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想他们应该要出去了,她想趁机看看那个女的究竟长什么模样儿。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差点从楼梯上跌了下来。女孩不是别人,竟然是她的亲妹妹香洁。
女孩正要出门,香凝不顾一切地冲下楼,大喊一声:“香洁!”
女孩和腾刚都惊呆了。
女孩看到是姐姐香凝,猛的扑过来,抱住香凝就大哭不止,香凝也哭了起来。
“哎……不……不是……我说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腾刚说着,他站在两个泪人儿面前惊愕的束手无策。
“腾刚!你!你霸占我不说,还要霸占我妹妹,你还是人吗?”香凝推开妹妹大吼道。
“不,不是……你听我说。”腾刚慌了神,有点语无伦次,“我,我怎么知道她就是你妹妹啊,这是那个李建民公司的人,说是要陪我……你说这是哪门子事儿啊。”
香凝正要说话。突然香洁哭着说:“姐,我不想离开你,我怕,我怕被他们带走,我怕啊姐,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说着痛哭起来。
“香洁,你别怕,有姐姐在,你别怕啊。谁要带你走,去哪里,他们是谁,你告诉姐姐。”香凝抱着妹妹,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香洁努力地镇定,终于抽泣着说出了她的遭遇。香凝听说,瘫坐在沙发上掉眼泪。
腾刚也傻了,他叼了只烟说:“妈的,那李建民原来是干这种事的人啊,真是没想到!”
“你别假慈悲了,你和他那么近,你会不知道?”香凝红着眼睛问他。
“我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是八矿的矿长,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这种人!”腾刚吐了一口烟说。香凝拉着妹妹的手,瞪着腾刚。这时候,腾刚的电话响了。
“顺子啊,哦,起来了,起来了。”腾刚说。
香洁听到“顺子”两个字,马上紧张起来,她缩到香凝的怀里哆嗦起来。
“姐,他们来了,我不能被他们带走。”香洁哽咽着说。香凝听说,明白了一定是昨天来的那个男人,她狠狠地瞪了腾刚一眼。
腾刚马上对着话筒喊:“顺子啊,要么这样,我觉得这女孩不错,想再留两天,你给李总说一声,如果你不方便说,那我亲自打电话和他说。”
只听手机里传出顺子的浪笑声:“腾哥好兴致啊,没什么不行的,你就不用给李总说了,这点小事我能做主,祝你玩的开心,需要新鲜的你就说话。”腾刚听了,哼哼哈哈地挂了电话。香凝和妹妹又相拥而泣起来,腾刚无奈的表情,只好说:
“没事了。香凝,这件事真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妹妹,可我真不不知道。你们在家里安心过几天,这件事我来和李建明说,他不会来我家抢人的,你放心吧。”
见香凝不说话,腾刚又说:“我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在家吧。”说完就走了。
第二天,桐桐带着孩子来了。
进门后,她看到香凝和一个女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香凝见桐桐回来,就拉着妹妹站了起来。香凝打招呼说:“您回来了。”桐桐应了一声,没有说话。她看到那个女孩脸色苍白,忧郁的眼神。
“香凝,这女孩是谁啊?”桐桐把孩子递给香凝问道。
“是我妹妹……”香凝说着,突然豆大的泪珠儿滚落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桐桐很惊诧。
香凝知道不能隐瞒了,只好将妹妹的事告诉了桐桐。
桐桐听说,惊愕得回不过神来。
晚上,桐桐躺在床上想着香凝白天说的话,她突然跳下床来。她突然知道这张床上留有腾刚的脏东西,觉得全身发庠,再也躺不下去了。她从柜里拿出一瓶医用酒精,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用棉签蘸了酒精对自己进行全身消毒。然后到客房去睡,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弥漫着,她的头脑越来越清醒,怎么也无法入睡。
第二天,香凝收拾好行李带着妹妹向桐桐辞行,她告诉桐桐要带着妹妹回家,父母还在家中焦急地等待。桐桐非常同情姐妹俩,她拉住香凝的手,眼圈儿湿了。临走时,桐桐给香凝五千块钱,让她照顾好妹妹。
姐妹俩说了一些感激的话,默默地走了。
【60】
深秋。天空像个孕妇,很虚脱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腾刚接到了李建民的电话。还没等李建明开口,腾刚就在电话里说:“老兄,你事业做得很大啊,煤业发展到色情业了,我说你怎么回事,你这样搞很冒险的。”
“哈哈,那是,机会往往属于敢冒险的人,不冒险哪来的钱赚啊?”李建明大笑道。
“怎么,你打电话来一定有什么好事情,我洗耳恭听啊。”腾刚说。
“还没过够瘾啊?我的人什么时候还给我,公司忙的很,缺人呢。”李建明说。
“你是说那个妮子吗?她不在我这里了。”腾刚说。
“怎么,老弟真会开玩笑,不会是想留下当压寨夫人吧,哈哈。”李建明笑道。
“那当然不会。我给你商量一下,我看孩子很可怜啊,再说我最近生意不太顺利了,所以想积点阴德,准备让她回家。你就卖给老弟一个人情,让我放生算了。”腾刚笑道。
“这玩笑可开不得。老弟,我给你说实话,我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业,这妮子在我这里久了,知道我在哪里,万一出去告发,那老哥真要去阎王了。你千万把她看好了,事情交给我办,否则这妮子出去报案,惹出麻烦对我不利,对你也不好啊。”李建明严肃地说。
“对我也不好?你是什么意思啊?”腾刚感觉后脖子猛抽了一下,丝丝凉意。
“是啊,老弟你想想,她如果把你咬出来,你不就麻烦了吗,你要知道那妮子不满十五岁,这可是犯法的事情啊。”李建明说。
“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没满十五岁?”腾刚语气有点紧张。
“老弟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都已经上了还说什么,你一定要看好人。”
“哦……好,好,我会看好她的,你放心,我安排好给你送过去。”腾刚说。他倒吸一口凉气,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上午起来,桐桐给儿子换了尿布,擦了一些爽身粉,正准备冲奶粉,就接到了万夫人的电话,很急迫地对她说:“你马上来我家,我有急事和你当面说。”桐桐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她立即给腾刚打电话,叫他回家照看孩子。
腾刚听说万夫人有急事找桐桐,以为又有工程项目了,高兴的回到家,对桐桐的态度都变了:“呵,我家女豪杰又要出马了,祝你马到成功!”
