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了,我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家里,我们还是保持着联络,我们都把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讲给对方听。有一天,我意外地收到了他寄给我的生日礼物,还有一张照片,于是“party”上他那英俊潇洒、健康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他那轮廓分明、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脸上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像一潭深邃的湖水给人安详信服的力量。在那时那刻,我想他也一定喜欢上我了,不然礼物为什么那么特别昵?于是我便开始等待,等待是一种空虚,或许也是一种满足。等待始终是等待,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认为爱我所爱,想我所想,做我所做,本来就没错,在神圣的情感面前面子又算什么呢?只要是为我所爱,岂只是面子,哪怕生命我也愿意奉献。有的人相处几十年也形同陌路,而我们数月就能推心置腹,难道不是一种缘分,难道没有共同语言,难道不是两颗心灵的相互碰撞吗?我怀着百分之百的把握写了一封想冲破那一道朋友防线、去实现自己的梦想的信。这封信我整整写了5页,将我久久压抑在心中的情感全部宣泄于信笺上,然后将写好的“爱”小心地折成“心”字形,慢慢地装进信封,认真地写好地址、封好信封,放飞了信鸽,望着就要实现的梦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
信鸽飞走了,我的心也随着飞到他那儿,在欢乐中不知不觉度过了两周,可我热情放飞的信鸽迟迟不见归期。倚在窗边遥远的他乡,心中难免有几分惆怅。许多的疑问在我的。旖海董黼浚超采廷‘他76不在家?是不是生病了呢?是不是他家里有事?是不是他家的活儿很忙?……无论怎样,我相信他会给我满意的答复。
过了几天,他的信终于来了。我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笺:
雪儿:
你好!
收到你这封信我的心情非常沉重,以前收到你的信的那种愉快心情现在已经溜得无影无踪,我怎么样向你说呢?“雪儿,我们不是过得挺好的吗?为何你一定要跨越那一道防线?当你跨越到防线的另一边或许会让你大失所望的。其实许多东西并不是你想象得那样美好,每个人都有许许多多的缺点,不要把我想象得太完美。真的,因为我不想欺骗你,才真诚地告诉你。除了爱,所有的我都愿意给你。友谊是世间最纯真的感情,也是无价之宝,友谊的投合或许比爱的交错更能贯穿人的一生。友谊像潺潺的甘泉能日久天长地湿润彼此的心田,希望我们还是以朋友的身份面对现实,我会很好地待你,就像哥哥照顾妹妹那样,当你困惑、失意需要我的帮助时,我会随时伸出友谊之手。希望你要冷静地处理这件事,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雪儿,我真的担心你,你一定要给我回信,让我放心。
寒
看完了信,破闸的泪水奔涌而出了。我万万没想到我精心编织的梦在一瞬间化为泡影,苦苦培养起来的感情在一瞬间付诸东流。我不敢责问天与地,更不敢苛求于他人。当我为自己的勇气感到自豪时,心却在滴血,这一无情的现实我又怎么能承受得住?要忘记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又谈何容易?记忆不死,我不能超然,想忘却又不能,似诗非诗的故事总有些许虽努力却未成功的感伤。或许认识他,喜欢上他都是一场错误,但愿会永远记住这错误中的欢乐与泪水。我虽然不是什么都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时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曾经有人说过:“我并没想要拥有,因为付出了真情并不一定要得到回报。”这句话或许说得很对很对,只要曾经真心爱过,又何必一定要拥有呢?感情本来就是慷慨的、无私奉献的,不图回报的。是两颗心的碰撞以至彻底交融,它像母爱一样,是无穷无尽牺牲的象征,是各自努力寻找另一半以便结成完美的两位一体,愿为自己所爱奉献一切。
强人所难不是我的习惯,让人同情不是我的风格,虽然菰种渡天箍绝酾滋味不拧受。一段日子里我过着悲痛欲绝的那种被人拒绝的滋味不好受。一段日子里我过看悲,甬欲绝的生活,最终我还是挺过来了。回首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并不后悔、不遗憾,因我们共同走过的路上有欢笑、快乐、成功,我们彼此都学到了很多很多。但没有结局的故事总是令人伤感,没有叙完的情总是令人留恋。
拒绝的现实我可以接受,友谊的继续难免会增加我的创伤,于是我给他寄去了最后一封信。
寒:
你好!
