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男生女生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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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木偶日记(2)

一天傍晚,透明突然收到了小齐的信,她又惊又喜,一口气跑上楼,拆开那封信,她颤抖了。小齐家长与老师发生了冲突,小齐不得不离开学校,与家长一起到别的城市去。他几乎是用乞求的口吻求透明告诉他,她是谁?为什么这样了解他,关心他?让他走得安心。那天,又是一个26号。

透明带着那只水晶地球仪赴了约。她轻轻地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小齐听,最后把那只水晶地球仪放在小齐面前。“这就是我的心。”一颗透明的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落在小齐的手上。透明哽咽着说:“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吗?”小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也许是吧!”

小齐走了,真的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只留给透明一个透明的回忆。

无话可说

又是一个阴沉的周末。下午放学回家,我依然像往常一样打开书包取出作业本准备做作业,忽然听见有人在阳台底下大声叫我。我探出头去,只见雪儿满脸通红,挥着手对我说:“明天我和盈盈来玩!”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跑了,我只是点点头,心中一片怅然。

自从一个月前我从一所普通中学转到现在这所区重点中学以来,没有哪一天不是在苦恼中度过的。同学们经常问我:“你以前在班上排第几名?”老师们则轮番轰炸,一科接一斜趣考试然后苒当着筌班同学的面念每位同学的成绩。每当这时候,同学们像一个个等待着宣判的犯人,胆颤心惊的。我再没有以前跟盈盈一起读席娟作品的情趣,也没有跟雪儿争论是刘德华英俊还是谢霆锋酷的兴致。我多么盼望跟她们再聊一聊啊!

星期天一早,她们就来了。盈盈披着头发,一身牛仔服衬出她的健美。雪儿的头上扎着一朵好大的红色蝴蝶结,走路一蹦一跳,像蝴蝶在飞舞。看着她们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却不安起来。她们一踏进门,妈妈就瞪了我一眼,我知道这是不受欢迎的意思,她们在我房里没有坐上十分钟,她就在我的房间英俊还是来回踱步,嘴里还不知咕噜着什么又冲我皱眉头。我心里紧张极了,不时德华英俊还是张望——担心盈盈看见我妈妈这副模样感到难堪,她对这个是很敏感的。雪儿依然无所顾忌地哈哈大笑,她滔滔不绝地讲着香港娱乐圈的最新动态,还有以前曾教过我们的那个物理老师被班上的同学给气跑了,班主任李太公跟地理老师“星际美女”吵了一架……我们笑得前俯后仰,一个月以来的那些不愉快全都一扫而光。而我的心,仍然很不安。

好早就想把我对新学校、新老师、新同学的那些恐惧和厌倦告诉她们,今天本是个好机会,但又无法痛快地讲。我知道家里花了好多钱我才能转学的。为此爸爸跑得都瘦了几圈,我当然不敢让妈妈听见我的这些抱怨。

盈盈竟然毫不在意地问我,最近看了蔡智恒的小说没有,她说那才真的好看,光听题目《第一次亲密接触》,《7年之恋》就让人羡慕死了。雪儿插嘴说那天上语文课她看小说被李太公抓住了,李太公追问她看的是什么书,她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我是你爸爸》惹得全班哄堂大笑。我一听吓得对她们直摆手,又指指门外,她们也懂了,赶紧闭上嘴。

她们要走了,我只能把她们送到门口,妈妈冷冷地说了一句:“下次再来玩。”盈盈回过头来对我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我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刚转身进屋,妈妈就劈头盖脸地数落:“她们来找你干什么?你们讲了些什么?笑得那么高兴?”我气极了,真想说:“你管得真宽!”可只是淡淡冒出一句:“没说什么。”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妈妈在门外喋喋不休地唠叨:“你怎么尽跟这些同学来往?你看那范盈盈,穿得花枝招展的,还有那个伍雪儿,一天到晚东跳西蹦,疯疯癫癫,哪像个女孩?”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又一个周末到了,妈妈满面春风地回到家,笑嘻嘻地对我说:“昨天我到你班主任家去了一趟,向他了解了你在学校的表现,我请他帮助你,他给你推荐了三个好同学,我已经请她们到家里来了,她们明天就到,你要好好同她们交流学习经验。”我知道妈妈说的三个同学是丹、文和璐,上出名的晴死书刻苦学习的尖子。

