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年前一个初夏的夜晚。昏黄的灯光下,我正和一位男同学讲着练习题。“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乱了我们的思路。中考的紧张复习和燥热的空气促使我没好声气地问道:“谁,什么事?”“快开门。”简单的三个字把我从板凳上弹了起来。怎么办,是哥哥。他最讨厌我和男同学相处,尤其现在是夜晚,解释也没用,农村的思想是很保守的。我像热锅里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汗水一颗颗往下流,最后只好把同学藏在门后面了。
我带着慌乱的心情,用发抖的手打开了那该死的门。哥哥什么也没说,他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他一直走到门后面,把同学叫走了。那一刻,我的心几乎跳了出来,眼前一片黑暗,随后感到脸上挨了重重的两巴掌。没有解释,也没有解释的机会。屋里只剩下了我一人。
怀着流着血和泪的心,站在无人的过道上,抬头仰望天空。那晚,没有月亮,他们都走了。那一夜,风是暖的,我却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凛冽的北风里;那一夜,我感觉到的不是肌肤的疼痛而是心的疼痛;那一夜,站在清凉的过道上欲哭无泪。
我开始变得内向,我的内向几乎发展到自闭的地步。我不能面对家人,走进家就像走进地狱一样。我抱着叛逆的心去报复哥哥对我的误会。每个同学都为考重点而疲于奔命,学习加速度增长,而我却与此成反比。老师开始对我不闻不问,我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人。那时的我只想离开那个家,离开那所学校。
如今,哥哥依然工作、生活,没有._点损失,没有一点变化。而我,却随着时间的流逝,熄灭了自己前行的航灯。
今晚,没有月亮。其实,我也知道月亮不会每晚都出现。但没有想到没有月亮的夜晚会是如此难以消受!
玫瑰导演了这场戏
是谁导演了这场戏,在这人生角色里,有一个我,有一个你,曾经在一起。
我哼着歌一蹦一跳地上楼,快到班门口时一股花香扑面而来。“嗯!好香啊!”走到我们班最后一个窗户的时候,我停住了,“哇塞,好美哦!”我简直不敢相信,马涛手里捧了一大束鲜花——火红的玫瑰。我高兴得不得了,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跑进班里,一大群同学都围在他周围。我冲过去一把抢了过来,简直爱不释手,不禁开起了玩笑。“这是代表爱情的,是谁送给你的?”“什么呀,这是我准备送给别人的。”“哇!”全场轰笑,不知谁说了句:“是送给香香凌子的吧?鲜花送佳人,比上次英雄救美的场面更浪漫啊!哈哈……”“什么吗?”我撅起了嘴,想起了上次。因为淘气爬水池不小心掉在水里面,是马涛把我抱了出来,没想到成了他们的笑柄。我看了马涛一眼,他也在笑,我更气愤了。“香香,这花你喜欢吗?”他问我。我的心怦怦直跳,嘴上却愤怒地说:“搞什么嘛!我才不要你的花!”我重重地把花放回了他的手里,正好上课铃声响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心里却忘不了那束花。终于下晚自习了,好友双云!中我神秘一笑,拉着我往外走。我问她干什么这么急,她拿出了那束玫瑰,该不会真是送给我的吧?我心里一阵紧张。“你别紧张,这束花是送给三年级的那个女孩的,我让你陪我一块去。”“哦?”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一阵难过,脑子里净是马涛的笑脸,到楼下的时候,我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把我拉到了教室后面,塞给我一张纸,我打开来,里面居然是写给我的信。
香香:
我一直喜欢你,是一种很纯的感情,它高于友情和爱情。这束花是送给你的。
不要怪双云,是我让她把你骗到这儿来的。马涛
我抬起头,惊讶地张大嘴巴,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马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香香,你害怕吗?”“什么?没有!”我抬起了头,可是不敢看他。“香香,你不用紧张,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快要转学了,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可是我说过了,我对你的这份感情是很纯的,不是爱情,因爱情是两个人的世界,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你快乐我就幸福,你懂吗?它比爱情更深,比亲情更纯、比友情更真,收下这束花吧!”我笑了,笑得很真诚,我接过了那束花。“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我向他保证。“那会不会嫁给我?”他笑着问我。我拿花向他的头砸去,他躲开了。
玫瑰,玫瑰,我爱你,片片花瓣真美丽;玫瑰,玫瑰,是你导演了这场戏,里面有我还有你。
十四岁的我