收到你的信,对我的打击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你并不知道我这一段情埋藏了多久,埋得多深。也许你会安慰我,别伤心,我不想听诸如此类的话,因为你没受伤,你怎么会知道其中的痛?尽管有再多的话语此时已不起任何作用,或许是无言胜有言吧!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目标,不能因为路途的景色迷人就半途而废,也不会因为迎合别人而发生改变。
雪儿
开学的日子渐渐近了,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也就此画上了句号。虽然不圆满,却点缀了人生,我踏上求学的征途。我将头脑里关于他的一切都清扫得干干净净,因为失去也是一种美丽。我将会把更多的时间投学习上,新学期的开始,新生活应该是充满希望与信心,一直向自己的目标奔去。今天的生日“Party”同样有琵琶声、琴声、箫声、歌声……但我的心情迥然不同。
事情转眼已过去一年多了,但仍历历在目。那个在大雨中赶来的身影每每出现在记忆中,那莫名的情愫就会涌上心头。
唐晨
感动
不知从何时起,我发觉这个世界很“冷”,完全不像书本中描述的或者说想象中那样“温暖”。于是我也将自己“武装”起来,冷冷地去看待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那些常将人们感动得泪流不止的事,在我看来,只是一些无聊人的产物罢了。但是,有一天,一件小事却让我感动了。一件很小的事,小到人们常会对它视而不见。然而,它带给我的震憾,却叫我永远难忘……
那是l998年夏天那场特大洪水中发生的事,我清楚地记得过但都立雨泼技没闹醴晦的矧翮幻和井联一盒录音带。那里面录的是她的琴声。悠扬的琴声,倾诉着她过去的美好,以及对未来的渴盼。
安武林
琴声如诉
晓薇弹得一手好琴。
她说她弹琴相当出色,我一点儿也不相信。她是一个畔学生,我看她总有那么一点儿和蔼可亲的味道。她弹得有多好?
她清澈而又忧郁的眸子里,闪烁着快活而又迷人的光芒。她说:“你不相信?告诉你,我父母都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我的理想就是步他们的后尘,进那座殿堂去济造。”
晓薇是镇江的一名中学生。我们来到美丽的颖河之畔,是参加一个中学生文学笔会的。那是6月,6月的阳光一览无余。村庄、庄稼、大路、大河都沉浸在温暖的梦想之中。我侧着脑袋,打量着晓薇。她有点顽皮、狡黠,但绝对不会说谎。晓薇见我信任地笑了笑,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我记得有句话叫“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像她那样的家庭背景,不精通一两种乐器或对音乐知识一窍不通,那才叫不可思议呢!
我问她:“你的父亲是干什么工作的?”
晓薇突然捂住了脸,她的指缝里渗出一些晶莹的泪水。我骂了自己一句,很显然我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晓薇很轻松地说:“爸爸不在了。”她感伤地望着我。我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只觉得心中很沉闷。倒是她打破了难堪的沉默,她快活地笑着说:“从郑州到周口,我一直坐在你的身后。我见你的大学校徽和手里捧的傅天琳诗集,好想问问你是不是去参加笔会的。可是你神气地看书、沉思,不肯回头,不给我机会。”
我笑笑说:“你是个女孩子嘛,我不便和你搭话的。”“哟,你还挺传统、挺保守的。”晓薇笑话我。
“谈什么可乐的事儿,别两个人悄悄谈,让我们一块儿听听。”南开的一个家伙领了一帮中学生朋友走迸我的房间。他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搞巡回演说、吹牛、讲笑话,卖弄才华。我皱皱眉头,不愿意和这伙人打交道。晓薇顺手捡起我的那本书,盖住了她的脸。那伙人觉得无趣,又到另一个房间去喧哗了。
我对晓薇的举动不能理解,几乎没有人不喜欢扎堆子、凑热闹。我说:“你和他们一块儿玩玩去吧。”她反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我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出来参加笔会不容易,可以多结交一些朋友。我这人比较无趣,单调得很。”她说:“没有啊,我觉得你挺好。那些人,哼,我才懒得理他们呢!无聊透顶!他们除了喜欢自吹自擂之外,我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别的本事。”
晓薇有个性,有思想,与一般的女孩不同。她机敏、灵秀,不大容易对付。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除了正式的讲座,我们基本上都在一块儿。吃饭时,她总是给我先占位置。那天中午,她向我招手:“大哥,来,在这儿。”晓薇喊我大哥,惹得南开那个小子不高兴了,他嬉皮笑脸地对晓薇说:“你喊他大哥,也该喊我大哥了。”我说:“没问题,你听听晓薇的意见吧。”满桌的人都盯着晓薇,晓薇红着脸说:“我有一个大哥了,大哥只有一个,我喊你师兄吧。”南开那小子不怀好意地盯我一眼,大概他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了。
这一次,晓薇参加笔会,是她的班主任陪她一块来的。她的母亲嘱托班主任好好照看她。可是晓薇有点儿厌恶她的班主任。她一点儿也不领情。她躲着他,大多数时间陪着找驯大。砹伺利赠削班土1士阢赳晒,但思见何他力仪曹觉的眼睛每时每刻都在盯着我。我不喜欢,却不敢把这种感觉告诉晓薇,毕竟,他是受晓薇母亲重托的,我想他在尽心尽力尽自己的职责。
天下雨了,很大。从宾馆的房间望出去,所有的大树都变成了弓形,在风中剧烈地摆动着。大路上尘土飞扬,雨点劈啪作晌。我站在窗前,欣赏雨景,晓薇兴冲冲地闯进来,她喜洋洋地说:“大哥,到外面走走!”
