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手握起来不都是有皱纹的嘛,这再正常不过了,二叔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呢。
“数数,有几道杠?”二叔瞄了我一眼说道。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二叔:“三道,你又不是不识数,问这么低级的问题,考验我的智商吗?”
“你智商本来也不高!”二叔揶揄了我一句,我眼一瞪,二叔连忙打哈哈,“你知道这三道杠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什么?有话快说,不说我睡了。”我不耐烦道。
“代表你有三段姻缘,看好这三道,两长一短,你命里面有三个女人,其中两个陪你终老,一个短命鬼。”二叔咂着嘴说完,不停的摇头,嘴嘌起来,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我顿时松开了手,不屑道:“二叔,这可是法制社会,上面明文规定了,一夫一妻制,娶多了,重婚罪!”
“我说的是你有三段姻缘,又没说你要拿三个结婚证,你这脑袋,花岗岩做的吧?”二叔没好气的敲了敲我的头说道。
我还是不信,趁着二叔没注意,一把握起他的左手,朝着小拇指下面看去,一道深深的杠,由始至终,很长。
我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吹牛吧,你看你也有婚姻线啊,一长条,那你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啊,四十多了,老了老了还要来段黄昏恋不成?”
二叔顿时爆炸了,爬起来将我按在床上一顿暴揍,然后气呼呼的面对墙躺下了。
我笑着笑着,却僵住了。
忽然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二叔不是没有相好的啊,东北竹家老爷的妹妹,可是等了我二叔十年了,这一次,她出手帮我们找寻鬼仙的踪迹,可是有要求的,她要二叔。
我不自觉的再次握起左手,看着那三条杠,最上面两条,细长,最下面一条,短促,但是断了一截之后,手往外翻,似乎又延续了一点,我看不懂,心里面却七上八下的。
三个女人,月牙儿、林夕、穆娜,跟我有纠缠的,可不是三个女人吗?
如果二叔说的是真的,那么,谁会是那个短命鬼?
她们三个,我一个不希望出事。
看目前的形势,穆娜的处境是最危险的,上次她给穆家托话,不就是已经九死一生了吗?
穆娜,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该怎么做,才能联系到你,才能救你于危难?
穆娜,会是那个短命鬼吗?
我不由的甩甩头,将这些胡思乱想出来的念头给摒弃掉,觉得自己很可笑。
穆娜算是我的女人吗?我和她之间,接触很少,我之所以对她念念不忘,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对我的引导深入我的生命之中,让我觉得神秘,之后又救过我,让我觉得感激,我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可是对于她来说呢?
我或许就是比路人甲多了那么一丁点的特别吧,毕竟我是老陈家的子孙啊!
所以,不成立的,二叔这一次肯定说错了。
我在心里面默默的暗示自己,让自己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做过多的纠结。
那一夜,我是怎么睡着的我不知道,只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在做梦,梦到了什么也记不得,等到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二叔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起床,头有点疼,毕竟昨夜睡得太迟了,有点不舒服。
二叔看到我起来,搭了一句话,然后又沉默了。
我问他吃了没有,他摇摇头,让我坐在他身边,说有话跟我说。
我顿时感觉到二叔今天有点不对劲,难道就是因为我昨天揶揄他两句,他就生气了?不至于吧?二叔不是这种小气的人。
“旭哥儿,昨天你跟我说,小九儿和林夕同时出现在了大世界,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二叔开门见山道。
我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说道:“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这不是巧合,要出事,可是目前看来,却又风平浪静的,无从下手。”
“对,很奇怪的感觉,但是你我心里面都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快就会出事的。”二叔的想法跟我完全一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果子岭之前,我就想着,等到回来,如果大世界那边出事了,正好撕开一个口子去调查,可是目前看来应该没什么大事,毕竟无论是丽姐还是徐哥,还是林夕,都没来找我。
二叔叹了一口气说道:“等吧,你这些天多留意着点,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去哪?二叔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我瞬间有些慌了,二叔到底怎么了,感觉心事很重的样子。
二叔笑了笑说道:“别紧张,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你说的话,让我忽然意识到,这些年,我亏欠一个人太多了,你说得对,我四十多了,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再不正经点,这辈子恐怕真的要错过了。”
“你是想去东北,找竹姑姑?”二叔真的想通了?
