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女孩都是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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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尘封的往事(2)

转眼一个学期快结束了。临近考试前的晚自修她总到他前面的桌子来学习。也许出于那份默契,他们的话逐渐多了起来,也慢慢地对对方有了些了解。每个晚自修他总等待她的到来,一晚见她没来,他就有种失落,仿佛时间是种煎熬。

最后一个晚自修,她问他,考前的几天假他会不会回家去,他说想回去,但她叫他别走,留下来帮她补习,因为她的成绩并不理想。

为了她,他真的留了下来,整个宿舍就只剩下他一个。为了她,每晚要忍受宿舍的孤寂与冷清;为了她,他不去理会旁人用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总之他毫无怨言,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三天的日子里,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补习她的功课上,除了学习,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谈天说地。每天,她也总会为他买点零食,然后再一起笑着、吃着,谈过去,也谈未来。

放假了,她打了电话给他,感谢他的补习,并且告诉他,她六科科目全部通过了,听到这一切,他比谁都高兴。从此,他们的电话也多了起来,但大部分还是她主动。

第二学期,他们依然隔着一组,他也依然这样每天偷偷地看她。本来,在假期里,他曾有许多的向往与勇气,也不断地问自己——新学期是否应该主动一点呢?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他同桌的一时中动,浇灭了他们以往的热情,尴尬与沉默反而不断滋长。

从这件事中,他开始害十白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走同桌的路,觉得还是一切随缘。

每天就这样上学、放学,新学期里他们一直没有交谈,他也没有胆量主动地找她说话。就这样,故事慢慢地被时间搁浅,彼此的沉默代替了他想像般的热情。沉默,仿佛在他们俩中隔了一道墙,一直坚持了好久好久。他开始变得害怕,却只能在孤独的角落怨、艮自己的懦弱。

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她家的电话,并且对她说她变了,其实并不用去理会别人怎么看,两个人过得好就得。但她最后无奈地说,自从跟他在一起,她们宿舍的人开始议论她,她说她害、自流言。他一再对她说那没什么,但她说不可能,她已经听十白了。

搁下电话,他的心全凉了。

接下来的日子,离开了她的声音,他仿佛一时之间失去了太多太多,他开始变得消沉,开始变得困惑与无助,犹如一叶孤舟,在茫茫的心海中无所寄托。日子对他而言,已经显得平淡而庸俗,总是白天与黑夜循环着,总是守望与失落交替着。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他生活的惟一,她在他的心中已无人可替代。他很懊恼,假如新学期,或者现在,乃至以后,自己能够主动找她谈,就不会这样压抑自己,但他始终没有。每天只能魂不守舍地望着她,关心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只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开始为她写文章,带着深深的真情和悠悠的伤感,他写下了《就这样,你远了》,文章里说,“你不经意的目光,已将我们的距离拉得好长好长,就这样,你远了。就这样,我永远不会放弃。”带着无限的眷恋和期待,他写了《待延续的故事》,他在文章里写道:‘缘’不再吸引着我,因为它无法把握聚散。只有‘份’,我还一直牵绊它的待续。蓦然回首,所有的往事只是失落而已,只是在某处多了份失落与孤独。我不奢望太大的惊奇,只是不想让虚伪爬上你的脸,忧郁注入你清纯的双眸。因为年轻不该留下后悔,只愿我们珍惜友情赋予我们的勇气,好吗?”他还写了《心中的风铃儿》、《不再只是沉默》。

她确实远了,但他一直没有放弃的念头,他觉得她这样做只是不可避免的掩饰。于是,不改初哀的等待成了他惟一的希望。

第三学期,她把辫子剪了,他有些失望,但仍觉得她最美。

他毕竟是个才华横溢的男孩,尽管心情很失落,但在第三学期,他的文章在潮汕的一个作文联赛荣获三等奖,在文学社的工作又做得尽善尽美,他写的小说和散文还分别获得校征文比赛的一等奖和二等奖,继而又获得了省三好学生荣誉称号。满载荣誉的他,高兴过后却在叹息:“所有的快乐为何她没能和我一同分享!”

再后来,他报了升大补习班,由于双休日要上课回不了家,他只是偶尔给她打个电话,但电话中只是她在唱独角戏,显得很单调。

转眼间,他考上了大专,到别的城里读大专去了。每每想起她,已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了。而他自己因为那份单纯与执着,觉得生活就因为这场故事,人生才变得有声有色。

一年后,她中专毕业,他也仍在完成他的大专课程。他们成了好朋友,他却一直没有把以前的事说出来,因为他已经明白——只有友谊才是永恒,所有的往事只是一个过程。

相约在柳树下

婧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孩,不说那高挑的身段、靓丽的秀发,单说那双秋波般的眸子,足以让你为之忘俗。如果再向你莞尔一笑,恐怕就是孙悟空在世也站立不稳了。她是班里最标致的女孩,素有“班花”的美称。无疑,她收到的情书犹如春天柳林里的柳叶一般,纷繁而有情。但每次婧都泰然处之,毫不动情,因为在婧的眼里,只有班长亚男一个人,自从看见他的那天起,婧便对他情有独钟。

