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离开后,仿佛一个失魂人,在深山老林里晃荡。有时她在溪边喝水,痴痴望着溪水中的自己,里面的那张脸已经很憔悴了,好久没有画皮,她也不想再画皮了。把头浸在溪水中或许可以让她清醒点,越是清醒她越是感到害怕,自从跟凡人相恋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太残忍了。
萧一飞毕竟是朝廷的官员,他心系百姓,三天之后就辞别了小蓉。临走时,他送给小蓉一个定情信物,是一幅画,这幅画是萧一飞十年前画的,画中有一个深山,深山之中有一个仙女,仙女身旁有一个小溪。
萧一飞说:“画中这个仙女就是你啊,小蓉,这幅画是我十年前做完一个梦后画的,没想到今天一切成真了。我就住在邺城的城东天水湖附近,等我办完公事后,你随时可以去找我。”
小蓉:“好,萧郎,你不要忘了我就好。”
萧一飞牵着小蓉的手,深情地说:“萧郎此生永远不忘佳人。”
小蓉:“这就好,等我帮师傅忙完一些事情后就会去找你的。”
小萌自从得知失去孩子后,神志就一直处于不清醒状态。
小萌以前从不喝酒,但最近总是喝得酩酊大醉,醉完之后,还失手杀了姥姥几个手下,姥姥一怒之下把小萌关了起来。
小萌在牢房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咆哮嘶哑,爪子抓得墙上到处是痕迹。不到半个月,小萌就退回狐狸形状。
姥姥看着在牢房里挣扎的小萌,眼里充满失望。这时,小蓉走了过来:“她一直是这样吗?”
姥姥叹了一口气:“小萌是多好的一个孩子,没想到竟被一个男人毁了,现在她连我都不认识了。”
小蓉:“姥姥,让我去杀了那个抛弃小萌的臭男人吧!”
姥姥:“听说那个男人是驸马爷?”
小蓉点头。
姥姥接着问道:“当今皇上是不是有一个老妈?”
小蓉感到奇怪:“好像是吧,姥姥问这个干吗?”
姥姥:“我还知道这位太后是娄氏,姥姥倒是有一个主意,你去杀了乐平公主,然后假扮她,姥姥杀了这个太后,然后假扮太后。”
小蓉觉得无法理解:“姥姥为什么要这样做?”
姥姥:“为了控制国家大权。”
小蓉:“姥姥一心练功,干吗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
姥姥:“无极化天大法越往后面需要服食的婴儿心脏就越多,我们待在这个深山里,婴儿的供应远远不足,所以我们必须掌握朝政,让下面的人到全国各地去搜刮婴儿,当成贡品献给姥姥。等姥姥练好无极化天大法之后,就可以统治人妖两界了,到时候,小蓉你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啊!”
这些天与萧一飞的交往让小蓉心里多了一些仁爱和慈悲之心,是以她对姥姥的这种做法并不是很认同。
小蓉问道:“姥姥为什么一定要服食婴儿的心脏呢?”
姥姥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婴儿刚落地,元气和精气都非常足,身上的先天精华没有受到半点损害。无极化天大法的本质就是要用先天的元真之气打通阴阳的界限,使之融为一体。”
小蓉:“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姥姥一直坚持要用婴儿。”
姥姥说道:“一旦姥姥练完了无极化天大法的最高层,举手之间就可以改变黄河长江,瞬息之间就能移动三山五岳。”
小蓉:“这样的境界确实很令人向往。”
姥姥:“小蓉,不日姥姥将带你去邺城皇宫里,伏魔山的事务就交给狼人武士的首领达峰奇。”
接着,姥姥带着小蓉来到达峰奇练功的地方。
达峰奇看到姥姥来了,立即单膝跪下:“达峰奇参见姥姥和小蓉姑娘。”
姥姥:“起来吧。”
达峰奇:“不知姥姥深夜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姥姥:“达峰奇,姥姥不久就要出山了,伏魔山就交给你了。”
达峰奇:“多谢姥姥厚爱,达峰奇一定不会辜负姥姥的信任。”
姥姥:“达峰奇,你知道你的任务有哪些吗?”
达峰奇:“请姥姥指示。”
姥姥:“主要有三个,首先是维护我们伏魔山的正常运转,姥姥不希望回来时看到这里乱糟糟的,一切要有秩序。”
达峰奇:“属下明白。”
姥姥:“第二,青龙派的人可能会在姥姥出关的这段时间里大举进攻,达峰奇你要守住,遇到危难之时速向姥姥发讯号,姥姥会派小蓉来支援你。”
达峰奇:“属下遵命。”
姥姥:“第三,你要寻找一切机会杀掉姓杨的那个道长,此人法力高强,你不可以掉以轻心,最好是智取他的性命,并将他的势力一网打尽。”
达峰奇:“属下一定照办。”
小蓉:“姥姥,我们走了,小萌怎么办?”
姥姥:“小萌已经形同一个废人了,就让她关在里面吧,每日给她几颗心脏,也别委屈了她。”
小蓉:“小萌真的很可怜,姥姥还是放了她吧!”