“她叫竹玛,很普通的名字,知道十年前,我为什么不答应竹老爷娶竹玛吗?”二叔第一次向我敞开心扉,我立刻严肃了起来,盯着二叔大气都不舍得出,“为什么?”
“因为竹玛的命格,不凡,当年我第一眼见到竹玛,就被她出众的气质所吸引了,我在竹家待了小半年,竹玛整天围着我,我们感情投契,偷偷摸摸的也约会,那时候我三十出头,血气方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怎么忍得住?拉手、亲吻,热恋冲昏了我们的头脑,直到有一天夜里,我牵着她的手,翻出了竹家大院,带着她去后山小竹林,脱下了她的外衣!”
二叔猛然顿住了,我心里面火急火燎的:“发生了什么?被竹家老爷发现了,棒打鸳鸯?”
“不,竹老爷巴不得我们能生米煮成熟饭,当我将竹玛压在身下的时候,手摸向她的后背,却摸到了一条尾巴。”二叔双手捂住脸,痛苦的垂下头,这段回忆,开头是甜蜜的,可是结尾,肯定很虐心,二叔因此痛不欲生,纠结了十年,终究还是放不下。
“尾巴?竹玛不是人?”我惊讶至极,但是慢慢的又冷静下来,“东北竹家,养狐为生,难道竹老爷的妹妹,是只狐狸精?”
狐狸精三个字冒出来的时候,我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个词现在连中性词都算不上了。
二叔立刻摇头:“不,竹玛不是狐狸精,她的尾巴,不是那种毛茸茸的狐狸大尾,更多的算是一个尾根罢了,当时的我却懵了,一把推开了竹玛,可是那时候,竹老爷已经带着竹家人找来了,将我们带了回去,竹老爷说我和竹玛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必须娶竹玛,可是当时我是怎么也不愿意的,我怕竹玛是狐狸,我是走阴阳的,人妖殊途的思想根深蒂固,所以我绝不可能娶一只狐狸的,那是我的信念,所以我逃了,竹老爷大发雷霆,发誓十年之内,我要是再敢踏入东北一步,定将我碎尸万段。”
原来十年不进东北是这样来的,我看着二叔,看着他那悔不当初的痛苦表情,心里面也很难受。
看得出来,二叔是爱竹玛的,那是他的初恋,也是他这四十多年来,一直挥之不去的情感,表面上看起来他好像吊儿郎当的不喜男女之事,其实,他心里面的情伤,比谁都深。
“那,二叔,竹玛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我知道再问下去,是在二叔的伤口上面撒盐,可是我还是想知道。
二叔叹了一口气,看向我:“竹玛不是狐狸精,但是在出生之前就被人算计了,据说竹玛的母亲在刚怀上竹玛的时候,身体很不好,他们找人看了,说是要用血狐的血保胎,竹家人世代养狐,朝外面贩卖,但是自己却从来不吃狐狸,更不喝狐狸血,但是为了孩子,竹玛的母亲还是喝到了血狐血,之后整个孕期都很顺利,等到竹玛出生的时候,便带了那一小节尾巴根。”
“二叔,可能还是你们多想了,人本来就是动物进化的,尾巴只是没用,被进化掉了,但是有的人没进化完全,有那么一丁点的尾巴根,也是有可能的,在医学上来说,这属于一种病,是可以治疗的。”
我以前在写论文的时候,看到过这样的言论,现在想起来,竹玛可能就是得了这种病了。
可是二叔却否定了我:“不,竹玛的事情,是竹家的秘密,在竹玛身上,发生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竹玛从小便可以与家里面饲养的狐狸交流,从小不喜欢母乳,更喜欢狐狸喂养,弹跳力很好,特别是那双眼睛,眼梢微微向上翘起,看起来很漂亮,可是一联系到狐狸,就觉得心里面发毛。”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二叔是走阴阳的人,看事情比很多人都透彻,他没跟我说详细,但是我却明白,光凭着这些传言,这些外部特征,不足以让二叔那样决绝的放手竹玛。
在他们之间,肯定还发生了某些诡异的事情,让二叔恐惧,逼迫他放弃了竹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