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远去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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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颗等待的心(2)

“就让梦飘远吧,就把我的感伤带走吧。”我轻轻地低吟着,扶着窗户旁的椅子缓缓地坐下,回忆开始离我很近,很近……

黑色,一切都缘于黑色,黑色的开始,黑色的结局。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给我起名叫“小雪”,可我从小就不喜欢白色,白色太纯洁,太耀眼了。而我总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一粒尘埃,一粒没有丝毫光泽的尘埃。我喜欢黑衣裤,黑色代表着成熟和心灵深处最大的沉默。我更喜欢那片黑色的小树林,树林里有一个喜欢穿黑色的男孩,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我收到一封署名为“黑仔”的男孩的信。我轻轻地展开,洁白的信笺中滑落了一根很宽很长的黑丝带——那一直是我想要拥有的,我的欣喜若狂更证明了我对它的喜爱。黑仔告诉我,他就是那个常在黑色小树林里与我邂逅的男孩。黑仔还说,我的秀发需要这样一根飘逸的黑丝带,只有那样我才不会孤独。我把信轻轻地按在心口,我可以感觉到有一头小鹿在我心中狂乱地跳着。

从此,我的秀发上总是系着那根黑丝带。

从此,每个早晨,树林里总会出现两个黑色的身影。虽然两个人从未说过话,但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约会。可是,每逢我读书走神时,我总会觉得自己身上有双眼睛……

有一天,从黑仔的书中“遗落”了一枚书签。看着黑;仔远去的背影;我轻轻地把它拾起。那是一枚很精致的书签,书签正面是一个秀发上扎着黑丝带凭栏眺望的女孩。“说实话,她有一点儿像我。书签背面有一行很潇洒很自如的字:“小雪,黑丝带,很美丽。”我的脸“哗”地红到了耳根,心不禁跳得更快。

从此,小树林里常会有一枚书签被“遗落”,书签上总有一行被“牵挂”的字。

很快,高考的七月就将来临。可是,昨天,就是昨天,我知道黑仔要走了,黑仔说他不想考大学了,他要出去闯天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劝他些什么,虽然我知道黑仔的执意要走已无法挽留。可我更怕对他说:“如今的经济浪潮,黑仔,你会被冲得无影无踪的。”

一阵凉风,吹醒了迷茫中的我,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呆望着那个昨天才上锁的抽屉,我又一次打开了它。书签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随着我泪眼的模糊渐渐地在我眼前连成了一个故事,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黑丝带真的飘远了……

女孩日记

夜静得可怕,天阴森森的。思绪扰乱着他的心,撩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抱着头,这件事让他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永远不能。

他拿起女孩临去美国时给他的日记本,这本日记写满了他们的故事。他打开日记本,再次回忆那段浪漫的苦涩。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早上,我在上学的路上遇到他了。他正和他的伙伴有说有笑地从我身后赶来。他的声音好动听啊,比华仔的歌声还好听。

他超过我时,回过头,很有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的脸顿时红得像个苹果,头使劲地低着。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笼罩着。如果路边没有人,我一定跳起来。哈……”砰“,我只顾高兴,竟忘了我正骑着车,好惨,摔得紫一块青一块。

突然,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把我扶了起来。我没敢抬头,因为我知道,扶我的是他。

“没事吧?”他问我,声音充满关切。

“没……没……没事,谢……谢谢你。”我紧张得手忙脚乱,话说得结结巴巴。虽然我没有看他的脸,但我感觉得到,他正看着我笑。

他松开手,说:“下回小心点,脚没伤着吧?”“没有,我们……我得……我们得上学了。”“哈……”给他这么一笑,我真无地自容了。他意识到我的尴尬,憋着笑说:“嗯,那走吧,小心点啊!”

今天晚上,我失眠了。翻来覆去地傻笑,笑自己今天出的洋相。而他……太神了。

今天下起了小雨,下午放学,我拒绝了和好友去看电影,我一人回家。雨一直下,我没有骑车,也没有撑伞,边走边幻想:要是这时,他跑过……嘻!我太天真,天真得不像话!

“嘿,怎么不打伞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回过头,呀,居然是他!

“怎么,很奇怪?”他笑着问。

“哦,不是。我是被你吓着了。”我压着内心的惊慌,警告自己: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出洋相了。“你……你刚才问我什么?”

“怎么不打伞呢?”

