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
琳芹
朋友啊,放下一切令你不愉快的事吧,人生是很美好的。你不必为我难过,而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因为我的生命中有你,我已很知足了。
心儿趴在窗边,静静地朗诵冰心散文中的一首小诗——她曾无数次朗诵过这首诗,却从不感觉厌倦,每次都令她有深深的感触……
心儿其实并不叫心儿,而叫依婷,心儿是她的笔名。笔名的由来是因为她最喜欢冰心。
她是个性格并不开朗的女孩,相反有些忧郁。好友徽徽曾打趣地说:“婷,你的笔名叫优玉(忧郁),得了!”她只报以一个似笑非笑的“笑”。
心儿藏着秘密,她谁也没告诉——她有不治之症。她离死亡很近,今天不知明天会怎样。她的日子过得很辛苦:一边要急着治,一边要忙着瞒。她也不想老是这样瞒着,可是,她是个敏感又脆弱的女孩,若让人知道这事,她会变得更痛苦。她只好在暗地里默默鼓励自己,默默安慰自己,默默感受自己——那个可怜的小女孩,那个真正的自己。
可是,在学校里很要强,老师很器重她,几次请她当班长,她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不够,加上身体原因,所以都拒绝了。有几次,心儿听见有的老师同学说她“不知好歹”,她伤心透了,她开始重新考虑是不是要把这个秘密告诉老师同学,可想来想去,始终没说出口。
又是一个孤单的星期天。
心儿对星期天从不报愉快的念头。因为每次不是去看病,就是一个人在家听音乐、看书,很无聊。这次不用去看病,自然又是呆在家里。
她正发着呆。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她忙过去接电话。
“依婷吧,我是徽徽!我们小队组织去郊游,你去不?”
“郊游?”对心儿来说,“郊游”是个新鲜好玩又危险的词,“我……不去了。”
“不去?干吗不去?这么难得的机会,不去太可惜了!
你一定得去,除非……你有一个绝妙的理由!”徽徽一日气说完。
“这样啊……那好吧。在哪儿?”她这次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要去试试!
她没通知爸爸妈妈,她知道,要是告诉他们,一定去不成。
“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徽徽急忙把心儿拉到身边。
“我不是来了嘛!”心儿说。她已经觉着不对劲儿了,好像要出事的感觉。
“我提议,先去登山,好不好?”粗枝大叶的安蕾立刻有了登山的念头。
心儿听了直着急,恨不得堵住安蕾的嘴,也暗祈祷大伙儿别同意。她想: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行。谁知,徽徽第一个响应,鼓动大家也参加。心儿真急死了,直拉徽徽的衣服:“喂,我不想登山,我不去!”“那怎么行?”徽徽满面春风,“去嘛去嘛,大家都去的,是吧,啊?安蕾你说话呀!”安蕾也来帮腔:“是呀,阿君、芳莉、山茶、古哥、小贞都去的,是吧,你怎么可以不去?”心儿不知道要怎样拒绝,只好答应了。
他们挑了一条最危险的山路走。心儿知道无法不从,只是……其实我……,心儿越想越急。
“我问阿君!又不是在问你!你急什么啦,除非你心里有鬼!哼!”她说得理直气壮,不容反驳。心儿也只能在一边干着急。越急心越乱,越乱越觉得不舒服,心慌气短——她有先天性心脏病的!
“没什么,我有三头六臂的!”阿君倒显得很冷静,好像早料到会这样。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心儿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只好憋着。
“是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挺悠然自得。
“你……我以后不会理你了!”与其说这口气是在威胁,不如说是在撒娇。
边上的古哥受不了了:“你们好了没有啊?登山还登不登呀?”
“就是就是!”芳莉也插进来了,“我最受不了我爸妈吵架了,你们让我耳根清净一下行不行嘛!”
“谁知道她跟萧依婷做了什么。”她们的话,看来安蕾一句也没听进去。
“那也不关你的事呀!”阿君也着实生气了。“什么呀!安蕾,你听我好好说!”心儿急得差点儿哭了出来。“你可以走了!我们不要你破坏气氛!”安蕾气急败坏地说。
心儿早想走了,听了她的话后,虽然伤心,但担心再这样下去,又会病发,于是咬牙说:
“那……我……我先走了,我……不……不和你们登……山……了……再……”她没说完,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
医院。
“她没事了吧?”是徽徽,“她怎么会有心脏病的呢?她怎么都没告诉我?”
