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呱呱坠地,睁开眼的一瞬,就接到了来自尘世间的第一道信息。我们也自此开始与信息相伴,走过人生的每一步,一步步地破开人生的迷雾,直到最后我们再也走不动的那一天,慢慢闭上双眼,陷入永恒的黑暗之中,自此永远隔绝于尘世之外,无思,无想,无念,有的只是永恒的孤寂。
现在这黑暗就缭绕在王烈他们四周,不过这不是人生黑暗,而是战争的黑暗,但也离人生最后一步为之不远。犹如被单方面笼罩在一层迷雾当中,他们已经是聋子,瞎子,再也不知道离开他们视线之外的世界在不停地瞬息万变。尤让人心焦的是,对于敌人一方来说,战场却是透明的。对战双方对于信息的接收是如此的不对等,而信息又是如此的重要,让双方你争我夺,不停地血洒疆场,为的不就是了解对手的一举一动,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显然,因为敌方的偷袭,因为己方的无力压制,他们在这一场信息的战争中已经处在下风。同时妖族不仅仅满足于战场信息的透明,还痛打落水狗,将巫一方一切的信息交流压制,让他们一个个像大海中的海礁一样,一个个的孤立,无法彼此交流。
战争的天平在渐渐的倾斜,在这绝对力量之下,一切的科技都是无用,巫们只能彷徨地守着孤岛,等待着死神最后的裁决。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人类的武装侦查开始了。
他们像骁勇的轻骑,驰骋在辽阔的战场上,浴血厮杀,为自己一方带回宝贵的敌人信息。
没有高科技的支持,他们就用血肉之躯,靠着上天赐予的天赋,去趟出未知的地域,去点亮可能的敌人,为后方的大军指明前进的方向,为战争的大炮指明打击的重点,也许下一刻他们将陷入埋伏,也许下一刻他们就会死去,可他们依旧毫无反顾,忘我的冲锋,跳跃着,躲避着,不为自己的生命多在世间停留瞬间,只为坚持,坚持让更多的敌人暴露,坚持让战友少一些牺牲,他们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人类的明天,为了那高高飘扬的血色旗帜,他们前赴后继,舍生忘死。
他们三人一组,三组为一队,交叉构筑火力网,应对着下一刻,超时空传送后,可能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
他们就像是战场中的轻坦,欢快地,像旋风一样冲入敌阵,出现在前方,后方,在敌人的措不及防之中,在敌人惊慌失措的惊愕之时,他们出现了,轻轻的一声口哨,他们又消失了。轻轻的我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留下一片被点亮的呆瓜,默默承受着战争之神的打击。
他们将要出发了,每一个队员都在心中默数着倒计时,三、二、一,似倒扣碗型的半圆蓝色光罩向内一缩,挤成一个光点,复又消失不见,一队人马立时跟着消失在空间之中,就像是发令枪一样,剩下的一队队侦查分队一个接着一个,按着某种规律依次有序地出发,用手中的枪去探索未知的战场,去战领远古防御设施周围的战略要点。
下一刻,他们突兀地出现在设定的地点,或是迎着敌人惊愕的神奇,或是迎着敌人猛烈的火力,或是敌人惨叫着消失在他们产生的时空乱流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突兀,一切都是那么的未知,狭路相逢勇者胜,手中的枪,欢快地吐着穿甲能量弹,敌人一个又一个的倒地。
他们坚定地坚持着,慌乱的流弹擦过脸颊,从耳鬓溜走,也不为所动,他们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迎击着四面八方的敌人,将他们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到这里,也将一切战场有关的信息仔细地牢记,让后方整装待发的军队实时地了解前方每一刻的信息。
他们是队友的眼睛,作为队友的眼睛,他们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就像骁勇的轻骑,渴望着马革裹尸,渴望着战场的胜利,哪怕为了这胜利,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妖,作为一个往日和巫一样高傲的种族,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是胜利在望,不,根本就是已经赢得了这战争的胜利,看那往日骄傲的巫如今在瑟瑟发抖,看那往日强悍的巫如今在垂死挣扎,他们笑着,以胜利者的姿态,优雅的欣赏着这一切,血淋淋的画面,就好像是看一头凶猛的野兽垂死挣扎一样快意。
他们,从来都不用亲自出手,他们是天生优雅的指挥官,指挥着一队又一队自己构造的战争兵器,看着他们肆意地收割生命,看着敌人奋勇的反击,就仿佛是在欣赏着一场精彩的大片一样让人酣畅淋漓。
此刻,他们却慌了,他们却乱了,怎么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去赌一场未知的结局;怎么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事,只为一场别人的胜利。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生命是如此的宝贵;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生命是如此的珍惜。
在妖的思维里,他们是不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人类确确实实的来了,带着视死如归的气概,在生物兵器迟钝的反应之中,在妖们慌乱的反应之中,演奏着一曲能量光束交织的雄浑交响曲,收割着妖们高贵的生命。
没了高贵,没了矜持,有的只是枪口下的痛哭流涕,有的只是枪口下的屁滚尿流。
死亡面前,众生都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