而亚男并非班里的帅哥,只是朴素里也透着几分豁达。即使是这样,他最害怕的就是同女生说话,若遇到公务非得同女生谈话不可,他的脸至少要红到脖子。最让人佩服的是他那双1.5视力的眼睛和其他同学少有的那份细心,这一点就是婧也难以与之相媲美。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他能够说出数学老师的衬衣穿了三天,外套穿了五天:语文老师的西装左袖抽了一根丝。

情人节的那天,婧特意穿上新买的大红连衣裙。刚一进班,朗朗的读书声戛然而止,六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她。她得意极了,因为在众多的目光中她分明发现,坐在后排的平日很少看她的亚男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为了这,婧特意甩了甩秀发,如一支红玫瑰飘到座位。整个上午,婧没有听进半个字,她不时回头张望坐在后排的亚男,而每次她总能发现亚男似乎也正痴痴地望着她。四目相对的感觉使婧更加得意:“我就不信你亚男的心是铁打的。”婧暗自思量。

自然,那天婧收到的情书特别多,一是由于是情人节,二是婧打扮得非常漂亮。对于那情意绵绵的诉说,婧只看看名字便放在一边不闻不问,因为在众多的情信中,根本没有“亚男”两字。直到下午第四节,后面传来一张纸条,婧迫不及待地打开,“亚男”两个字顿时跳到她的眼里,可惜只有一句话:“六点半校后第九棵柳树下见。”

放学后,婧来不及整理一下她那乌黑的秀发和穿了一天的红裙,小跑着来到那排柳树下,“一、二、三……九”,婧背靠着那棵古老的柳树,仰望那随风飘舞的嫩绿的柳条,心里乐滋滋的。六点半,亚男准时来了,口才一向很好的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双双默视了许久,最后还是婧打破了这寂静的局面:“亚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星期四。”亚男随即‘回答了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并接过话茬低声说:“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你……”说着话,亚男的脸变得通红,这些婧都看在眼里。她似乎有些羞涩,低着头,不停地玩弄着连衣裙的花边……又是一阵沉默,“亚男,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嘛。”婧娇滴滴地说道。“你……你……”亚男又支吾了一阵子,仍没说出什么,只是脸益发通红了,“你快说嘛,再不说我就要生气了。”婧撒娇似的催促道。其实在她的心里,她多么希望亚男能说出“你真美”、“我真的好喜欢你”这样的话语。婧用纤细的双手摇了摇亚男的手臂,喃喃道:“亚男,快说嘛,你快说嘛。”在婧的再三催促下,亚男道出了藏在心里一整天的那句话:“周婧,我从今天早上就想对你说,可是在班内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十白你听后受不了,所以才鼓足勇气贸然约你出来。”亚男又顿了顿,只见婧仍不停地玩弄着连衣裙的花边,而脸上却露出了微笑。亚男接着说道:“周婧,你……你……你的衬衣穿反了……”

乐乐

组长漫不经心地把眼花缭乱的书撇到每个组员桌上。“大家注意,这两本书是我们的重中之重……”班主任一手拿着一本音乐书一样大、语文书一样厚的《中考指导》说着。我不怀好意地撇嘴,何愁双手把两本书叠在一起,使劲向桌上一砸。“幸亏她是个女的,真十艮不得和她单挑!”我停下手中收拾一大堆书的活,郑重其事地对他“瞻仰”了一阵,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坏了,何愁以前骂别人总是会激起我的强烈抗议,现在每当他连珠炮似的骂起任何一个老师,我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敬意。

我呆呆地目送同桌出了教室,接着又开始毫无条理地收拾起书包。乐乐活蹦乱跳地在我的余光里闪来闪去,今天她穿一件棕色的连衣裙,肚子那里缝着一个大口袋,跳起来像袋鼠。“走不走哇,最后一天5点钟放学了,你怎么不着急呀”我仍然做着匀速运动,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着急,她有些不耐烦,“蹦”出教室去了。“浮躁!”我嘟哝着,不顾一切地拎起乱糟糟的书包冲了出去。

我急匆匆赶上“袋鼠”,她却“咝”地定格在校门前,像电影里拍特写一样转过脸,抬头看着我们全校师生都引以为骄傲的大教学楼,说:“真不知我还能在这儿呆多久。”乐乐那一脸的不可名状的神情,着实把我吓了。接着,便是一段非常默契的沉默,我们就这样互不干扰地走着。我昂着头,眼角不断扫过匆匆来往的行人,乐乐低着头,不时踢动这伴了我们3年的红砖路上一粒粒丑陋的石子。直到家门口,我们还有些不知来由的伤感,互相沉沉地道了一声“bye”,便面无表情地各自回家。