星期天一早,妈妈就上街买了很多好吃的,就像招待贵宾一样。接着,门铃响了,她们出现在门口。妈妈吩咐我领她们入座,又是拿糖果又是倒咖同学。她们只不断地机械说:“谢谢!谢谢!”我们四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谁也没有先说话,她们只是对我笑。突然我想起一个话题。我问她们:“昨天你们看电视没有?张信哲又出新专辑了,萧亚轩也出了新专辑。”丹和文都摇摇头,只有璐说看了,但她不认识萧亚轩,我很扫兴。又冷场了,我不愿这样尴尬地坐着,但实在无话可说。我抬起头,看见丹从衣袋里掏出一本外语参考书埋头读起来,这是她的贴身宝物。文不断地玩手指甲,忽然璐从包里取出一堆花花绿绿的参考书,摆在我们面前。“看,这是我昨天去新华书店买的,有北师大编的,还有海淀区编的呢!”丹和文立即扭过头去一页一页地翻着。我傻了眼对璐说:“我们的复习资料已经够多了,还要买这些题来做,我们不就变成了做题机器了?”她们三个人都抬起头来瞪大眼地望着我,丹说:“不多做题,成绩怎么会好呢?”我哑口无言了。没有说话,空气显得有些令人窒息。我默默地看着她们,我想丹、文、璐令我钦佩的只是她们的学习成绩,但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好朋友。又是一个星期天我一觉睡.点半钟,妈妈气势汹汹地走来催我起床学习,要我赶上三个尖子同学,我急忙边穿衣服边对着录音机念英语,吃过早饭又忙不迭地坐在写字台前做数学题。忽然我听见雪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如释重负,七手八脚地把参考书收起来。我回过头去,听见妈妈憎恶地说:“怎么又来了?”雪儿一蹦一跳地跨进门,后面跟着盈盈。妈妈最讨厌雪儿这样子,当雪儿和盈盈礼貌地向妈妈问好时,妈妈只“嗯”了一声,敏感的盈盈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们只坐了一会儿就匆匆走了。

她们走了,也许今后不会再来了。我心里很难过,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妈妈……

樱花雨

一年暑假,我在一个偏僻幽静的小山村里度假。亲戚承包的一个小山坡里,种有五六百颗樱花树。樱花本来就给我一种身在异乡的感觉,于是我天天给这些樱花树浇水,虽然每次都浇得大汗淋漓,却也十分高兴,感觉在这个小世界中劳动,总比每天早上在车声嘈杂的都市中晨跑要好得多。

在我最陶醉的时候,要开学了,我必须离开这里。之后,我就一直没来过。

每天生活在都市里,有上好的CD机和CD让我享受,每天上学放学会有专车接送,每天有鸡鸭鱼肉,晚上睡觉有舒适的软床,还有一大堆洋娃娃伴我入睡。也许我天生穷命。我竟然想回到那个小村庄,听那鸟鸣、闻那森林气味,宁愿三餐吃青菜,睡那硬冷的木板床,可以看天空,看星星,偶尔还会有些风吹草动或动物的叫声……一切都那么诗情画意。

我毕竟是城市里长大的人。随亲友们疯狂了一年,逐渐忘却座幽静的小村庄,还有那些樱花树,成天沉浸于花红灯绿的游乐场,别说多长了两只“眼睛”,成绩也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终于,“轰隆”一声雷鸣,我在雨中拖着只有一科及格的成绩回家。到底是谁说我才初二还可以再玩一年的?