十四岁的我爱雨,爱它的玲珑剔透、爱它的雅致飘逸、爱它的缠缠绵绵。喜欢趴在窗前的桌子上静静地听它歌唱,看它欢快轻盈的步子;喜欢在雨中慢慢地散步,体会它的柔情,让它把我的心灵中洗得更清新。头脑中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走在潆潆的细雨中,一把小伞突然从脑后伸过来。“同学,我们一起走吧!”我对他微微地一笑,渐渐消失在朦胧的雨雾中。
十四岁的我很疯狂,会在雨天撑着一把小花伞站在没有一个女生的足球场上方,兴致勃勃地观看那些早已成了泥人的男孩们疯狂地踢足球,那颗心会随着球从这边飞到那边,当球进的时候,高兴得忘了自我,忘了自己手中的雨伞,摔开它和男孩们一起高兴地跳着、叫着,有时甚至忘形得给进球的英雄一个吻,而不去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
十四岁的我很爱哭,会为琼瑶笔下的痴男怨女而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在受伤时,会为同学一句安慰的话而泪流满面:会为得不到女孩们的羡慕,男孩们的青睐而闷闷不乐;会为考试得不到好成绩而中到雨中,让雨水伴着泪水浸透我的心;也会糊里糊涂地蒙在被子里,没有理由地只想掉眼泪。
十四岁的我很爱笑,为撒哈拉的三毛的顽皮而笑得前俯后仰;会为电视里的相声和笑话而开怀大笑;会在失败的泪水中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告诉自己一切都可以从“零”开始;会为同学们交谈中一句幽默的话而笑得死去活来;也会回味着自己曾走过的岁月,想着自己将来对自己说:笑对人生。十四岁的我总不相信自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总会尽力找出特别的地方来安慰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因为什么伟大的目标,只因为我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这就是我,十四岁的我。
非常突然
那年刚升上初一,读了大半年书竟从未跟同班的她讲过一句话。她很美,美得让我每次见到她都心神不定,不敢正视。
初一还未读完我就去了国外,偶尔从朋友们的信中知道她的近况,每次也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很舒服,像一片片雪花铺在身上一样。有一个圣诞节,我给她寄去一张卡片,真想不到我们的谈话竟是从信纸上开始的。那时,天天等的就是她的信,尽管她写得不多,尽管她说不知写些什么,但这一切已经使我很满足了。我不知道她对我的感觉是怎样,因为她信中所谈的都是生活琐事;但我,却经常因为想念她而整夜难眠。令我如此牵肠挂肚的人,到目前为止就只有她,所以我决定回去跟她表白心声。
几年后再相见,她活泼开朗了很多,再加上那份青春的美,更令我觉得有她就今生无悔。我们一起逛街,她问我为什么以前不跟她讲话,我说我对喜欢的女孩不知道讲什么。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她是明白我对她的意思的。她很关心我,特别是我发烧的那几天,她对我的病情问长问短,每一句话都暖透我的心。
那天下雨,我的病还没有好,她把我安置在一间时装店,而自己就中进了雨里。几分钟后,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手里多了一把伞。而且为了能跑起来,她竟然没有撑起手里的伞。我望着浑身湿透了的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感激的话不想多讲,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但是说些俏皮话吧,此时此刻却一句也想不到。最后挤出了几个字,“你为什么这样做?”“本来这些事是男孩做的……”这时她还会开玩笑:“不过你有病嘛,况且你是外宾,老师说要好好对待外宾的!”说着对我眨眨眼。
说什么啦,说到哪里去了,居然扯到我的身份来。我用手轻轻捂着嘴,示意她不要说。“好了,我不说了,不过我也要走了。”“走?”“是啊!我要回我男朋友宿舍换衣服呀!这把伞也是从他那里拿的。”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目光呆滞地望向远处。什么也看不见,但却明显地感觉到天的某一边塌了下来,压在我的胸口上。其他的人都在悠闲地走着,只有我一个人在顶着这塌下来的一块,没有人帮我,很辛苦,很无助,简直到了绝望的极点。
可能没有留意我的反应,她一直在抹着脸上的雨水。我递过去一包纸巾,她望着我说:“本来我是不该隐瞒的,但你千里迢迢回来玩,总不能让这些事影响你的情绪吧?”我苦笑了一下。回来玩?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但我始终没有讲出口。“看,你还会笑,应该没事吧”真的,我怎么还可以笑?“不过刚才你笑得也太勉强了,来,为了我俩永远都是好朋友,再笑一下吧!”我笑着,但不争气的泪水竟然要与雨水作伴,滴落在地上,随水漂流,永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