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校园的花儿尽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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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感动的最初体验(1)

朋友一生一起走

搬家了,记忆里已有两三年了吧。初一时,终于离开了那间摇摇欲坠、满地爬着蟑螂的家;离开了人挤人、人挨人,几家共用一间厨房的筒子楼,走进了一个价值13万的封闭世界。但是,这里没有了大自然的诱惑,没有了童年愉快的生活,也没有了旧时朋友多年的友情,剩下的仅仅是一片琅琅的读书声,仅仅是……

初中时的离别,着实令我欢欣鼓舞了一阵,因为毕竟这间60平方米的房子比以前强上百倍。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常常一个人怔怔地发呆,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怀念旧时的一切。

信步走在儿时的小路上,初冬的北风自始至终陪伴着我。北风穿过肌肤,直入心房,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刀割似的痛。树上的叶子经过深秋的洗礼,已经所剩寥寥了。而残余的那些也是零零星星地散在枝头,在北风的威吓中发出簌簌的响声。

我深吸一口气,抬眼望望阴沉的天空,望望破败不堪的旧时小路,看看几年来毫无变化的危房,还有那几棵歪歪斜斜的老树,记忆的大门终于被缓缓地推开……

嘿嘿……一个少年捂着嘴笑着,嘴里还不停地叨咕着什么。那少年长得很俊俏,但在园丁们看来似乎让人觉得有些毛糙,甚至还有些叛逆。细细想来,好像在印象中根本搜寻不到他严肃的样子。仿佛上帝赐给他生命的同时,一并将不尽的欢笑赠予了他,他总是在笑着,在同龄人眼中他就是欢乐的天使,一个永远不知愁滋味的少年。

他在向前奔跑着,在他身后,一个男孩尾随着他,气喘吁吁的,这个男孩就是我了。他比我大两岁,同年级同班,兄长般地哄着我。快点,快点,就在前面了,顶多还有100米他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什么?20分钟前你就说还有100米,我们现在已跑了20个100米了!你……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这次是真的,你看!我顺着他的手指向前一望,耳朵里充满了各种鸟儿的歌声,那是一个鸟市。

咱俩先喘口气,怎么样?不觉得累吗?跑了……这么远……的路。我当时真的很奇怪,这么远的路,我竟会坚持下来,实话告诉你,这正是我琢磨出来的天才自创跑步法,不管多远的路,你只要想着还有100米,不一会儿就到了,真的!深呼吸,l……2……3,好了,咱俩来看看吧!他领着我走进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可以说,我当时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孔乙己,除了学习外其他一窍不通,对这一只只可爱的小鸟不停地问这问那,他耐心地向我讲解着各种鸟的知识,虽然其中大部分经后来证实是错误的,但他却真真正正地从头到尾给我上了一堂活灵活现的素质教育课。

我倚在树上,感叹着逝去的岁月,抬头仰望那无边无际的苍穹,猛然间,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划过了我的视线,我的记忆便也被这风筝牵引着,飘向无尽的远方……

呀,你家里有这么多好玩的呀!我高兴地看这看那,这些都是标本吧,哇,真漂亮!

你要喜欢,就挑一个吧,记住,只许挑一个!

你真厉害,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是呀,看着那本书做的!他指着一本语文书。语文书也有关于这个的?

是的,大概第l5.2页,好像有个排序题,关于制作蜻蜒的,我是全班唯一没有答对那题的人,现在算是交份答卷吧!

你现在做什么?我问道。糊风筝!试试呗!

总得有些参考资料吧?

本来爸爸已答应买《风筝》那本书,结果昨天我考试没及格,爸爸就没给买,我只能看着别人的风筝糊了。

你糊好了吗?

啊!好了,不过还得写些什么,我记得风筝上都有字的,那就把咱们的名字写上吧!另一面呢?就写恭喜发财吧!恭怎么写?就共吧!

我俩便在学校的操场上跑了起来,风筝l号试飞成功喽!我俩欢快地叫着、跳着……

那时,他才小学四年级。

我踢着小路上的石块,石块便蹦蹦跳跳地远去了。记得我们常常在这里玩耍,一起踢球,捉迷藏。每每我和他发生矛盾时,明明是我的错,在我没有勇气道歉时,他却先说出至关重要的三个字:对不起。有时回想起自己少年的幼稚,心里只有愧疚。我现在还算谦虚有礼,一半是由于家庭影响,另一半便是由于他。他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恍惚间便将他的点点滴滴传染给了我,没有说教,没有责骂,在他的灵魂深处有一种东西能够感染我,指引我。我想,如果我今后能有些微不足道的成就,那我第一个要感谢的便是他。

假如这世上真有一本人情账,那我欠他的或许几辈子也还不上!

