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私营企业,单身年青女员工和老板的关系是极其微妙的,尤其是筱诗在公司慢慢立足以后,她便感觉牟总每次看她的眼光都比以往不同,她也感到了他越来越特别的关爱。因为相貌美丽,她很快就成了牟总事业上最好的搭档。
在塑钢公司,出外应酬是很重要的一环,以前牟总出差总是带上公司两个美女。那一次牟总要去南方订单,那两个美女以为牟总还要带她们俩去,然而就在临去武汉的头天傍晚,牟总突然叫筱诗去他办公室,郑重地对她说:“筱诗,明天陪我去广州好吗?”
筱诗一下懵了,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对他说:“您是知道我善于交际……”
谁知她的话还未讲完,牟总却一个箭步跨到她跟前,双手紧紧地按着她的肩膀,神情凝重地说:“因为这次订货非同一般,所以我们才要派口才好的人去,公司里原来有两个女孩,但只是个花瓶,现代商战早就不兴那一套了,你的内在这么优秀,口才表达也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看着牟总满怀期待的眼睛,筱诗的大脑陡然一片空白。牟总见她沉默不语,径直又将她拉回去,神采飞扬地向大家宣布他的决定。一时间,办公室里唏嘘不止,她更加不好意思了,脸上通红通红的,她低头偷偷地扫描四周,只见那两个美女都鼓着嘴对她狠狠地瞪着,她的心里又不禁咯噔一下。
那一夜,筱诗将女儿放到姨妈那里,又交代了很久才离去。而她一夜没合一下眼皮,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传说中的外面世界对她太诱惑了,最让他不安的是,她总想着自己和牟总在千里以外的二人世界,憧憬、兴奋、害怕等等感觉一齐困绕着她。
第二天,筱诗到公司,牟总见她眼睛红红的,知道她没有睡好觉。火车软席上,筱诗就昏昏迷迷地睡了,怎么也不想睁开眼,而牟总这个平日里十足威严的老板却足足守在她身边十个小时也没回铺位去,一路上不停地问她:“好些了吗?”见她点头,他才放心地去上铺睡了。
火车上的休息使筱诗恢复了精神,星级酒店的谈判桌上,他们很快进入状态,同十几个客户唇枪舌战。晚上,她都很疲惫,早早回房睡了。第二天上午又去谈判,这时有不少客户以为现在市场已是供大于求,纷纷要求牟总将原先开出的底价再降10个点,有一个福建客户更是情绪激动,一针见血地说:“我昨晚一共接了二十个你们这样的订货电话,你若不降价,谁又和你们做生意?”面对着客户冷冷地面孔,牟总一下子傻眼了,那个10个点其实就是公司的纯利益。久经商场的牟总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打蒙了,他陪着笑脸,无奈地看看客户,最后不得不将眼光落在筱诗的身上。
那一刻筱诗的心里突然热血沸腾,也许是应了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话吧,对公司产品非常熟悉的她腾地站起来,将早就拟好的合同书重重地扔到福建老板面前,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回击道:“那你今天为什么不去他们二十几个供货商那里进货,偏偏要到我们这个小展位来消磨时间呢?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们早就知道我们公司系列产品是刚刚设计出来的,它们的寿命和功能比别人要好很多倍!这个时代没有创新就没有发展,没有真东西就不做大市场,你们若是还以从前的经商观念来制约别人,其结果先是束缚了自己,而让其他精明的商家捷足先登!我们今天是抱着十足的诚意来谈判的,现在你将我们的诚意当成了我们的软弱,这样的生意我们不做也罢!”那一刻,筱诗滔滔不绝,几乎一口气说了出来,那些老板全傻了,就连牟总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那天筱诗不仅为牟总赢回了面子,更为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定单。也就在那天晚上,她和牟总都孩子般甜滋滋地喝了庆功酒,然后身不由己地扑向对方,牟总拼命地将她抱在怀里。那一刻她兴奋极了,陶醉在成功的喜悦中。夜深了,早已抑制不住自己火热的情感,无数次地暗示牟总。然而牟总好像怎么也不明白她的心思,一直紧抓着她的手,根本不让她做进一步的动作。最后桐流泪了,牟总也饱含泪花望着她一直摇头不停。
那一夜,她就在兴奋又失落,失落又委屈中度过。从那以后,筱诗似乎读懂了牟总的心,他是怕自己伤害了她,更伤害了他妻子。而她早已不可抑制地爱上了牟总,整天只想着和他在一起。