姥姥瞪目:“放了她,她就会成为一个孤魂野妖,岂不更可怜?”
小蓉:“但是这样关着她更可怜啊!”
姥姥:“哼,就让她关着吧!”
说完,姥姥甩袖而去。
姥姥走后,小蓉对达峰奇说:“小萌姑娘太可怜了,等我和姥姥走后,你就放她出去吧!”
达峰奇:“这个我可不敢。”
小蓉:“就算我求你,姥姥如果怪罪,有我担待。”
达峰奇:“到时候再看吧。”
姥姥站在伏魔洞的洞口,小蓉来到姥姥身边。
姥姥看着群山,说道:“伏魔山就是我的家,乍一离开这里,我还真有点不舍。”
小蓉:“是啊,伏魔山确实是一个远离世间烟火的地方。”
姥姥:“我们一起去望月峰上看看。”
说着,两人张开长袖,飞向望月峰。望月峰是伏魔山最高的山峰,山顶却非常窄小,仅可站下十几人。
姥姥:“这一去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我想再好好看看伏魔山。”
小蓉:“晚风清凉,群山隐没在夜色中如诗如画,多美的地方啊!姥姥,我真想待在这个地方永远不出去。姥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呢?”
姥姥:“因为姥姥必须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小蓉:“为什么一定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就这样不是很好吗?”
姥姥:“要想活下去,必须变得更强大。等我修炼完无极化天大法,再回到伏魔山,获取深藏在降魔涧里的神秘力量。”
小蓉:“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姥姥:“现在。”
说完,姥姥就双臂一展,飞了出去,小蓉也跟着她飞了出去。
她们飞得很高,在这月明星稀之夜,路人往天上一看,还以为是两只风筝。
飞了两个时辰,小蓉指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城市问姥姥:“前面就是邺城吧?”
姥姥:“不错,前面有个客栈,我们今晚就先在这客栈里落脚。”
姥姥走后,达峰奇来到小萌的牢房门口,低声叫道:“小萌姑娘,小萌姑娘……”
小萌惊恐地问:“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达峰奇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小萌:“别过来,别过来……”
达峰奇:“小萌姑娘,我是来放你出去的。”
说着,达峰奇打开牢门,对小萌说:“小萌姑娘,你出去吧,没人会阻拦你的。”
小萌却蜷缩在那里:“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达峰奇来到小萌跟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小萌姑娘,别怕,来,你可以出去了,出去散散心,到处走走,心情好了再回来。”
小萌忽然大哭,抓着达峰奇的衣服,拼命地摇晃着,喊道:“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达峰奇摇摇头,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狼人武士居然流出泪水。
达峰奇抓住小萌的肩膀:“你快走,别让别人看到了,快走……”
小萌仿佛听懂了他的意思,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看着小萌离去的身影,达峰奇深感悲伤。
小萌离开后,仿佛一个失魂人,在深山老林里晃荡。有时她在溪边喝水,痴痴望着溪水中的自己,里面的那张脸已经很憔悴了,好久没有画皮,她也不想再画皮了。把头浸在溪水中或许可以让她清醒点,越是清醒她越是感到害怕,自从跟凡人相恋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太残忍了。
以前,她的生活单纯又简单,没有什么烦恼。一场恋情改变了一切,她相继失去丈夫和儿子,丈夫是抛弃了她,儿子却是被别人杀死。对一个女人,哪怕是个妖,这也是相当残忍的事情。
天性单纯的小萌承受不了这种重大的打击,她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作为一个妖,除了吃人和画皮之外,她是没有什么坏心和机心。而吃人和画皮也是姥姥早就训练好的,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本能,就像我们凡人每日吃饭一样。所以,她其实是不觉得邪恶的,只是跟王春相遇后,她才有了一些道德感和是非感。
小萌捧起溪水,洗了洗脸,这张脸虽然变得憔悴,但是洗过之后仍然是很美的。
这时,一个樵夫挑着柴路过此地,看到小萌,调笑说:“这是谁家的小妹啊,长得真漂亮。”
小萌转过头来看着樵夫,妩媚地笑道:“我长得漂亮吗?”
樵夫一听,以为对方有意思,说道:“是啊,小妹,瞧你这模样儿,是挺可爱的。”
小萌这些天神志一直不正常,听到人夸奖确实心里好受不少,竟说道:“既然大哥对我这么有意思,那就过来啊!”
樵夫受宠若惊,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叫我过去?”
小萌:“没错,就是你。”
樵夫欣喜若狂,放下柴,说道:“没想到还有这等艳福,小妹妹,哥这就来伺候你。”
樵夫走到小萌身边,凑着手围绕着小萌转:“前凸后翘,不错不错。”
小萌:“大哥,别光看啊!”
