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屁股不是缝衣针的屁股,也不是注射针的屁股,更不是治病的银针的屁股,而是一只虱子的名字。虱子何以会得这样一个难听的名字呢?一是因为它太小太小,就跟一根缝衣针的屁股差不多大;二是因为它像一根针一样太爱刺人,大家希望它这根针不要有针身子,更不要有针尖儿。于是大家就给它起了这么个难听的名字。
针屁股常常举着一把放大镜到处奔走。当然那是一把很小的放大镜,不然它怎么弄得动哩。
有一天,针屁股举着放大镜爬到了一个壮汉的身上。它在壮汉身上爬来爬去,爬了半天,爬到了壮汉的背上,在那个壮汉的背上发现了一颗黑痣。它赶忙举起放大镜一照,立即惊叫起来:“哇,多大的一块肿瘤啊,还是乌黑乌黑的,这还了得,这还了得!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了!”它还特别把“肿瘤”呀、“乌黑乌黑”呀、“病入膏肓”呀这些词儿说得重重的,听起来真是可以把别人给吓得灵魂出窍了。
针屁股摇头叹息了一回,又扛着放大镜爬起来。爬了好几个时辰,爬到了壮汉的左胳膊上,发现了一个痘疤,举着放大镜照了照,它也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便大叫起来:“哇,这里有一片无边无际的伤疤哩,看来这人曾经大面积烧伤过啊!我敢肯定,这个人肯定是一个极丑极丑的丑汉,不信大家可以来瞧瞧的!”说着这话,它还把眼睛闭了好一阵儿,仿佛还显出怜悯与同情来。
针屁股惊叹了半天后,又沿着那条左胳膊继续往那人的左胳肢窝里爬。壮汉的左胳肢窝里有根腋毛是白色的,在针屁股的放大镜下,就显得又粗又长,像是一棵在沙漠里枯死了一千年的胡杨一般。针屁股来到这棵“枯树”下,将放大镜叼在嘴上,就开始爬起这棵“枯树”来,它要想知道这棵“枯树”到底有多高。这棵“枯树”的确很高,针屁股爬了有个把时辰也没有爬到高高的树顶上。累得气喘喘吁吁的针屁股心里说:“再不用爬遍这人的全身了,就凭这几点看起来,这个长了恶性肿瘤,有大片烧伤,还长了一棵大‘枯树’的人呀,绝对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棺材瓤子,我还是快快离开的好啊!”
针屁股从壮汉身上下来,又爬到了一个漂亮小姐的身上,不知道这回它又将有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发现。
我们身边也有针屁股那样的人,他们常常举着一把放大镜,专把别人的瑕疵高倍放大,然后无视整体,就吹毛求疵地对别人做出尖刻的批评。这样的批评绝对不是客观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