“我喜欢被雨淋的感觉,挺新鲜,挺温馨的。”

“是吗?那我也不打伞了。”他把伞收起来,笑着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好美啊)。“哇!可真舒服。”他这时的样子,可爱极了。

“要是感冒,可就惨了。”他问,“你不怕吗?”

“我?不,感冒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不就是吃药、打针嘛说得倒挺潇洒的,我想,就是白痴也知道我是在吹牛。

“哦!你可真能干!”他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们都笑了,几乎是同时的。

“你笑什么?”他问。“你先说。”

我们同行,路边留下了一串串笑声。

我们走得很近。说真的,跟他在一起,我有种很特别的快乐。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我引来了许多女生妒忌的目光。原因?因为他是班里的“标准男孩”,高分高能,又长得帅。而我担心,要是他不再理我了,那我可怎么活呀,我不会再有笑容,不会一我不敢再想,钻进了被窝里睡大觉。

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回来时,我觉察到,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晴晴,我想告诉你件事。今天是我的生日。”“是吗?”我高兴地问。

他点了点头。到了我家门口,我神秘兮兮地说:“你等我一下。”我跑进我家,拿了一个很漂亮的盒子。“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谢谢,我……”“你先打开看看。”“幸运星?”他很惊讶。我很满意他的表情。

“是的,这365颗幸运星代表我对你一年365.天的365个祝福,喜欢吗?”

“你……你有心事。”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嗯,我我……我后天要去珠海。”这句话像是条毒蛇,在我的心里咬了一口。

“什么?你要去珠海?为什么?”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我们全家都要迁到那里。”

我摇了摇头,愣住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含着泪说:“那我后天去送你。”丢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钻进家门。“晴晴,对不起……”

×月×日

今天我没去上学,我感到世界的一切都是不快乐构,都是渺小的。我该怎么办?如果他走了我该怎么办呢?要是我们从未相识,那该有多好……

“你能不能不走?”我欲哭无泪。他的眼圈红红的。

“我也不想走,可我又不得不走。”

×月×日

今天,他就要走了。我去送他。

我边骑车边想:有缘一线牵,天涯咫尺;无缘一生,咫尺天涯。我应该很满足了,至少我们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快乐时光。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他也一定有他的苦衷与无奈。

我加快车速,不料,一辆出租车……

×月×日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正躺在医院里,床边坐着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妈妈。

“她的脚可能会废了。”

听到医生这句话,我傻了。我没有大闹,泪,把眼睛蒙住了。

“晴晴,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是妈妈的声音。我努力地睁开眼,“妈……”我的声音很低。“晴晴,你放心,医生说你的脚是可以治好的。你要坚强点。”妈妈很激动。

我微微点头。“妈,是谁送我到医院的?”

“是你们班一个叫范尚恩的同学,晴晴,你爸给你办好出国手续了,过几天,就送你去美国治疗,你放心。”

“嗯.这些‘勿忘我’是谁送的?”“也是范尚恩,他这几天常来看你。”妈妈的话让我很感动。他还没有走,他没有忘记我最喜欢“勿忘我”。

×月×日

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可今天他没有来送我,也许,他怕我伤心吧,我想对他说:“其实,你不必自责的。放心吧,我别的不行,保命,我是很内行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把脚治好,在学业上,认认真真地搏一搏。”

日记就这样结束了,尚恩哭了。

晴晴走的那一天,尚恩去送她。两人相视无言。要上机时,晴晴拿出日记本。“送给你,你要努力,在我心里,你是最完美的。”

尚恩接过笔记本,眼泪掉了下来。

雨夜

又到了周末,同学们早已飞出校园狂欢去了,惟有我独倚冷冰冰的床,厮守这一份孤独与冷清。整幢宿舍楼好静,好静,静得可以听见我的心跳。

外边无限的黑暗仿佛要置我于万丈深渊,给我的周末笼罩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昏黄的灯光下,我斜躺着,听窗外“啪哒,啪哒”的雨声出神,不知是雨点折磨着弱小的树芽,还是雨点撞击着坚硬的岩石,这雨声,狠狠地抽打着我的心。

踏着雨的节拍,漫步在异乡繁华喧闹而.陌生的街头,任雨水淋湿我的短发,我的衣服,我的全身……

淅淅沥沥斜飘着的雨牵起我缕缕思绪。一个在异地求学的游子寂寞的灵魂随着雨丝牵出好远好远。脑海里涌现出那个在雨中的身影。不知何时,眼角滑落两滴圆圆的泪珠,温热了我寂寞冰冷的心。

