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到黄河心勿死,意思是说一个人不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是不肯死心的。那么为什么是“勿到黄河心勿死”,而不是“勿到长江心勿死”呢?
从前有个叫吕有财的人,虽然他父母给他取了个有财的名字,实际上却是穷光蛋一个。俗话说:“越有越奔,越穷越困。”等他长大,看看家徒四壁的境况,心想就算自己再有能力种田也发不了财,索性就破罐破摔,玩起赌博来。这样,一个本来就穷得“叮当响”的家更是雪上加霜,最后把双亲也活活气死了。
有财走到这一步应该有一点收敛才是,但有财却不,因为没有了父母的管教与约束,他就更无法无天了,索性大赌。最后,房子归了别人,自己住了凉亭。
赌博总是需要本钱的,没有本钱怎么赌呢?吕有财就想到了偷。这样他偷了东家摸西户,把四近四横都偷了个遍,而人们都知道他的行为,见到他像是遇见瘟神,唯恐避之不及。坊间甚至这样说:“吕家出了个吕有财,有财莫被有财见!”怕好东西和钱财被有财看到。
话说这吕家的隔壁有一个村,叫戎家村。村里有一户比较殷实的人家,户主叫戎无忌。这天晚上,两老伴睡到半夜,听到房里“窸窸窣窣”响,初还以为是老鼠,细听又不是,就猜定是有财来“捞财”来了。戎无忌本来对家里常常被窃就憋着一肚皮气,现在一听有财又来了,假装没听见,故意和老伴唱起了双簧。
“老太婆,今末阿拉拿来的银子侬康(藏)好了勿?”
“康(藏)好了,侬声音小眼,当心被贼骨头听见。”
“清平世界,阿里来介多贼。等日把,阿拉再出趟远门,去黄河边捞一些金子回来。”
“老头,这次出门千万把布袋拿大一点,多装一些回来。”
“老太婆,阿拉黄河边捞金子的事侬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别人家晓得了,阿拉就捞不到金子了。”
有财躲在眠床下,起先是希望两个人早点睏熟,现在一听两老的话就动起了歪脑筋:既然黄河边有金子可捞,自己又何必提心吊胆地去做贼呢?
有财也顾不得再偷了,钻出狗洞,直奔黄河而去。可是黄河在哪里呢?在东南还是西北呢?他向人家去打听,人们感到非常好奇,就问:“有财,侬问黄河做啥?”有财又问:“黄河是做啥生意的?”人们一听都乐了:“黄河,黄河,不就是一条河吗?远着呢,莫非侬想到黄河去玩玩?”有财抿抿嘴,神秘地一笑,什么也不说。
第三天,有财就悄悄地出门了,顺手还捋走了隔壁张大嫂的一块围裙布,心想等捞了金子,好包起来背回家。我日后发财了,娶个老婆,生个儿子就取名叫更有财。有财走走停停,一路上不住问人家去黄河怎么走。他不到黄河心不死。人们对于他要去黄河很不理解:难道黄河有什么好东西等着他吗?有人劝有财:“黄河没啥好看的,侬大老远跑去犯不着哦。”可有财想:我心里秘密怎么能告诉侬勒呢。有财走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到了黄河,眼前是黄泛泛的大河,金子呢?金子在哪里呢?莫非这金子是藏在水底下的?他就跳到浅水里去摸。一个急浪打来,吓得他直喊救命,可水天茫茫,空无一人,有财眼泪直淌,瞬间葬身黄河底。真是勿到黄河心勿死,到了黄河出眼泪。
(裘一指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