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月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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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和瑾红从洛阳旅游回到杭州,铭昌感到疲惫不堪。

杭州的天气说变就变。说是立冬了,却是连日的雨水。之后又是吹了似寒非寒的风。天空没有了一年中少有的几日蓝色。

日头也藏了起来,使铭昌的心始终沉闷在萧瑟中,虽没有落叶,铭昌也不吝啬掉几滴秋瑟的眼泪。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窗外隐约会传来远处的一种古老的音乐,听着象是黄梅戏的调。铭昌安静地坐在那把涂了黑漆的椅子上,静静地想着一件事。

乱了。铭昌心里乱成一片,除过旧时的回忆在他的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他还再惦记着家里的人,母亲,还有父亲。

喝了一杯香涩的茶水,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铭琰的电话。

铭昌急躁地说,喂,我是铭昌,妹妹,家里还好吧。

接电话的是铭琰,她几乎带着哭腔说,哥,你好久都没回家了,爸妈很想你的。

铭昌咬着嘴唇表情很痛苦。

铭琰说,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铭昌说,告诉爸妈,我也想你们,我很快就去北京,其实我在杭州很好,我喜欢吃这里的米饭。

铭琰在电话里笑了,她说,哥,自你走后妈妈也不让刘阿姨做饭了,每天她都要亲自下橱,知道吗,饭桌上总是多出一份碗筷,那就是你的,妈妈每天的饭量都很少,吃着吃着就不吃了,我可以看出来她心里惦记着你。

铭昌沙哑的哭声使铭琰不知所措,只听到话筒里铭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铭琰,我很快回去,你告诉爸妈我在杭州很好。

铭琰对着话筒撒娇说,哥啊,什么时候也带妹妹去杭州玩啊,我一天待在家里很闷哦。

铭昌叹口气说,好了,我也累了,你也早点睡吧。铭琰嚷嚷道,哥,你等等,妈妈来了要和你说话。

铭昌说,我什么都不想说,告诉妈妈,我也很想她。

铭昌欲要挂电话,却听到赫舍里﹒凤美底沉的声音:“铭昌,怎么出去那么久,连话都不想跟妈说啦?”

铭昌立即哭出了声:“妈妈,不是那样的,我怎么能不想和你说话呢。”

赫舍里﹒凤美说:“我知道你在躲避我,躲避这个家庭,你都长这么大了,有些事你要认真地考虑,再这般东游西荡,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还不做些正经事儿啊,大学毕业都几年了,你到底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铭昌感觉到话筒那边的母亲显得很焦急,停顿了片刻他说:“妈妈,我心里是有些打算了,您不要为我操心,我想我会做得很好,不会让您和父亲失望。”

赫舍里﹒凤美说:“我能不操心吗?你怎么连家都不会了,瑾红是不是也在杭州?”

铭昌说:“妈,我会回去的,瑾红在杭州工作,我们在一起……”

赫舍里﹒凤美急忙说:“什么也别说了,你马上回来,别再和叶赫那拉﹒瑾红在一起了!”

铭昌感觉有点不对,他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试探性地问:“妈妈,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但不是我,我们只是一般关系啊,妈妈不让我和她在一起我就不和她在一起了,我听您的还不成吗?”

赫舍里﹒凤美说:“不是妈妈狠心,其实妈妈也希望你们俩在一起,瑾红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只是叶赫那拉﹒永胜已经将瑾红许配给了索绰罗﹒锴君,你如果再和她在一起,不是自讨没趣吗?”

铭昌头脑中“嗡”地一声,似乎快要爆炸了。

“妈妈,真是这样吗?”铭昌有气无力地问着。

赫舍里﹒凤美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傻儿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蒙在鼓里呢!教你以后不要再和瑾红来往了,你听明白没有啊?”

铭昌咬了咬牙关,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这时泪水已经爬满了他的脸颊。

赫舍里﹒凤美换手握住听筒说:“喂,铭昌,你在听吗?你怎么不说话?”

铭昌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机举起,失声哭了出来。

赫舍里﹒凤美欲要说什么,突然看到爱新觉罗﹒基国冲前来,他一把夺下赫舍里﹒凤美手中的电话,气呼呼地嚷道:“铭昌!如果你还是我儿子,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你马上给我回家来!我早就说过了,不让你和叶赫家的人来往,你就是不听,整日自由散漫,无所作为,你都这么大了,还打算混到什么时候?原本以为你去杭州市玩几天就回来了,不料你一去就是半年,你说,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

铭昌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缓缓地说:“爸爸,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不过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你这样生气。”

爱新觉罗﹒基国大声说:“发生什么事了!我爱新觉罗家族的人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你和叶赫那拉﹒永胜家的瑾红好,这下好了,叶赫那拉﹒永胜答应了索绰罗﹒科勒的提亲,要把瑾红嫁给他儿子锴君!还在街坊四邻散布闲话,说爱新家怎么怎么不好,我的儿子怎么怎么死皮赖脸,缠着他女儿不放!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铭昌顿时心如刀割,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坐在地上,手机从手中滑落。

爱新觉罗﹒基国冲着赫舍里﹒凤美说:“你看看,这就是咱们的儿子!”

赫舍里﹒凤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铭琰怔住了,她看了看怒火中烧的父亲,然后也是一声不响地就走了。

只留下爱新觉罗﹒基国瞪大眼睛,眸子中流露出一束读不懂的寒光,盯着妻子和女儿的背影,片刻之后,“叭”地一声,重重地将听筒扣在机座上。

铭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床去的。一夜之间便突生出密密匝匝的有短又硬的胡茬儿。

几天时间了,他关了手机,反锁住门,不理会陆陆续续的敲门声,不见任何人。

床头几上的烟灰缸里的烟蒂满得都快要溢了出来。每天除了吃一点点方便面,大部分时间他都猫在床上,脸色惨白,上面爬满了惆怅与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