听到鼓励话,樵夫立即来劲了,一双粗糙的手搭在小萌的肩膀上,轻轻地脱下小萌的裙子,一个赤裸裸的女人展现在他的面前。樵夫急不可耐地脱光衣服,抱起小萌放倒在溪边的草地上。就在樵夫准备进入小萌身体时,一个年轻的道士忽然从树林里窜了出来,喊道:“千万别碰这个女人。”
樵夫回头一看,发现是个道士,大怒:“臭道士,坏我好事,赶快滚蛋。”
道士:“这个女人是妖精。”
樵夫骂道:“你这个牛鼻子一定是羡慕我的艳福,就算是个妖,我也喜欢,不用你多管闲事。”
道士摇了摇头:“幻象真是迷惑人心,死到临头还不知,可见凡人执迷不悟的是大多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小萌忽然淫荡地说:“小道士,要不要一起来啊?”
道士:“妖孽,贫道这就来收服你。”
樵夫色迷迷地对小萌说:“可不能让这个臭道士过来坏我们的好事,要不等我一斧头砍死这臭道士,咱们再来做好事。”
小萌:“不用了,待会儿我会料理这个臭道士的。”
小萌的话还没说完,一只利爪就从背后刺穿了樵夫的胸膛。小萌挖出心来,放在嘴里一口一口地吃着,鲜血滴在草地上,染红了一方草。
道士不忍细看,扭过头去,嘴里还说道:“残忍,残忍,真残忍。”
小萌吃完心脏,裸着身体在溪水边洗手抹嘴,笑着对道士说:“待会儿吃你时你就知道什么叫残忍了,臭道士,你的师傅是不是那个杨道长?”
道士冷道:“你也知道我的师傅啊,穿上衣服我就来收拾你。”
小萌笑道:“不穿衣服你就不敢收拾了吗?”
道士闭上眼睛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小萌穿上衣服,笑道:“小道士,我看你倒是挺可爱的,不到二十吧?带我去见你师傅,我就饶你一命。”
道士拔出长剑:“你想见我师傅,得先过我这一关。”
小萌骂道:“不知死活。”
道士看小萌穿好了衣服,大吼一声,一剑刺过去。小萌轻轻一闪,便将道士手中的剑弹飞,笑道:“不堪一击,现在带我去见你师傅。”
道士骂道:“你想得美,我师傅岂是你这种下贱狐狸精能见到的,等我师傅见到你,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小萌眼里陡然露出凶光,利爪刷的一声伸进道士的心脏里,道士发出凄惨的叫声。
小萌挖出心脏,在嘴里慢慢嚼着,品道:“到底是修道之人的心脏,味道确实要地道一些。”
吃完道士心脏后,小萌觉得精神好了很多。
小萌抬头看天,狠狠地说:“我要吃了天下所有道士的心脏!”
忽然,山谷中传来一阵大笑声,这笑声内力深厚,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小萌听了心里也有些震颤,这个人的内力实在太强了,究竟是谁呢?莫非就是那个杨道长?想到这里,愤怒胜过恐惧。
小萌:“臭道士,你给我滚出来,今天我就要你为我的孩儿偿命!”
杨道长从一棵十丈高的大树上跳下来,厉声说道:“妖孽,你如果老老实实待在山里,贫道倒也不必多管闲事,偏偏你不安生,为祸人间,还勾引凡人,生下孽种。像你这样十恶不赦的妖怪,贫道就是菩萨心肠也饶不了你。”
小萌怒极,眼里满是泪水:“我跟凡人相恋关你屁事,你自诩修道之人,却杀害我无辜孩儿,你算什么修真之人?”
杨道长轻轻咳嗽两声,说道:“人就是人,妖孽就是妖孽,如果人妖互不相犯,倒也不碍事。人妖相恋绝对不能容忍,生下孽种更是颠倒伦常,我如果不除掉你的孽种,将来他祸害百姓怎么办?”
小萌双手一抖,一双嫩白的玉手顿时变成两只利爪,小萌发出一阵尖厉刺耳的叫声:“今天,我就要取下你这狗道士的性命。”
杨道长:“正好,我也要收了你这只桀骜不驯的狐妖。来吧,看剑!”
一道剑光向小萌刺过来,小萌身形一晃,转到杨道长的身后,利爪刺穿杨道长的身体。小萌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道行高深的道长竟然这么轻易就中招,就在这时,小萌忽然听到身后有大笑声。小萌回头一看,发现道长就在自己的身后,原来刚才自己刺穿的不过是幻影。
小萌心里大惊,这个道士果然法力无边,竟然会移形换影之术。至此,小萌知道自己此战必败,但是孩儿死在他的手中,就算明知战败受死也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杨道长大吼一声:“妖孽,受死吧!”还没说完,便使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日月无光剑,剑风所到之处,草木为之枯萎,日月为之黯然。小萌虽然左闪右避,已然被这剑气弄得有些头晕。
小萌被道士的剑风逼退到一棵树前,已经退无可退,只见那道士一剑刺穿小萌的肩膀,直接将小萌钉在了树上。
杨道长冷冷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贫道在崂山修炼了六十年,对付你这样一个小妖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杨道长拿起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酒,吐在小萌的脸上,接着便把葫芦口对准小萌,将小萌吸进葫芦里。
杨道长盖上葫芦盖,说道:“在里面安静地待着吧,我会慢慢把你泡成酒,喝完之后必定功力大增,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