得萨义德以解构主义思想为背景,以边缘话语去面对中心权利话语,从切身的流亡处境去看后殖民文化境遇中的东方学,大力批判欧洲中心论,借此建立自己的后殖民主义批判。
1、作为话语的东方学。萨义德对东方学(Orientalism)解释分为三点:一是指学科,二是指东西方二分法统摄下的思维定势;三是一种机制,主要是指从18世纪晚期以来,西方用以控制、重建和君临东方的一种方式。重申着西方人心目中以虚构和假想而营造出来的异己的他者——落后而待开发的东方。正因为东方学是一种话语,东方也就成了欧洲文本中的东方,它是“一个封闭的领域,欧洲的一个戏剧舞台”。因此,这个东方形象的宝库是和神秘、愚昧、腐朽、纵欲、罪恶等本性联系在一起的。
2、东方学话语文本批判。萨义德依据自己的判断在文本中分析东方学话语的文本表现。以《神曲》为例说明:正是在欧洲人的这种想象视野中,欧洲人成了权威的审判者,他们替东方判断什么是最好的、什么是最有用的。无论是在雨果为歌颂远征埃及而成功的《拿破仑颂》中,还是在1862年波尔尼耶描写苏伊士运河的史诗中,东方都被描述为被征服者震惊了的“神秘”、“遥远”、“狡诈”、“邪恶”和“受奴役”的民族,是“被上帝遗忘了的民族”。萨义德强调了在这种东方学里,最致命的是对异质文化的漠视和对人的生命的不尊重。
(二)斯皮瓦克的后殖民主义批评。使后殖民主义真正将目光由非洲投向亚洲的印度次大陆的是美籍印度裔女学者盖娅特丽·C·斯皮瓦克(1942-)。70年代,斯皮瓦克因翻译和阐释德里达的理论而在美国学术界渐负盛名,80年代开始转向女性主义和后殖民研究。她善于运用女权主义理论去分析女性尤其是第三世界女性所遭受到的权力话语剥离处境,运用解构主义的权力话语理论去透析后殖民语境的“东方”地位,运用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对殖民主义权威的形成及其构成进行重新解读,以解析权威的力量并恢复历史的真相。因而,她是后殖民阵营中的领军人物。
1、从女性主义到后殖民主义。女性主义研究中的第三世界女性实际上是缺席的,不在场的,她们成了供第一世界女性言说的客体,第一世界的女性主义对第三世界女性顽固地持有殖民主义的观点。这一点在克里斯蒂娃的《中国妇女》中得到印证:其中,真正的中国妇女是不存在的,是无声的,她们作为默默无言的客体似乎是用羡慕的目光看待“西方入侵”。在《重访法国女性主义》的文章中,斯皮瓦克认为法国女性主义研究的出发点是把第三世界妇女定义为“他者”,忘记了第三世界妇女的多元性,所以她认为在宗主国和非殖民化的女性主义者间可以进行交流,当然这也可以看作是她文化多元主义思想的表现。
2、后殖民主义女性文本批判。文学进入斯皮瓦克的研究领域往往都是作为一种反映意识形态的文化,文本作为某种印证后殖民主义的例证。她认为人文话语是由语言、世界和意识这三个互相转换的概念来表示的,而且文学语言当然表征着某种世界和意识,文学表述是文化表述的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斯皮瓦克认为,正是由于这种对“第三世界”文化的“世界性”运作,才使得“《简·爱》已经变成了一个偶像式的女性主义文本。”
八、如何理解新历史主义?
答:新历史主义是一种不同于旧历史主义和形式主义批评的“新”的文学批评方法,一种对历史文本加以释义的、政治解读的“文化诗学”。在“主体”与“结构”二元上,形式主义批评选择了结构和语言,历史主义批评选择了历史的客观决定论,而新历史主义选择了主体与历史。新历史主义诞生在20世纪80年代的英美文化和学界。其代表人物是格林布拉特、海登·怀特。新历史主义的主要特点有:
(一)重新审视历史主义“总体发展”观。在历史主义的基本内涵上,大致都强调历史的总体性发展观,坚持任何对社会生活的深刻理解必须建立在关于人类历史的深思熟虑之上;强调社会发展规律支配着历史进程并容许做长期的社会预测和预见;注重思辨的历史哲学为被看作一个整体的人类历史总方向提供一种解释的模式;注重批判的历史哲学将历史最终看作一种独立自主的思维形式。这种“总体发展”的历史观,在20世纪初叶遭到形式主义和政治哲学家的批评。1、政治思想家卡尔·波普尔在《历史主义的贫困》中认为:历史整体论、乌托邦主义、历史决定论存在着思想的盲点。2、对历史主义发起进攻的另一主力是俄国形式主义、结构主义、新批评和解构主义。20世纪初,俄国形式主义的走俏使文艺理论越出“历史”的轨迹而滑入“形式”的漩涡。经过新批评、结构主义、解构主义、后现代主义,文艺批评在文本无叙述和无关联语义的支离破碎的文学片断中进行着一种互文性实验。解构主义对历史主义的清算使得“历史”只能以其至大无言的沉默在浮躁的文本游戏中显现着自己的身影。
(二)新历史主义强调“文本”与“历史”的隐喻关系。1、新历史主义的血管里,流着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福科哲学、女权主义的血,这一庞杂含混的血缘使某些学者认为它是一个只知其母(美国土产)而“无法确认其父”的学派。它诞生于美国,而受欧陆思想的熏染,并呼应德法思想的冲突演进。2、在新历史主义看来,卢卡契、葛兰西等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想家推行的“意识形态”研究模式,在后现代文化境遇中并没有丧失生命力;相反,当代资本主义所具有的虚伪性和欺骗性在文化工业和商品化大潮中改写着自己的身份,以期在人们习焉不察的情形下渗透进每个人精神深处并主宰社会文化意识。3、作为边缘批评,像女权主义、后殖民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一样,新历史主义直面权力、控制、社会压迫,强调性别、种族、阶级、心理方面存在的对立和冲突,从历史的对抗中把握文化精神。
九、如何理解格林布拉特的文化诗学理论及批评实践?