我认为我听错了,我惊愕地看着她。这丫头,差不多快疯了吧?!“大哥,走吧,”她催促我。我犹豫片刻,才跟她走出房间。我心想:人家小姑娘都不怕,我比人家还娇气什么?
我们走在雨中,沿着大路往前走。晓薇快活地尖叫着,大笑着,很开心。我们没有带雨具,倾盆大雨很快浇湿了我们的衣服。晓薇穿的是连衣裙,连衣裙紧紧粘在她的身上。好家伙,她的头发一绺一绺,零乱地垂在她的前额。我的感觉没她那么快乐,我心里不住诅冠大雨。她疯够了,才征询我的意见“大哥,咱们回去吧?”我们回到宾馆,好多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好像我们是天外来客一样。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挤破云层,路面上的雨水己了无痕迹了。黄昏时,晓薇又来约我,她想看看夜晚的颖河。颖河在宾馆的背后,不远;颖河的岸上长满了茂密的青草。我们仰着身子,看天空的星星。宾馆房间的灯光,隐约可见。颖河的水声,潺潺地响着。一切都充满了诗情画意。
晓薇不说话,天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她沉默着,犹如睡在梦中一样。我故意清清嗓子,说:“晓薇,该回去了。”晓薇说:“不!”她很坚决地吐出这个字后,又一声不吭了。我催促她好几次,都被她果断地拒绝了。晓薇是个中学生,对世事一无所闻,但她很信赖我,这份信赖令我感动,我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想到这儿,我威严地命令她:“晓薇,跟我回去!”
我的口气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她喊我大哥,这一次我可真的把她当作固执而又淘气的小妹妹了。如果我不这样做,她可能在这儿坐到天亮。晓薇怏怏不乐,她很眷恋美好的景致和美妙的感觉。
回到宾馆,宾馆已经炸开了锅。承办会议的副老总王老师派了不少人寻找我们;晓薇的班主任向王老师提出了强烈的抗议。所有的房间门都敞开着,人们议论纷纷。我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我很坦然地给王老师讲我们是在颖河边欣赏夜景去了。王老师焦灼的神色使我很内疚,他是发现并扶持我的恩师之一。他语重心长地说:“晓薇是中学生,你是大学生;她不懂得后果,你应该懂得。”我点头说:“王老师,都是我不好,我约了晓薇,我诚恳地向你承认错误。”他拍拍我肩膀,温和地笑笑说:“注意点就行了。”回到房间,我写了一份检查,交给了王老师。我不是小题大做,而是想给晓薇的班主任一个交待。那一夜,我很疲倦,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晓薇眼圈红红的来找我,她已经知道我昨夜挨批评、写检查的事儿。她抽泣着说:“大哥,都是我不好。”我故作轻松地说:“哎,挨批评、写检查有什么大不了的,批评使人进步嘛。”晓薇见我的衣服在地上丢着,她拾起来,就要抱走。我说:“哎,你干啥?”晓薇说:“我正好洗衣服,一块儿洗洗。”我说,不用不用。但她根本不理睬我,好一个固执的女孩,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告别那天,晓薇流着泪说:“大哥,我会永远记着你的!”我摆摆手,说:“多保重!”我笑得很忧伤。晓薇没有父亲,她渴望父爱,渴望能有一个兄长给她以呵护与关爱。我相信她的每一个日子都有淅淅的雨声……
不久,我收到晓薇寄来的一盒录音带。那里面录的是她的琴声。悠扬的琴声,倾诉着她过去的美好,以及对未来的渴盼。听着琴声,我暗叹,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我多么希望晓薇的人生之路能像这琴声一样,美丽而又完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