总看不尽人与人之间匆匆地来,匆匆地去;总是不懂人与人之间由陌生到熟悉,又由熟悉到陌生的无奈。便总把自己束缚在那层厚厚的茧里,裹住忧伤,裹住内心的狂热与激荡。然后,带着面具一步步走向孤独,走向冷漠,走向清凉……

我双手插进裤袋,风雨在阡陌间轻描淡写地飘落乡村,在匆忙中丢失了最美丽的草帽。在本该有雨的季节,心灵已不再适合淅沥的雨,注定今夜心要为你狂跳。

在这雨夜清新的街头,徘徊、彷徨。透过雨雾,隐约可见那盏飘浮在黑暗中的灯光。灯影下,是一群为了生计匆匆奔走的人们,不知何时,你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从此。你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忧愁与沮丧。

错过,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的过去,但决不能再错过现在和将来。不要惧怕跌倒,要相信,只要意志不倒,我们就能站成一种新的姿式,走向新的里程碑。

一颗等待的心

那是一个初冬的日子,男孩与女孩所间隔的距离也只不过是一张桌子。男孩特别喜欢和女孩打骂,总是一句故意的笑话,引起一阵清脆的笑声;也总是一句无意的讽刺,引起一声跺脚和一阵诅咒。

不知不觉间,圣诞节来临了。平安夜那晚,校园里充满了节日气氛。当然,少不了的是——互相传送的圣诞卡。女孩亲自选了一张精美的卡片,送给男孩。卡片上印着片片雪花,一个穿着粉青色大衣的小女孩伸出一只毛公仔。另一边有一个小男孩,他正伸出一顶小破帽接住送来的礼物,全身破烂的他傻气极了。无言的画中,托出一份关怀与稚气,这也许就是“无声胜有声”吧。女孩在卡片里写道:“请把你的愿望寄给天上的星星吧,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它灵验了……”在互相传送礼物的一瞬间,女孩真的希望男孩能够永远幸福!回到家里,女孩拆开了男孩送给她的礼物。那是一支圆规,只用一条红丝带捆住。但是,女孩知道,那支平凡无奇的圆规,是男孩的生父留给他的。女孩发誓,一定好好保存这支圆规!

过了一年,男孩为了前程,要去外地读书。女孩知道后,痛哭了一个晚上,心里的发紧与不舍,令女孩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第二天,男孩就要走了,临行之际,男孩在女孩耳边低语:“待我毕业了,我定会回来接你!那时,你便是我最美丽、最可爱的……新娘!”女孩很惊讶,暧昧的承诺使她很害羞。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三年,以往的那个女孩变成了一个不爱言语的少女,她没有朋友,在她周围的同事都不接纳她,也许是因为她沉默寡言吧。然而,她不计较这些,一如既往地工作,静静地等待着三年前的那个承诺……

地球匆匆地转了四圈,时光流逝了,等待的日子真难过。这时,少女24岁。“不知他回不回来呢?都快七年了!”少女忧虑地想道。之后由于父母的安排,她无奈地嫁给一位年轻有为的医生。他很斯文,也很有才干,他的名字叫浩然,浩然对少女很好,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宠爱她。搬进了新房,少女郑重地将圆规收放在红木柜里,收藏好这个无望的诺言。

丈夫常常会讲起医院里的事情。听说有一位病人,读完大学之后,在回乡的路途中遇上车祸。他的双腿残废了好几年,现在来到他们的医院做治疗。还不知能否站起来。“真可惜!”丈夫叹息说。

一天少妇来到医院探望丈夫,可听护士说,他在为病人检查。少妇听后,来到病房,她慢慢打开房门。早晨的阳光直射出来,在光亮的病房里,站着她的丈夫,而躺在床上的竟是当年的那个男孩!不,应该说是青年了。不会认错的,她永远不会忘怀!丈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爱。

妻!青年的脸色一沉嘴角流出一丝苦意。少妇觉得很不自然,但非常高兴!待到丈夫到隔壁检查病人,少妇缓缓吐出一句:“你……可记得七年前的诺言?”一阵沉默。“已经不重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少妇感觉到脸颊很烫,像有些小水珠划过。她僵立在原地,顿时明白了遇到车祸而残废的青年就是他!她踉跄退了出去,她并不恨别人,也不恨自己,她只能怨苍天太捉弄人。

许多年后,一位甜甜的小女孩,从红木柜里拿起这支圆规,问起身旁的母亲:“妈妈!这是什么东西?”母亲温柔地回答:“这是一支圆规,它是一个少女的回忆,代表了一颗等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