事实上筱诗已经成了牟总事业上的准助理,也就是公司里的二把手。他们从此频繁地出现在本市的各种商务活动上。
四十岁的牟总从此成了筱诗生命中的偶像,只要和他在一起,她越觉得腾刚很龌龊,根本就不是个男人。每次出差,牟总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而她只要看到四周没人,立即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的眼睛。后来她实在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就连上班时间也时常瞅个空子去他的办公室,一进来就故意将门轻轻带上,然后直挨到他的跟前和他激情拥吻。
那天傍晚,被激情挑拨得欲罢不能的筱诗抱着牟总苦苦地哀求他:“我今生注定是你的人了!”面对着已经解了一半衣服的她,牟总似乎有所心动,他在不停地喘息着,一双大手慢慢滑过她的腰际。
她顿时一阵惊喜,多少天来期盼的时刻终于要发生了,然而就在她要脱下所有衣服时,牟总突然抓紧她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要这样,我们今生注定有缘无份,再说我也实在不想伤害了我家人啊!”筱诗愕然,面对他慢慢低下去的大脑袋,一颗颗泪珠滚了出来。
半晌,面红耳赤的牟总终于缓缓起来,将她的衣服穿上,然后沉重地甩出一大串锁匙,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一时间,呆若木鸡地筱诗突然又委屈又感动。
就在筱诗刚刚开始苦心设计如何征服这个牟总之际,一个叫吴梅的女人找来了。
周末的晚上,吴梅约她去茶楼,说要谈一件重要的事情。听到吴梅沉闷的声音,她的心里就咯噔咯噔地,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慌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而吴梅却沙哑着嗓音,一个劲地地在电话里求她:“就当我们都为了老牟和这个公司,我们见一次面吧!”筱诗最终无法推脱她的哀求,最终还是和她面对面坐到了一起。
如果时间能倒回十年,吴梅一定可以入围国内国际名模。吴梅的美貌和清秀是筱诗远远没有料到的,也是让筱诗望尘莫及的,相信吴梅年青时追求她的人都踏破了门槛。那一瞬间,筱诗在这为冷美人面前连连倒吸冷气。吴梅闪动着又长又好看的睫毛,泪眼婆娑地说了出来:“这些年我倒不怕哪个女人用美貌诱惑了老牟,我一直担心的是哪个女人用她的才智征服了老牟。五年了,这个可怕的担心终于来了!不用说,这段时间是你一直帮助了老牟,让公司转危为安,你为公司赢得了丰厚的利益,同时你也赢得了老牟的心!”
筱诗立即结结巴巴地说:“大姐你看错了,我们其实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想吴梅更加肯定了,泪花也似乎更晶莹了:“正因为你很优秀又年青,所以老牟才看重你,不敢轻易伤害你,你们的事情要真他们传说的那样我倒不必担心了,公司里有两位以前常跟她出差的美女跟他那么久,我何时怕过啊?然而我看到你却真正害怕了。”
吴梅说到这里,突然一把抓起筱诗的的双手,全身颤抖着痛苦地哀求:“你要知道老牟,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她顿了顿接着说,“当年多少美貌女子都打过老牟的主意,他从未动心,我也从不怕别的女人抢了丈夫,然后毁了我们辛苦挣来的公司!而这些天,我一看到老牟时时难安的情绪,我总是莫明的害怕。”
说到这里,吴梅的泪珠一颗颗滚下来,她拉筱诗的手越来越紧,见筱诗一步一步退缩,她直逼近筱诗的身体,几乎要跪下了,哀求说:“我知道现在公司已不能没有你,各种业务也要靠你去开展,但我还是愿意给你补偿,求你离开公司,离开老牟!我们来之不易家庭不允许破裂,你这么年青,相信一定会找到比老牟更优秀的单身男人,好妹妹,求你成全大姐吧!”吴梅说着,泪水簌簌而下。一时间,筱诗全身颤抖,心里早已不寒而栗。
筱诗失魂落魄地逃回家,将自己关在家里哭了整整一宿。一直到下半夜,她依然辗转无眠,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打开窗户,有点微凉的空气迎面袭来。吴梅的泪珠终于唤起了她的同情和良知,同样为女人,她觉得自己很自私。
然而筱诗根本无法下定决心离开公司,因为她舍不得丢掉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她决定找一个男朋友以让善良的吴梅放下心,让负责任的牟总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