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完金牡丹之后,我将二叔给的小瓶子收起来,里面还有小半瓶的金粉呢,这一次出来办事,可是大赔本的买卖,看着一边广口瓶里面的金箔虫蛊,真想弄死了,拿着金子去卖,还能回点本不是。
不自觉的这么想着,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穷疯了,怎么会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可能是太想给月牙儿一个安稳的家了吧,所以现在做事都有点急功近利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大金哥,毫无动静,看来金牡丹花形的效果也并不是很大,我便开门走出去,看看二叔和月牙儿回没回来。
那个时候,离24小时过去还有四个多小时,已经迫在眉睫了,可是,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只能听天由命。
二叔和月牙儿还没回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到凌晨三点左右,就满24小时了,这个点,村民们都回去睡了,大爷给我们做了饭,我一边吃着,一边等着二叔和月牙儿回来。
大爷说,二叔和月牙儿是开车走的,说是去周围的村子转转,兴许能碰到合适的。
这是小概率事件,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忙了一天,着实饿了,用舒肤佳洗了好几遍手,又用热水烫了烫,这才坐下来,吃了一大碗饭。
等我刚丢下饭碗的时候,就听到大金哥那屋,咕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我吓了一跳,扔了饭碗就往房间里面跑,大爷和水娃也跟着,我让他们去外面看看我二叔他们回来没有,别跟着我。
我进门反手便将房门给拴上了,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得确保不传播到整个村子去,保住村民的性命至关重要。
栓好门再去看房间里面的情景,我就看到大金哥掉在了床下面,脸朝下,不停的蹭着地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走过去,说心里话,心里面直发毛,这大金哥现在身体上有什么,我不清楚,说不定一碰就会连累到我。
我转眼朝着桌子上看去,想要拿之前的手套戴上,可是这一看,差点吓尿了,因为,放在桌子上的广口瓶里面,六个趴在瓶底的金箔虫蛊,都不见了!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找窗户,是不是刚才趁我吃饭的时候,有眼馋的小贼进来偷了去了,毕竟那看起来都是金子啊,能卖好多钱呢。
可是,这一间房间根本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已经被我拴上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大爷和水娃都陪着我,根本也没进来过,所以,遭贼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感觉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脑子有点晕。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剧烈跳动的心才慢慢的稳定了下来,我的视线转向了大金哥,他还那么趴着,不停的甩着头,在地面上蹭来蹭去,我戴上手套走过去,小心的将他的身体翻过来。
在翻过来的那一刻,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大声的呕吐起来!
大金哥嗷嗷的叫着,眼睛瞪得圆圆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看起来难受极了。
而他的鼻子上,金灿灿的,趴着六只金箔虫蛊,那些金箔虫蛊有几个已经深陷到他的鼻子里面,两个鼻孔都被堵住了。
怪不得大金哥刚才要蹭地面,他的鼻子难受啊,鼻头都被蹭出了血,脸上也有好几块擦伤。
我就纳闷了,这金箔虫蛊是怎么出来的?它们难道也有翅膀?
不对,不对,是我大意了,月牙儿不止一次跟我们说,金箔虫蛊是环状的,身上布满了吸盘,吸盘啊,不仅仅可以吸金箔的,也能吸附着广口瓶的瓶壁爬出来的啊!
大意了,真的是我们大意了。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金牡丹花形还是有作用的,这六个金箔虫蛊应该是感受到了它的贵气,才爬出来,又重新叮到了大金哥的鼻子上。
大金哥手脚都被金蚕丝捆着,挠不到鼻子,一时间也翻不过身,整个人难受的要死,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开始抽搐起来,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珠子上面遍布血丝,恐怖的要死。
我慌了,赶紧掏出绣春刀,拿着广口瓶,蹲下身去,刚想用绣春刀将那些金箔虫蛊给弄出来,那边,拍门声咚咚的响了起来。
“旭哥儿,开门,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二叔的声音,他们回来了!