“她……她连告诉都没告诉!”是心儿的母亲,她是拿着手帕一边擦泪,一边说的,“她怎么这么不听话,叫她不要出去乱走,现在弄成这样,万一出什么事……”
“医生叫她多休息,不过,不是很危险。”说话的是心儿的父亲。他扶着心儿的母亲坐在凳子上,“你们先回去吧。”
而此时的心儿正趴在病床上写着什么。
第二天,心儿的父亲哭着来到学校,徽徽、安蕾、阿君都分别收到了一封信,信的内容也完全一样。
放下一切令你不愉快的事吧,人生是很美好的。你不必为我难过,就像冰心说的:
好心惊胆战地跟着徽徽走。
山路太崎岖了,心儿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都是小心翼翼的。
“啊!”忽然,心儿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摔得满身是泥,狼狈不堪。
“心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来,我来扶你!”
心儿抬头一看——不是徽徽,也不是安蕾,居然是阿君!她先是心中一热,转而又变得吃惊——他怎么……正纳闷,忽然听见安蕾怪声怪气地说:“咦?依婷变成‘心儿’啦?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通知我们呀!徽徽你知道吗?”“我?”徽徽紧张地望了心儿一眼,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见心儿正在阿君的搀扶下爬起来,没人帮助,更没人阻止,忽然一股冲动地说:“没有,她没告诉我呀!她根本不把我们当朋友呢!”
“不……”不等心儿说完,安蕾又插上来:“阿君,你怎么知道?w她的神情让人受不了。
谁都知道,安蕾过去和阿君很要好。阿君也是班里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徽徽也不例外。这次嘛,谁都能猜出来安蕾是怎么回事。
“不是的,我没告诉他,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反正……反正……唉呀,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假如生命是乏味的,我怕来生。假如生命是有趣的,今生已是满足的了!”
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因为我的生命中,有很多有趣的人和事,我已很知足了。你应该好好把握现在,不要到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来后悔,这才是人生中最悲惨的事。死,没什么好怕的,正如冰心的散文中的这首诗:“一角的城墙/蔚蓝的天/极目的苍茫无际/即便是天上人间/‘死’啊/起来颂扬它/是沉默的终归/是永久的安息/人类呵/相爱罢/我们都是长行的旅客/向着同一归宿/我的朋友/未免太忧愁了么/‘死’的泉水/是笔尖下最后的一滴/”
记得一定要努力奋斗!
冰儿现实生活中,偶尔我们会想起那个属于我们的短发年代,想起那些异彩纷呈的青春故事.
短发年代
刘楠
望着镜子中这个身着学生服,单肩背着个大书包的我,心中别是一番滋味。我细细地回味着那段充满着喜怒哀乐的初中生活,抬起眼皮,哇!方才注意到我那头乌黑亮泽的短发,它使我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无穷的信心,也正是因为这头短发“我才能常常回忆起那些属于短发年代的故事,那个年代在我记忆中就如梦一般美妙,处于那个年代的我们热情、奔放,还不时会找寻刺激,去探索未知世界。但有时也会耍些小聪明、小计谋,给原本平淡普通的生活平添几分快乐,怎么说呢,那时的我们有点儿轻狂,有点叛逆,还有点儿幻想。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泥土和露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清爽而芳香。许多花季少年迈进了一所对他们来说充满神秘和陌生的学校,在这里他们要开始新的学习生活,可以说,在他们每个人迈进校门的那一瞬间,心中都会有着不同的色彩,还有梦想与期待。他们将在这里纺织他们七彩的梦……我的初中生活就是这样拉开了序幕。
因为小时候我和男孩们一起玩惯了,便自然而然地有着男孩的性格,无论办事还是衣着打扮都像个男孩。我喜欢穿牛仔裤、运动鞋,从没穿过裙子,就连说话都是粗嗓门儿!但我还是最得意我那头飘逸随便的短发。可我毕竟是女孩子,有着女孩的文静——随和又不失活泼,因此一直以来,无论男生还女生,我都有一群”死党”,一同接受幸福雨露的浇灌,在阳光下快快乐乐地成长着。
教室里气氛沉闷而压抑,这是每次考试前的征兆。“要砸,要砸!”我的第六感这样告诉我,这也使我十分后悔:为什么进行这种活动前,我没买“平安保险”?
