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迈科夫赞美蝴蝶是“飞舞的花”,8世纪科学家阿尔贝特·马格努斯则称蝴蝶是“会飞的软体虫”。后一种称呼虽然听上去不雅,但自有其科学依据:蝴蝶一生中大部分时间处于毛虫阶段。
一只雌蝶一个夏季产卵100—500个。幼虫刚孵出来就开始大肆进食,它的胃口好得惊人。直到有一天,肚子胀得再也吃不下东西时,幼虫就会寻找一僻静处,并耐心等待。过一两天,它背部的壳从头部裂开,从壳里挣脱出一条个头更大的新生毛虫。这个蜕皮过程要反复5—7次,在最后一次蜕皮完成后,毛虫就变成蛹。
又过了一段时日,透过蛹的外壳开始初现翅膀的轮廓和彩色的斑点。
终于有一天,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时,蛹壳上出现轻微的裂纹,接着便裂开,最先出来的是触角,而后是碧绿色的眼睛。
新生的蝴蝶纤弱而又无助,但经过1—2个小时,当翅膀变硬之后,它就能够展翅飞翔了。
一只菜粉蝶一个夏季能产下250个卵。如果所有卵都成活下来并孵化成幼虫,那么一只蝴蝶身后能够留下250个“孩子”。其中一半是雌蝶,平均每只也会产下250个卵。这样一来,只要生息繁衍过程中不出现死亡,7年后一只蝴蝶的子孙后代的总重量就将超过地球重量。
然而这种现象在自然界是不可能发生的。何况,还有数不清的敌人随时威胁着它们的生命。鸟类就是它们的一大天敌。一只青山雀一昼夜要给幼鸟喂食600次,一个季度就要捉3万条毛虫,其中就有蝴蝶的幼虫。而一片森林里有多少只青山雀,又有多少种其他鸟类?此外,严寒侵袭和环境污染也是蝴蝶生存所要面临的危害。
毛虫还会受到刺猬、蜥蜴和青蛙的袭击。就是在昆虫界的近亲中也有不少敌人。如蚂蚁家族一昼夜能够杀死1万条毛虫。
蝴蝶也时常成为捕杀对象。的确,有些蝴蝶是不能吃的,但眼蝶家族的许多成员就是鸟类的美食,天蛾则是蝙蝠的理想猎物。
若不是具有超强的繁殖能力,蝴蝶早就在地球上灭绝了。这种会飞的美丽昆虫得以在漫长的物种进化中生存下来,还有其他原因。例如,它们善于模仿某种植物来躲避捕食者。科学家把这称为“拟态”。蝴蝶是自然界最好的“演员”,几乎无所不“演”,而且模仿得惟妙惟肖。你绝对区分不出哪儿是热带蛱蝶的翅膀,哪儿是干黄的叶子,甚至脉胳和斑点都毫无二致。
多数蝴蝶翅膀背面的色彩与其栖息地的色彩相同。当美丽的蝴蝶把翅膀合起来时,你就很难发现它们。幼虫同样善于伪装,例如,尺蛾的幼虫从外形和颜色上看就像是一根枯枝或叶柄,甚至连枯枝上的细小斑点和裂纹都有。
蝴蝶为花授粉,帮助植物生长;而蝴蝶幼虫则要靠植物为生;鸟类、哺乳类、两栖类动物和某些昆虫又以蝴蝶幼虫为食。如此循环往复,自然界就以这种方式维系着平衡。
在蝴蝶身上,我们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对开合有致的艳丽翅膀。不同蝴蝶的翅膀大小和色彩可能各异,但依然存在共同之处:第一,翅膀一般都是四片;第二,都覆盖有细小的彩色鳞片,就像屋顶的瓦片一样,一只体积大的蝴蝶翅膀上有上百万的鳞片。蝴蝶因而也被称做鳞翅目类昆虫。
停在地上或花朵上时,蝴蝶总会张开翅膀,展示更为艳丽的翅膀正面,使同伴能够发现自己,也能唬住敌人。而翅膀背面的色彩则能够起到伪装效果,帮助它们躲避敌人的袭击。
蝴蝶的另一个突出特征是长着一个软喙。软喙平时是蜷曲起来的,只有吃东西时才打开。蝴蝶没有舌头,那么哪部分是它的味觉器官呢?也许你很难想像——在脚上。这个“舌头”比人的要敏感2000倍。只要脚一碰到芳香的花粉或甜甜的浆液,蝴蝶就知道是好东西,它的喙就会立刻张开。喙的长度取决于花萼的深度。蝴蝶的喙有时很短,有时又很长,能达到35厘米,如马达加斯加天蛾就是这样。