突然想看一看那些樱花树。妈妈说那片林快被别人变成耕地了,去看看也好。于是我第二次来到那个久别的村庄。我独自向那山坡走去,心里一直在猜想:快变成耕地了,现在它们是枯萎了?还是倒下了?一阵风刮过,从前方飘来一片粉红色的樱花瓣,那颜色淡得几乎可以说成白色,可见它所在的那棵树严重营养不良。之后,我轻轻抬起头来,发现前方,正下着漫天的樱花雨。

青春有约

夜,静悄悄的,天地万物仿佛都已沉沉睡去。莹坐在窗前,注视着被黑暗笼罩着的一切,泪珠悄悄地从脸上划过。刚才爸妈吵架的情景犹如一把刀插在她的心上。啊!多么令人伤感的夜晚。莹觉得好无助,好无助。

不知从何时起,莹开始沉默,不再和同学嬉笑,整天在题海中漫游,但成绩却一落千丈,因此班主任找她谈了好几次,但都无济于事。从此,老师开始鄙视她,同学开始冷落她,这一切不禁使她受伤的心更加痛苦,她开始失望,逃避现实。

雨丝丝,情切切。一封信随着温柔的雨飘落在她的手中,莹小心地拆开信。

莹:

很对不起,我无意中看了你一篇日记,对你的家事也略知一二,希望你原谅!人生在世难免有波折,如果就为这事而一蹶不振是不值得的,前面还有很长的路,你想就此停下吗?不要悲伤,不要失望,鼓起勇气去接受生活的挑战吧!我会永远为你祝福的。最后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你的同学:伟江

莹看完信,心中忐忑不定,她应该答应和他交朋友吗?一天晚上,学校放电影。莹给了江一张纸条:今晚八点邮电局门口见。

江迎着晚风往邮电局走去,昏暗的路灯在黑夜中闪着微弱的光。他来到相约处,环顾四周,并无人影,难道她……“江!”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本能地回头,见一个影子静静地站在他后面,借着月光,他看清是莹。

“你找我。”

“嗯:“

两人都不再说话,莹看着她的手。江低着头看了看移动的脚,倏地笑了,是没有声音的笑,多么尴尬的场面啊!此时,无论哪一方都想打破这沉默,但也许是苦于一时无话可说或者话说不出口。

“我……答应和你交朋友。”莹终于开口了。“真的,你别勉强自己。”

“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莹。”

“江。”

两人默默相对,千言万语,痛苦欢乐,都凝聚在这一凝固的时刻。

从那晚以后,他俩常相约在月光下。一起漫步、一起欣赏月光,谈现实和未来、谈少年时的梦。莹常为江小时候的事而发出爽朗的笑声,为江的幽默、风趣而感到自豪。江常被莹那天真、烂漫、无暇的少女梦所陶醉。江觉得莹很可爱,很可爱。

在江的鼓励下,莹又变得天真活泼,爱说爱笑,时常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因此,成绩也渐渐提高了。

一个细雨如丝的夜晚,莹和江相约在雨帘下。莹递给江一封信便消失在雨帘中。江回家后在灯下拆开信,仔细地读着。

江:

我父母离婚了,我跟妈妈一起生活,明天将跟随她到异乡读书。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你对我的鼓励,我会铭记在心。×年×月×夜,我们再相聚在邮电局门口,我相信你到时会来的。

江看完信,慢慢合上双眼,莹那天真活泼的笑脸又浮现在他眼前。

折断的扫把

放学了,同学们背着书包嘻嘻哈哈地往外挤,只有美凤和春花没动。

儿童节快到了,他们五年级除了排演节目,还要搞一个小展览。美风的书法,春花的剪纸,在全校还很有点名气哩!同学们走了,教室里静悄悄的。美风把门关上,回身笑着对春花说:

“好了,再也没有人来吵啦,咱们动手吧。”

可是,春花刚说声“好”,门又咚咚地敲响了。

美凤把门打开,原来是“革字大王”二虎——手里拿着一本算术簿,脸拉得老长。不用猜,准又是字写得潦草,圣师叫他回来重抄一遍。“二虎呀,”美凤关切地问,“是叫仿回……”。

谁知,美凤的话还没说完,二虎就顶了一句:“少废话!”