夜里,我梦见乐乐差两分没考上,我居然被吓醒了。

今天,班主任居然把何愁调到了乐乐身边!我差点没晕过去,可能是那股不知怎么涌上来的凄凉的被抛弃的感觉给了我勇气,我举起手:“老师,我不同意!”老师伸了伸脖子,全班同学一起也伸了我临危不惧,视死如归地复述了一遍:“我——不——同——意!”老师无奈地摆摆头,我发现她也会慑于我的“威力”。老师微叹了一声,把何愁招了回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向乐乐露出狡猾而得意的笑。她脸发青。为了补偿,老师让小虫作她的同桌,何愁是第三名,小虫是第四名,乐乐都乐上天了。乐乐整整笑了一天。中午、放学路上她把我扯来扯去的,一个劲儿说她这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那个呆书生了,这下她可以翻身了,这下她可以……些些许许,好像班主任给她的不是一个好同桌而是一张特许证,让她可以一下子触摸未来。我不耐烦地挠挠头,琢磨着乐乐蓝色的衣服,像Cu(OH),咦?生成Cu(OH)的白色沉淀化学方程式是什么?硫酸铜加氢氧化钠生成氢氧化铜,噢……是碱……氢氧根?——阴离子……我神魂颠倒地回忆着这引起对我们生存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还有毒的元素,跌跌撞撞地走着,乐乐那件衣服渐渐有些模糊,阳光烤着我们,我却冷冷的,大概我被“考”得不知冷热了……只感觉腿发软,我“刷”地沉了下去……

“哎!没事吧?”我只觉得眼前白白的,是乐乐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依然是白花花的一片,阳光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轮廓,我仔细一认,是乐乐和何愁。“啊!没事没事。”我站起来,想一想,原来刚才是因(0H)晕过去了。我自嘲地笑笑,(0H)这么厉害,真是见识了。

何愁的开场白仍然是一阵令我起敬的大骂,接着,他开始大侃他的球,什么哪个队又得了冠军了,哪几个球员挨罚了,又哪个球星要结婚了什么的。乐乐睁大眼睛,听得很投入,我对球没什么兴趣,本想说点儿别的什么休息一下脑子,却不自觉地寻找起其他颜色来:“那个人的衣服怎么有点像Fe(0H),!”乐乐和何愁一起瞪我一眼,好像这会儿学习有什么不对似的。

我无可辩驳地默默回家,问妈妈我那“脑缺氧”的毛病怎么又犯了,妈妈有些答非所问:“只要你好好学习,我们就满足了。”我不平静极了,这是什么态度!

迷迷糊糊地上完了下午的课,正准备收拾,才发现课后还要考试,我看着外面初一初二小辈们跑动的身影,我忽然有一种沧桑的凄美的感觉,何愁又在一旁让我“起敬”了,我正襟危坐,像从容就义的勇士。

“大家听好,《中考指导》是我们所有书中的最重点,你们要是课本没学好,把这本书抓紧,起码也能拿到660……”有人开始摇桌子,东张西望,撇嘴,玩笔——又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班会。而何愁飞也似的列出一排又一排的式子,一会儿,不知怎的,一个怪怪的答案跃然纸上,我呆了,看着伟大的同桌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我实在佩服甚至有一些莫名其妙地讨厌他的天才。这个黑黑乎乎的,满口脏话的男生竟然是我们班的前十名,还是……学习委员!好吧,我慢慢闭上定格在那儿张开的嘴,毕竟他是学习挺好又比较善良的人。我探宝似的把题又做了一遍,把何愁赞美个底朝天。铃响了。我们开小差却不能掩耳盗铃,一排白惨惨的字赫然写在黑板上:《中考指导》下周六检查,全书。

考完试,班主任破例问一句:“作业多不多?”“不多!”全班同学一齐喊道,表情灿烂地像天真的孩子。“虚伪!”我撇下这么一句。“不,是麻木,是可怜。”何愁看破红尘似的望着嵌在窗子上的粗大的钢筋割裂成的一道一道的天空。我没说话,还是赶快做题吧,还有七天了!

乐乐已不知几天没在我面前“蹦”了,我有些奇怪,下课去找她。她始终捧着那本《中考指导》,大汗淋漓地演算,思考,咬笔头,我怜爱地看着她。试着用“闲话”引开她,不过没用,学习真能完全改变一个人吗?三天,她和我说的惟一一句话:溶不溶?但我还没回答,她又埋了进去。我不知为乐乐思考过多少回这个问题了,小虫说他这几天压根没闲着,乐乐除了问题还是问题,他还打趣地说他们那儿都变成书香门第了。我并不觉得多有意思。

“你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你们学习好不用愁,我不行呀,我真着急,我越来越觉得中考近了,近了,我能听到它的脚步声{我不能放松啊,我总在想当死神来了的时候也许我会对他说你折我10年的寿吧,要不然30年也成,只要你别把我的理想碾成泡沫,一吹,噗,就不见了!我一放松,我的理想就不见了!”乐乐放学时靠在我肩上笑着笑着,哭了。

我轻轻抚着乐乐软软的头发,闭上眼睛,唉,我不能决定中考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我更无从知晓我们最后会漂到哪儿。我只知道我们就这样艰难地漂在风暴将至的海上,乌云、礁石在世界里乱搅……但我们无从选择,因为我们在等待着被选择,即使失去了什么,我们依然得向前去;不管我们将面对什么,我们依然得向前去。

此刻,我想像何愁一样肆无忌惮地大喊:“中考完了我要和教委的人逐一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