我赶紧转身去开门,二叔和月牙儿喘着粗气看着我,我将他们让进来,他们一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吓了一跳,月牙儿赶紧掏出镊子,迅速的将那六个金箔虫蛊给重新镊回到广口瓶里,然后用一块布塞住了瓶口,二叔将水娃家的香炉端了过来,将广口瓶放在里面,金箔虫蛊终于安定了。
“幸好你们回来了,太意外了。”我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说道。
二叔叹了一口气:“我们出去这么久,找了周围十多个村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新丧一个寡妇,却没想到,那寡妇的尸体却好像被配阴婚的偷走了,白跑一趟。”
“尽力了就好,我看我这花形应该有点作用,我们等着吧。”我拍拍二叔的肩膀安慰道。
“的确有作用。”蹲在大金哥身边的月牙儿说道,大金哥的身体还在抽搐,不停的拱起来,身上的青筋暴起来,特别是脸上的,特别狰狞。
紧接着,像是被什么捏住了喉咙一般,张着嘴,喉咙里面吼吼吼的,像是要吐,但是过了一会儿,却又闭上了嘴。
然后,他的脸变得青紫起来,眼睛仍然瞪着,半天也不好喘气。
“他怎么了?”我忍不住问道。
月牙儿还蹲着说,可能是金箔虫蛊上来了。
月牙儿刚说完,二叔猛地拽了一把月牙儿,伸手便将一块布扔在了大金哥的脸上。
月牙儿被二叔这么一拽,一个屁股蹲摔在后面墙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我刚想去扶她,这边,大金哥开始不断的打喷嚏,那喷嚏声震耳欲聋的,伴随着大金哥痛苦的叫声,凄厉的要死。
二叔盖在他脸上的那块布,鼻子那一片,潮湿了,带着血腥味,大金哥的鼻子应该是流血了,而且流血量还不小,看起来不像是之前那六个金箔虫蛊弄出来的样子。
月牙儿已经站了起来,我搂住她的腰,二叔站在一边,屏气凝神,月牙儿忽然低呼了一声:“天哪,应该是金箔虫蛊,刚才要不是二叔拽了我一下,在他脸上盖了布,那刚才大金哥喷出来的,要是金箔虫蛊的话,直接就得喷在我身上,说不定……”
月牙儿说着,后怕不已,我也才反应过来,那边,大金哥终于停止了喷嚏,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月牙儿小心上前,戴上手套,一手拿镊子,一手拿剜刀,我也掏出绣春刀,二叔手里面拿着铜钱剑,我们三个如临大敌一般,我用绣春刀慢慢的挑开那层布,一滴滴血往下滴。
布上面没有金箔虫蛊,而大金哥的鼻子上,却趴着一只有甲壳虫那么大的一块金子。
说是金子,有些欠妥,因为它只有正中央一块指甲盖大的是金色的,然后,外面像是套了一层游泳圈一般,透明的皮囊,在金子和皮囊的中间,游离着数不清的白色的,芝麻粒大小的东西。
月牙儿朝我们摆摆手,收起了镊子和剜刀,让我们找个大点的瓶子来,然后自己取了身上最大尺寸的剜刀,小心翼翼的从那金箔虫蛊的身下,擦着大金哥的皮肉,将它给端了起来,迅速的放到了我们找来的瓶子里。
大金哥的鼻子,血流不止,我的玉露膏之前都用在他手腕上了,真后悔当时在碧落阁没多买几瓶,现在要用到了才知道这东西的珍贵。
二叔也干脆,直接抓了一把香灰扔在大金哥的鼻子上,大金哥嗷嗷的叫着,似乎很痛。
我们却没心思管他了,不管怎样,第七只金箔虫蛊被拿出来了,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现在我们更关注的是这一只金箔虫蛊。
它的形态太诡异了,与其他的六只完全不一样。
月牙儿叹了一口气,看着那金箔虫蛊说道,还好还好,还没破卵,看来还没满七年,怪不得这大金哥这么着急要出村子,应该就是感应到了这第七只金箔虫蛊要破卵了,急了。
“破卵成虫?”我不确定的问道。
月牙儿摇摇头:“不,不仅仅是成虫,你看,这外面的这一层,里面芝麻粒一样的白色东西,全是虫卵,而这里面指甲盖大小的金子,很快会破裂掉,在正中央,会出来一只成虫,而破碎的金子会变成金箔,被周围的虫卵吸收掉,然后,皮囊破掉,这些虫卵会依附在大金哥的心脏上,心脏是造血机器,虫卵会跟着那些血液,流遍大金哥的身体,之后,大金哥就会成为宿主,供给这些虫卵成长所需要的营养,最终,等到虫卵越来越大,大金哥身上千疮百孔,内里被掏空,只剩下一副皮囊。”
太恶心了,太恐怖了,我们只要再晚一点,大金哥会死,更可怕的是,可能整个果子岭都会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