“我就是你的棋子,用的时候拿出来摆好,不用的时候就扔到一边。”桐桐一边梳妆一边说。
腾刚哄着孩子笑道:“谁说的,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你是我老婆,你不帮我谁能帮我。就算你不喜欢我,可是看在我是儿子他爹的份上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桐桐没有说话,涂着唇膏照镜子。
这时,腾刚突然想了李建民的嘱咐,马上紧张地问:“香凝呢?”
“怎么?你想她了还是想她妹妹了?”桐桐站起身穿着外套。
“老婆你说什么话呢,我就是问问她,这孩子还要她照顾呢。”腾刚尴尬地笑道。
“你紧张什么?她们回老家了。”桐桐说。
“回老家了?”腾刚呆了……
“我先去万夫人家,回来再和你算账!”桐桐说完,摔门而去。
到了万夫人家,桐桐看到万夫人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吸烟。见桐桐来,万夫人从沙发上跳起,立即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干娘,怎么啦?”桐桐关切地问道。
“唉!干娘要死了!都是被你们害的。”万夫人无奈地说。
“啊?干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啊?”桐桐急切地问。
“我好心说服老公想办法把卫生局住宅小区承建权给了你们,你看看腾刚都干的什么事!现在好了,出事了!”万夫人连连叹息。
“究竟出什么事了,干娘,你快说啊,急死我了!”桐桐心急地催着。
“出大事了!昨天小区一家宿舍的阳台塌下来了,砸死了两个业主。现在家属都在市政府门前闹呢!建的的什么破工程,简直就是豆腐渣工程,一场大雨过后,楼房到处漏水,四处裂缝,现在业主们纷纷搬出来,集体上访不说,还聚集在卫生局门口闹事呢。”万夫人说。
“啊,这……天哪,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桐桐一听就瘫了。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还不是你家腾刚,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人贪不可怕,就怕贪人!现在好了吧,都贪出人命了,你说我老公怎么跟政府交代,这可是他亲手批的啊。”万夫人拍着大腿叫苦不迭。
“干娘,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桐桐面部表情痛苦地扭曲着,“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要处理好这件事啊,腾刚坐牢枪毙都活该,可我们不能连累了您和市长啊!”
“唉,还是我干女儿懂事。”万夫人望着桐桐说,“这事情既然闹大了,就盖不住了。你回家告诉腾刚,他是工程的负责人,也是承建公司的法人,叫他明天去自首,不管怎么样,不要把我老公咬出来,腾刚进去了不要紧,我们想办法再捞出来,但是如果我老公进去了,那我们大家就全完了!”
“好好,干娘您也别太担心,我这就回去给他说。”桐桐急忙起身往外走。
“唉,桐桐……”万夫人叫道。桐桐回头,脸色苍白地看着万夫人。
“路上小心点。”万夫人低声说。桐桐什么也没说,出门了。
开着车,桐桐一路上流着泪。路过市政府的时候,果然交通堵塞,她等了半个小时才跟这其他车掉转到人行道,穿向另外一条街。
她叹息自己命苦,想起儿子,她更是心如刀绞。
回到家,一脸喜悦的腾刚正在婴儿床边坐着。见桐桐面色苍白,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老婆,怎么了?万夫人找你什么事?”腾刚有点担心地问。
“腾刚!”桐桐大吼一声,把孩子都惊醒了,不停在哭。
“吼什么吼什么,你看把儿子都惊醒了!”腾刚边拍着孩子边埋怨。
“我问你,卫生局住宅楼到底是怎么回事?”桐桐眼眶布满了血丝,愤恨地盯着他。
“怎么了,没怎么啊,好好的,会有什么事?”腾刚若无其事地说。
“没怎么?现在出事了,阳台塌下来砸死了两个人,整个楼房全都出现了裂缝,到处漏水,业主都在市政府门前聚众上访!我看你也是到了!”桐桐气愤地说。
“啊?”腾刚大吃一惊,嘴唇开始颤抖。
“你说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你自己收拾烂摊子吧,我带着儿子走了!”桐桐站起身说。
“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哪里!”腾刚的声音有点激动,带着哭腔说,“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孩子的未来,为了这个家吗?你以为我愿意吗?在这个世界,你不赚钱能生活的像个人吗?你的车,你身上的衣服,你平时一掷千金的日子,这些不得都要钱吗?现在出事了你就要走了,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和孩子了!”腾刚呜咽起来。
桐桐冷静下来,轻轻走到腾刚跟前,抱着他的头沉默了,泪水哗地涌了出来。
“老公,我不走。你去自首吧,我们总会有办法的。万夫人说了,叫你去自首,千万不要把市长供出来,只要市长在,你就有机会出来。”桐桐哭着说。
腾刚点点头,第一次在桐桐的怀里哭的这么伤心,两口子在儿子的啼哭声中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