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站在指挥台上,就在领袖刚刚站过的地方,静静地,凝神站着,他纹丝不动,就像是一杆标枪挺立在那里,笔直笔直的,又似铜铁雕成的塑像,冰冷冰冷的。只是他的神情为何有些抑郁,仿佛内心有着极大的担忧,让他无法平静下来。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又在担忧什么呢?
他凝神细望着指挥台前的信息侦测仪,整个身心都投入了进去。
那仪器的虚拟信息终端上,一个个杂乱的信号都被一点一点的标记,虽然依旧无法清晰的确认这些信息来自敌方的那个单位,但靠着信号的强弱,已经可以分辨出那些是敌方的重要目标。随着战斗的进展,敌方的信号越来越强烈,死亡威胁之下惊慌的敌人已经不顾暴露指挥中枢的危险,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前线战斗单位直接向后方呼叫支援,信号也越来越频繁地集中于一个点,敌人的区域指挥部也快要暴露在他们的侦测之下。但同时,这些强烈的信号也意味着前方的战况越来越激烈,也意味着前方战友的血也越流越多。
0001有些心焦,他不知到领袖下一刻可否安好,他不知道危险来临时那些保卫的士兵能否尽到全力,在代表生命的信号消失之前,他一切都不得而知。可若真等信号消失了,一切都为之已晚。
每一次,当信号闪烁一下,他的心就是一揪,他害怕,害怕领袖真的就这么离他们而去,留下他们在这孤孤单单的人世间。他恨不得,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战场,为领袖,为战友,分担肩上的压力,挡下死亡的来袭。
可他终究不能,他有着自己的岗位,自己的职责,他要牢牢地坚守好自己的岗位,他要沉重地背负起自己的职责。
这是自己的使命,也是领袖的嘱托。
为了最后的胜利,他要默默地忍受着,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忍受着离别的苦楚。
他看着指挥台下,士兵们静静地等待着,银白色的冰冷连成一片,冰凉冰凉的,让他痛彻心扉。
他的脑海中不时地冒出一切的有关于生死的名词,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觉得这些记忆是如此的遥远,又如此的近在眼前。虽然他从来都没有亲身体验过,但这一切却都随着基因深深的印在记忆里。
以至于,他能感受到,指挥台下,这些和他有着共同基因,有着共同刻印记忆的战士,他们的内心都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他们静静地,只是为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他们将要用这愤怒去砸碎敌人头颅。
他们不如此疯狂,不足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我的领袖,我的战友,岂容你去伤害一分,岂容你去杀戮一个,我要用我的拳头砸碎你们的头颅。
当红色的信号闪起,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一个结局,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0001只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出发。”声音有些冷,冷到了骨子里,冷的让敌人发颤,他们是冷酷的杀手,是敌人的天敌。
此时此刻,妖族的指挥官丝毫不知灭顶的打击就要降临。
此刻的他,在度过最初的惊慌失措后,正凭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指挥着前线的战斗单位进行阻击,他在分配兵力,他在填补漏洞,他在弥补失误,他也在准备解决这一切的方案。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打乱的战争节奏,渐渐从杂乱纷繁中解套,慢慢的踏上正轨的道路,一切都将会回到原来的轨迹,这些靠着突然暗袭得逞一时的小丑也终将被我们所覆灭。他是如此的深信这一点,一点都没有丝毫的怀疑。
然而,他所深信的,让人无法质疑的信念,却在下一刻被人类给再次推翻。
这些力量有如蝼蚁一样的人类,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挑战巫妖所认为的至理。
他们忽然的出现在敌人的心脏之中,在敌人柔弱的惊叫和惊愕的神情之中,将愤怒的火焰倾泻,一个又一个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今天却像是待宰的猪羊一样,被人类的突击精锐给屠戮殆尽。
整个远古防御设施附近的妖族军队,就像是一个被人截去了大脑神经的巨人,空有庞大的身躯,却只能如植物人一样,似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战争到了此刻,不再有丝毫的怀疑,人类的大军似水银一样倾下,内外夹击,妖族大军溃退不止。
原本还带着妖的骄傲,强撑着一口气。现在却似忽然被人偷走一般,再也无法聚集起来了,这一溃退一直持续到推出设施周围几十里方才止住。
等妖想要再次反击,却是已经迟了,白斯文和白姐儿已经带着所有的能量矿石潜入进去,虽然这些能量矿石只够开启一次远古防御设施,只能维持这么几天的功夫,但这一切对白斯文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他不是要守住这个星球,他想要的只是撤离,只是保存火种,让他们部族可以在未来东山再起。尽管他知道这个愿望是如此的遥远,以巫族现如今低下的生育水平,不灭族已经是了不起了。
但是他只能如此坚持下去,如果这个信念都没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他现在只能暗暗向上天祈祷,祈祷族人们能够躲过妖族的打击,只要他们还都活着,他们部落的原气才能更多的保留,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奢望,在一切还都未成为事实之前,他只能如此的鼓舞自己,让自己不要灰心丧气。
他认为,一切总是有奇迹的存在的,而上苍是如此的眷恋他们这个种族,赐予他们如此的天赋,让他们在其他种族面前变得天赋异禀。他相信,这一次,上苍一定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有时候,我们抱着的希望越大,失望的可能也就越大。
白斯文此时心中是如此的坚决,坚决地相信一定会有奇迹发生,不知道他失望时又会如何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