一阵急风猛地吹过来,树上两片早已枯黄的叶子从枝头上落了下来,在风中跳着最后一曲舞蹈,我明明知道一会儿它便会落在地上,却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叶子终要落下来的,但那是落叶归根,不会有什么伤感,那么人呢?一个声音从心底传出——为什么要分开?

我静默在空旷中,惟有沉寂。我亲爱的朋友,真的就此分手了吗?明明近在眼前,却如同远隔天边,我至今还记得你那含泪的微笑,我们终究分开了。一份试卷,一份录取通知书,两片白纸条便让咱们分开了,记得那时不懂事的我在接到一所重点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后,便高兴地手舞足蹈,乃至忽视了你的感受,你考得很不理想,却依然笑着告诫我小心不要重蹈你的覆辙,告诉我前途何等无量,兴奋完全笼罩了我,直到看到你眼里闪烁的泪花,我才意识到你的心在流血。

我用手轻轻揉揉湿润的眼睛,思绪继续游荡。

你还记得《友谊地久天长》吗?那是你用黑管带给我的最后礼物。对了,我现在正在练习黑管,不过刚刚在学基础,我也能吹得出,早晚我会吹到你那种水平的,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用心在吹。

还有那窝小鸟,是你偶然发现的,便告诉了我屋檐下的鸟窝。那群小鸟怎么样了?长大了,都已各奔东西了吧,到底是要分开的。那些不会飞的小鸟便在笼子里,一生向往森林,会飞的又怎么样呢?也只是成为猎人的目标。你选择好了吗?

难道就是这样收场了吗?难道这就是最后的一面?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走我的路,我路过他家却没有进去,我听说他目前状况很不好,上着技校,还要到处打工赚钱,贴补家用。我不敢进去见他,我个自我们会有两个世界的隔膜,我宁愿留着最真、最好的记忆。

我终究有我的路,他也有他的路。漫漫长路,我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他也有一个好的结果。

享受雨天

窗外又下起了雨,晶莹的水珠从遥远的天际飘飘忽忽地往下落,院中的绿叶儿被打得啪啪直响。

这种时候,我往往会坐在窗边的书桌旁听雨,听雨点儿下落时演奏的最自然的音乐。我的思绪常被这动听的声音从现实中拉走,带到一个缥缈奇幻的地方。仿佛尘世间的喧嚣都已离我而去,剩下的只是一个轻松的身体,自由的思想和宁静的幸福感。正是这个时候,我的心与大自然如此安逸地融合在一起,体味着每一分每一秒的心灵碰撞。如果是晚上,我多半会关上电灯,点燃一支蜡烛,听着理查德的钢琴曲,然后再捧出一部小说,让惊险的情节,摇曳的烛光,刺激我的大脑,让轻柔的音乐和小雨滴的伴奏,放松我的身心。这会儿,睡觉也是至高无上的享受,朦胧中,你会觉得身上每个毛孔都受到无微不至的滋润,大自然的乐曲就像慈母口中的摇篮曲,我就在大自然母亲的呵护下,走进甜美的梦乡。

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和雨相会。慢悠悠地蹬着自行车,让一排排细密的小珠儿轻轻地扑在脸上,感受着与每一滴雨的亲密接触,然后再哼个小曲儿,不知不觉就会产生一种无牵无挂逍遥自在的感觉。

在细雨中漫步是另一种方式了,我们可以挺直腰杆,很绅士地踱起方步,也可以像个流浪汉似的随随便便漫无目的地瞎逛,还可以尽情地奔跑、嬉闹,在雨中一展属于我们的青春光彩!

夏天的大雨则会带来另一种情趣。无数的水珠潇洒而豪放地击打着玻璃、墙壁和地面,发出爽朗清越的脆响,营造出一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仿佛万物都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地面上早已铺了一层水毯,既光洁又柔软。但勤劳的雨点儿并不满足,下落之时又激起朵朵涟漪,不时地变换着水毯的花色……这种大自然为人类创造的美妙意境,真的令人陶醉!

