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忧伤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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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雪娃

谭婉薇

雪,飘落下来,细细的,轻轻的。

一个孩子静静地打开窗,他抬起头,眼眶里是两潭毫无生气的死水。他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盲童。

他虽然看不见可爱的雪花精灵,但他却知道此时此刻飘扬着的,就是美丽轻盈的雪花儿。因为,曾经有一个男孩告诉过他:雪是白色的,凉凉的,像盐、像柳絮、像轻飞的羽毛,而且放在手里会融化……

那个隆冬,雪花漫天,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盲童孤独地伫立在窗前,静静地听着雪花降落时轻微的声响……

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喂,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男孩走近窗前。

“是在叫我吗?”盲孩怯生生地问。

“嗯。”

“我……我没有名字……”

“没名字?”男孩有些吃惊,过了一会,男孩才低声地说:“你什么都看不见,对吗?”

一阵沉默。

“没关系!你没名字,我给你取一个吧!你看不见,我帮你认识世界!”

盲童淡淡地一笑。

“我叫周舟,今年13岁,你,嗯,我叫你雪娃吧!”男孩开心的笑声驱散了盲童的心灵阴影……

从此,每天上午,窗旁都会出现两个面孔,一个大睁着看不见的双眼,另一个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着……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停了。

周舟说:“我们来堆个雪人儿吧!”

“什么叫雪人?”

“就是用雪堆起来的一个人的形状!”

“什么是雪?”

“嗯,雪是白色的,凉凉的,像盐、像柳絮、像轻飞的羽毛,而且放在手中还会融化……”

雪娃似懂非懂地随着周舟走进这个白色的世界。

周舟忙碌地堆起了雪人。雪娃在一边昕着,觉得很快乐,很惬意……

“快好了!”周舟兴奋地叫了起来。

雪娃凑过去,轻轻地抚摸着这个小雪人。周舟在一旁看着,笑得甜甜的。

“你帮雪人做眼睛吧!”周舟说。

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在手与手的交流中,心与心的融合中,雪娃开心地笑了,笑得是那么天真!

“可惜……”周舟哀叹了一声。

“可惜什么?”雪娃止住了笑,有些吃惊。

“雪人身上不过是一片冷冷的白色,没有一丝生机。”周舟又感叹道:“就像我的家,如果失去了我,也会变得毫无生机的……”

“你在说什么?”雪娃又追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周舟搪塞着。

与周舟分手后,雪娃静静地琢磨着周舟的话……

第二天,周舟没来。第三天,仍然没有来。第四天、第五天……飘飞的雪花中,只有雪娃和雪人孤独的身影。雪娃心头涌上一种失望。

有两个人在说话。

“周家的孩子真可怜!听说在学校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团员,在家又孝顺,去年查出患了晚期癌症,他自己也知道,却装着没那么回事一样,怕父母伤心呗!”

“老天不睁眼哪!听说他走之前念念不忘一个叫雪娃的盲童,说要……”

雪娃在雪中呆立着……

又下雪了,雪花大片大片地飞落下来,雪娃默默地摸索着,在门前堆起了一个大大的雪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