监考老师倒挺沉静,刷啦刷啦地数着卷子:一张、两张、三张……还有一群人在重复这个动作,当然我同样在颤抖地数着。时间流逝着,我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只剩最后两道题了,我松了口气,仿佛已经看到一点儿“曙光”,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倒数第二题是一道应用题,迅速列出算式,便开始算答案。求值为1000000“怎么求出负值了?”“嗡——”周围一阵鸣响,但我仍在混乱中疾书着——因为我不能忍受在我被这道题搞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别人在写答案的恐慌!虽然明知这种心理是可悲的,但是我却摆脱不了。有人翻书啦,我听到了清晰的磨擦声,但是老师却丝毫没有察觉,依然伏案写着什么东西。我回头一看,啊!”猩猩“!他见我在看他,便做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痛苦表情,来证明自己是被“逼”不得已的。回过头来,我那道9分的应用题依然是没有结果。唉,扔了吧!可是,这可是9分呀!真舍不得……我深知这一决定将使我变成金字塔的地基,变为一个由200多人组成的庞大分数中分母中的一份!
由于莫名的踌躇和极度的恐慌,我被迫翻了书,发出很响的声音,同桌明显地轻颤了一下,呼出轻轻的怨气。出师不利,最后一题自然是失败了。与其说是我做不上来,不如说是我心灰意冷自动放弃。我那高昂的斗志早已丧失了,于是只在题的下面写出了一长串的公式,对与不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后来的时间我不知道是怎样度过的,只记得当时拼命地算,最后麻木地得出了答案。我觉得我做的基本上是无用功,等待我的只会是一个鲜红的叉子……哎,期末考试,学生的死期!我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接着便是等待铃响,我有一个可怜的想法:希望那检查者没有时间!多么可悲呀!
“铃——”终于响了,我瘫倒在椅子上,目送着那张错误百出的试卷被人收走,心中倒有了一种轻松感。
接下来的事莫过于核对答案了,一大群人围着,互问:“最后一道和它上面的那道得多少?”却迟迟无人开口,因为这毕竟决定了每个人这次考试的命运,当一位我们公认的“权威”说出了“十拿九稳”的答案时,接着便有人尖叫,有人叹气,有人痴呆,有人无奈地摇摇头。在此时,悲喜剧同时上演。
“应用题得28吧?”当我真切地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全身的血液沸腾了:“28,281我得这个?”“对的!”旁边有人应和。我兴奋,竟产生了拥抱其他人的冲动,9分我拿到手了!当我得知我在最麻木的状态下写出的最后一题的公式居然正确的时候,我简直快乐死了!觉得自己正站在数学高峰上欣赏风景。原来,我只扣了3分,只有3分!呵,呵……“走,回家!”我扯住S奔出校门,天是多么蓝,阳光多灿烂,鸟儿多可爱!我第一次感到生活是如此美妙!幸福的天使围绕在我的周围飞翔。
我其实有个不俗的绰号叫M,表面那老老实实的样子令语文老师心旷神怡。当即拍板指定我为语文课代表。从此我便大显神通,装神弄鬼,张牙舞爪,骗一切可骗的人到语文老师的办公室,从中享受无穷的乐趣——观察“受害人”的呆像。本人有一挚友“猩猩”(特此说明:“猩猩”是一男生,由于他面貌酷似那高智能生物,因此得此美名),经常以M挚友为名,骗取同情,偷懒不交日记,而我就利用他的这个弱点进行骗人活动。