“哟!干吗生这么大气呢?”美凤想了想:“噢,明白了。”昨天,二虎和他的好朋友大牛一块儿玩皮球,玩得正高兴,突然皮球甩到墙外不见了。大牛急得到处寻找,二虎却脚底搽油——溜啦!当时,美凤瞧见了,心里愤愤不平,斥责他:“二虎,你还够不够朋友?”二虎牙一龇:“等着瞧!”看,还记仇呢!

春花朝美凤连连眨眼睛。美凤碰了一颗钉子,知道再跟二虎讲下去也没意思,便不再做声了。她俩回到自己的座位,春花拿起剪刀,美凤取出纸笺,两人开始施展自己的特长。二虎呢?一个人孤单单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抄写作业,平时和他形影不离的大牛也不来给他做伴了。大牛发过誓:“往后,我干什么都和他隔二亩地!”

雪白的剪子闪着亮,春花小心翼翼地剪着。一会儿,两只漂亮的蝴蝶像变戏法儿似的,从彩纸里飞出来了。

“你剪得真好!”美风啧啧地称赞。

春花听到夸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别夸啦。你再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

美风细瞧瞧,说:“你的蝴蝶好像多了两根须!”“真的吗?”

这时,恰巧一只美丽的蝴蝶从窗口飞进教室。

“春花,快把窗子关上,咱俩逮住就知道了。”美风说。

春花很快地关上窗子。她们俩一人举起一把扫帚,去追赶那飞舞的花蝴蝶。

糟糕,春花一扫帚打去,“啪哒”一声,扫把给打折了,扫帚也散了。

美凤伸了伸舌头,春花吓得花容失色。

“赔!快赔!哈哈哈……也会有今天哟!”

二虎可乐坏了,作业也懒得做,一边高声大叫,一边笑得拍巴掌,咧开的嘴巴露出两排小黄牙。瞧二虎那神气,美风心里窝着一股火。她涨红着脸,对二虎说:“你不讲,损坏公物我们也会赔!”

“那好,春花赔,还是你们俩人陪?”

春花的头垂得低低的,一颗颗泪珠儿“噗噜噜”地往下掉。美风心里一怔:她周岁就死了爸爸,是妈妈辛苦拉扯长大的,哪里有钱赔?又一转念,再说,扫帚虽然是她打坏的,而主意却是我出的,我也有责任呀!二虎不是要“等着瞧”吗?好吧,就让他瞧瞧,我才不会像他那样不讲交情哩。

想到这儿,美凤把小辫儿一甩,大着声音回答:“弱赔!”说完,从口袋里掏出2元钱,咚咚,大步向老师稚舍走去。

望着美凤昂然而去的模样儿,二虎像打了败仗一样手三兴,连忙给美凤让开一条路。

“美凤,等一等……”背后,春花追来了。

美风向春花挥挥手,微笑着说:“回去吧,这事不用你管。”

第二天吃了早饭,美凤和春花背着书包一同上学去。春花递给她一袋子圆鼓鼓的东西,笑容满面地说:“美凤,给你!”

打开一看,是鲜红鲜红的李子!美风拣起一个大李子放在嘴里,咬一口,甜甜的。

下课了,她们又手拉手跑去跳绳。

操场上,同学们有的打球,有的摔跤,有的跳绳,有的踢毽子……大家像花果山上的猴儿,玩得多欢哪!

跳啊,跳啊,突然春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春花,你笑什么?”美风奇怪地问。

春花朝大樟树一努嘴,轻声说:“瞧,二虎和大牛躲在樟树背后谈判哩!”

美凤朝大樟树望去。二虎瞄见她们在瞧自己,急忙把头缩回树后去了,逗得美凤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