答:格林布拉特是“新历史主义”批评的命名者和主要代表。
(一)格林布拉特的“文化诗学”。“文化诗学”一定意义上可以看作对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等形式主义批评的反动,它努力尝试一种新的历史语境批评,从语言游戏的迷宫步入文化批评的“大语境”。1、文学、文化与历史的互动观。文学、文化和历史的互动看起来好像并不新鲜,马克思主义的文学批评就认为文学具有相对的独立自主性并对其他的社会构成要素产生作用。作为个人的自我也是这样,每个“自我”并没有一种超越历史和文化的本质,“自我”是众多历史合力的产物。自我塑造总是经由某些被视为异端、陌生或可怕的东西才可以获得的。这样,不仅文学与文化和历史,而且“自我”与文化和历史之间,都是一种相互塑造的关系。2、文学文本与非文学文本的共鸣。“新历史主义”要恢复“历史”的纬度,将文学重新置于“文化历史”的大语境中来加以理解。3、“含纳”(contain)理论或“陷入圈套模式”。新历史主义批评并不纯粹是一种文化批评,也有政治分析。格林布拉特关于戏剧的反抗(颠覆)效果总是被戏剧的结构本身所“含纳”(contain,包容,化解)的理论成为他批评的一大特色。这种对戏剧的反抗效果有些悲观的看法,受到了误解和批评,格林布拉特否认自己认为所有的文学中的反抗是不可能的。格林布拉特似乎是在反对巴赫金所说的“狂欢化”,认为过分夸大它的解放性力量是不恰当的。
(二)“文化诗学”的批评策略。上文已经说过,格林布拉特的“文化诗学”批评要通过若干“共鸣性文本”还原一个文化阐释空间,将文学置放于其中,这些“共鸣性文本”多为一些边缘性的或被压抑的历史文化因素。“文化诗学”的批评策略就在于要千方百计地去挖掘和拾掇这些文化片断,来重新缀补成某种文化精神的指掌图,以其作为文学批评和阐释的参照。
从格林布拉特对莫尔的《乌托邦》的分析和对莎士比亚《第十二夜》中薇奥拉女扮男装的情节所做的分析,就可以看出格林布拉特文学批评的典型特点。这种批评与其他形式主义批评相比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他的文化考古功夫尽显人类学方法。新历史主义往往被指责为进行了双重意义的简化,他首先把“社会”置于一种“文化”功能的地位,然后进一步将“文化”置于“文本”的地位。
十、怎样理解海登·怀特作为文学构造的历史文本?
答:海登·怀特是美国加州大学着名的史学理论家,从70年代起,他从一般历史史实的研究转向“元历史”的研究,所谓元历史研究是对历史话语层面的研究,即分析历史作品形成的话语机制。
(一)“作为文学构造的历史文本”,是指历史文本有同文学一样的叙述方式和意义结构方式。怀特指出,人们不愿意把历史叙述看作是语言的结构物,就是说不注意历史文本的语言性558,怀特借用弗莱的四类文学形式的划分,即悲剧、喜剧、传奇和讽喻,认为历史叙事的情节编织和意义构造方法也有四种:悲剧的、喜剧的、传奇的、讽喻的。相同的历史事件经过不同的情节编制会显出不同的意义构造。怀特认为,历史境况并没有内在的悲剧性、戏剧性或传奇性。
(二)历史与修辞想象。如果说怀特的第一个发现揭示的是历史文本叙述结构上的文学性,那么他的第二个发现揭示的则是历史文本在语言运用上的文学性。怀特认为在不具备自己形容自己对象的正规术语系统的研究领域中(物理、化学等学科都有自己的正规术语),如历史研究中,比喻性话语模式是主要模式。为了使数据产生意义,把陌生转化为熟悉,把神秘的过去变成让人易于理解的现在,历史学家使用的唯一工具就是比喻语言的技巧。怀特的这种看法受维柯的“诗性智慧”的影响。这里强调的是历史叙述的文学性,特别是语言所构成的比喻层面决定了历史的深层意义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