雨是美的,雨后的晴天更加动人,所有的一切都被;中洗得干干净净,包括人类本身,都接受了一次自然的洗礼。青的草、绿的叶,甚至连空气都是那么清新宜人。尤其天上那道七彩长虹,在人与自然之间建造了一座灵魂之桥。正是这座灵魂之桥,将人与自然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这边,那边

自从知道他不再是班主任,我常常会晃着一枝笔,对着台灯怔怔地发呆。

想着原本那么近,却又变得好遥远的从前,那是一段多么快乐的日子呀!我们心照不宣地快乐着,我能体会到他对我的好,我知道或许他还有些纵容我小小的任性。而且,他的课很有意思,他也非常体谅学生,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老师!

就在那天,我得知他不再教我们了,我一下子真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那天,心里没来由地就不舒服,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想记述下来,却又无从下笔,于是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直到现在。

新的班主任走进来的时候,我望着她出神,又好像极自然地回忆起他第一次和我们见面时的情景。我又想起那个假期里他的来访。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太阳投下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地闪啊闪。他坐在窗前的床边吸着烟,星星点点的橘红色火光和太阳的光线让他比周围的一切都亮,又都闪烁。丝丝的冷气混杂着烟草的气味从容传来。袅袅的烟雾把他笼得好朦胧。机器轻轻的转动中,他的声音听不清,变得很空灵,很缥缈。想着酷暑中他一路赶来,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那时我曾模糊地觉得,.我们的距离,只不过是从这边到那边。

新老师开始介绍自己,说要带好我们这一年。我突然悲哀地意识到:他会去哪里?是去教其他年级?还是调去了其他学校?但是无论怎么样,我们像两条线,原本有一个交点,现在,却是分开的时候了。

终于有一天,似乎受到了谁的感召,我早早地去打水,在楼梯上,见到了他。他正大步踏着楼梯。我大声地向他打招呼,音量的夸张连自己都惊异。他好像微笑了吧?我清清楚楚听见了他的回应。走在校园里,发觉今天的天气很好,偶尔,有一阵凉凉的风吹过来。

课后,见到他和几个老师在那里聊天,一个老师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来笑着说:不会是假的吧?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我突然难过得想哭。

我想,我们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有各的路程。我以后再也不会有有趣的政治课了,我以后再也听不到他特有的声音了,我以后再也闻不到或浓或淡的烟草味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那漂亮的字体了,我以后再也听不到他批评我了……这一切我都该习惯了,可是,我真的有些留恋!

再后来,我找到了他的办公室。敲开门,他正半倚在椅子上,和几个同学谈话。一屋子浅金色的烟雾,一屋子烟草味,浓浓的。我不争气地退了出来,我怕走进这间弥漫着熟悉气息的房间。

像什么推动着我,我鼓起勇气,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去,若无其事地为自己找了个座位,坐在他的斜后方,望着他的侧影,盯着他燃起的烟卷,复习久违的空气。学生们随便地问着,他就随便地答着,似乎很轻松。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又有些生气,可当他似乎很自然地把椅子转了转,给了我多半个侧面时,我居然觉得被感动了,但我克制着情绪,只含蓄地还给他一抹微笑。

学生们起身离开时,我装着要走却又借机留下来,坐在正对他的位置。橘红色的光,织出一片浅金色的烟雾,又缭绕在我们之间,可是,我们的距离,只不过是从这边到那边吗?

交谈中,我知道他是不愿离开我们的,他现在的心情也不轻松。他说他还会愿意看我写的东西。或多或少,我心里有了些慰藉,可更多的,还是说不出的难过。

结束谈话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闻着周围烟草的空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都会继续各自的生活,我们还会有机会在校园的某一处相遇,我们的距离不再那么近,但也不会太遥远。我应该慢慢适应和习惯现在的生活。只是我需要时间,要慢慢来,真的是要慢慢来!

我想还会有人在那边关注我的,也许还是他的那双眼睛。

我想还会有我在这边想起他的,希望他能感觉到。

明友是一面镜子

朋友,是这么一批人。

是你快乐时,容易忘掉的人。

是你痛苦时,第一个想去找他的人。是给你帮忙,不用说谢谢的人。

是惊扰之后,不用心怀愧疚的人……

——摘自崔永元《不过如此》

陈哲是我儿时最好的玩伴,她大我一岁,住在我家隔壁。那时我俩可用形影不离来形容,借着形影不离我便经常到她家蹭饭,所以老妈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家女儿长大准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