某日,我抱了一叠日记蹒跚走进教室,见了“猩猩”立刻紧张异常。“老师有请!”我拍着他的肩膀,故作关切状。“我咋啦?”“猩猩”立刻绞尽脑汁回忆自己的“犯罪史”,“我无非是逃做了一次值日,打篮球了,噢……对!是不是我‘私设刑堂’,捅我家狗屁股的事情败露?”他胡乱猜测着,看着“猩猩”那一脸惊慌,我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同志,回来后写份随感给我,我可等着拜读您的大作呢!”“啊……那,那可如何是好?”“猩猩”被雷击了一下。他正七上八下的时候,我已经将他领到办公室日。“进去吧!”“等会儿,我还没想好怎么交待呢!”“咳,船到桥头自然直。报告!”接着我便推进门进了办公室。
语文老师正低着头批改日记。我上前边向老师汇报作业情况边用眼扫他。而“猩猩”此时已经快受不了了,老师似乎没看见“猩猩”,仍低头批改日记,这使我暗喜,因为它给我的骗局增添了真实感。太妙了!“猩猩”见老师始终没理他,便轻轻试探了一句:“刘老师,您……找我有事儿吗?”话音都在颤。“啊……啊?”老师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抬头问:“啊?你找我有事儿?”当然,我知道“猩猩”听了这话,肯定晕过去,凭他高智商的大脑,他的神经立刻将受骗的信息告诉他。但他仍不甘心:“您没找我?”“猩猩”边问边回头瞪我。“我什么时候找你了?”语文老师迷惑不解。“可刘楠她……”“猩猩”正咬牙切齿欲揭发骗子的罪恶行径,我走上前,笑嘻嘻地高声道:“你瞧,我说老师没找你吧,你偏不信,真死心眼,现在好了吧?哈,哈!”边说我边死命把“猩猩”拖了出来,还没忘礼貌地说:“老师再见!”
“刘楠,你小子有种!我杀了你!”“猩猩”刚关上办公室的门,便在教室学楼里一展他粗犷的嗓门,连窗户都要给震碎了,可惜我凭身体灵活,三蹿两跳便逃离了“案发现场”,只留下傻“猩猩”在大呼小叫,惹来了值班老师……“哎……大家听说了吗?校篮球队要比赛啦!”“是吗?太棒了……”这消息无疑给女生注入了活力,从早上到校,我耳边就一直被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骚扰”,真烦人呀!一群……唉!“加油!加油!”全校学生都将视线锁定在那个不大的篮球场上,球场上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那里正进行着一场紧张而激烈的比赛。但我并不感兴趣,我是被要好的女生“挟持”到这儿来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来。但那帮女生有十二分的把握,深信:我一定会成为像她们一样疯狂的球迷。为了不打击她们的积极性,我不得不随行了。
“加油!加油!”叫喊声此起彼伏,全场不时传出女生的尖叫。我所站在位置简直是“好极了”,不仅不能看到完整的比赛,就连耳朵也遭“虐待”。我旁边的两个初妹妹,人小声可不小,使我饱尝了一个多小时大于l20分贝的噪音摧残。我于是开始憎恶那些将我拉上“贼船”的恶女们……唉,那几个站在我旁边的同班女生又在惆怅了。”哎……哇!那个15号多帅呀!”“是啊!真帅!……好漂亮的一记投球!”“如果能认识他……”“什么嘛,我看他简直像只大狗熊……”话没说完,突然发现有几双怒火燃烧的眼睛都在盯着我,好像我是个异类,或者我头上长了个角似的。“喂!我可有他的签名,想要吗?咱们朋友一场,我打八折卖给你,一块钱一张,怎么样……想要吗?那就快到本人座上去买吧!过时不候呀!”我为了调节紧张的气氛,免遭一顿“乡花腿”而眯起小眼高声道。“去你的!”一阵沉默,我似乎看到一个新的希望的肥皂泡此时正闪着神秘的光泽。“如果能认识他……”那女生的双颊泛起了红晕,漂亮的肥皂泡是愈圆愈大了。
如今的我们,在回首那段往事的时候,总会笑的。的确我们现在已不是那时的我们了,我们少了稚气,添了几分成熟,在现实生活中忙碌着,偶尔我们会想起那个属于我们的短发年代,想起那些异彩纷呈的青春故事。
丑小鸭
刘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