蝴蝶有心脏,但不是在胸部,而在腹部。它血液的颜色不是红的,而是绿的。与人类不同,蝴蝶的血液中不含血红蛋白,也不输送氧气,而是为细胞提供养料、各种激素和酶。
蝴蝶至少要使自己的肌肉升温至30摄氏度才能飞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常常看到蝴蝶展开翅膀晒太阳,它正在补充丢失的能量呢。
蝴蝶通过贯穿整个身体的气管呼吸。位于胸部的两个孔和位于腹部的16个孔使气管获得空气。
昆虫的眼睛由许多复眼构成,其数量可达到几千个。每个复眼看物体的一部分,小小的影像集中到一起,就形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大多数昆虫都是“近视眼”。蜻蜓有3万个复眼,但只能看清2米的距离。熊蜂能看清的最远距离是半米。而蚂蚁一般只能分辨光明与黑暗。
不过昆虫可以看到人的视觉所无法感知的紫外线。这可以帮助蝴蝶迅速地找到它所需要的植物。对我们来说,绿色就是绿色,而它们却能分辨出人眼所不能觉察的细微色差。
夜行蝴蝶常被称做蛾。飞蛾拥有最敏锐的听觉。否则它们可能就会被吃掉。飞蛾的主要敌人是蝙蝠。人们早已明白,蝙蝠是如何在漆黑的夜空中找到昆虫的。它向空中发出人无法听见的超声波,如果超声波没有被反射回来,蝙蝠就会安心飞行。要是超声波被反射回来,那就意味着遇到障碍了。蝙蝠可以在瞬间断定前面是什么,是墙还是蚊子,是鸟还是飞蛾。
只要是能吃的,它就会以急风迅雷之势扑上前去。
似乎,一切都已无法挽救了。但飞蛾的反应更快,在30米外就觉察到危险信号,它们或是飞落到地面,或是做出各种特技飞行动作,把蝙蝠搞得莫名其妙。
著名的法国昆虫学家法布尔做过一个试验:一天晚上,他取一个椭圆顶帽,把雌蛾置于其下,将帽子盖好,然后放在办公室里,并且把窗户打开。过了一段时间,从漆黑的花园里飞来一大群雄蛾,很快就有100多只。它们轻轻扇动翅膀,在帽子四周围成一圈。房间因此看起来就像巫师的洞穴。
房中藏着个蛾美人,雄蛾是怎么知道的?法布尔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气味!它源于只相当于蝴蝶体重百万分之一的极微小的腺体。蝴蝶停在哪里,哪里就沾染上它的气味。这样的气味人是无法闻到的,只有蝴蝶才能从几千种不同的气味中分辨出来。
学者们对昆虫这一奇异的能力进行了深入研究。原来,蝴蝶的嗅觉细胞位于触角上。其灵敏度简直难以置信。人若想闻到某物质的气味,每立方米空气中最少要含有该物质的320个分子,而对蝴蝶来说1个就足够了。
天蚕蛾可以根据气味寻找到8公里外的同伴,而有的蝴蝶甚至能找到11公里外的同伴。
年轻的达尔文在乘坐“贝格尔”号军舰进行环球旅行时,曾发现令人震惊的一幕:有一次,在开阔的海面上,飞来庞大的一群陆生粉蝶,落满桅杆和横桁。它们休息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贝格尔”号,冒着危险,继续飞向远方。
对众多蝶类来说,这样跨海越洋的长途飞行是很平常的事。例如,小苎麻赤蛱蝶不在欧洲过冬,它的出生地是非洲的草原,白色蝶群从那里开始向北飞行3500公里,几乎到达北极。它们在路上产卵,卵变化为毛虫,然后长成蝶。当冬天临近时,一切从头开始,不过是向相反的方向。年轻的蝶群要飞往非洲。
1964年夏天,狩猎专家索文观察了小苎麻赤蛱蝶的大规模迁移。据他计算,蝶群大概由300万只蝶组成。
与别的飞行类昆虫相比,蝴蝶算飞得慢的。它们的逆风时速为7—14公里,顺风时速为30—35公里。但蝴蝶是真正的马拉松选手。它们可以飞越几千公里,中途无须“加油”。还在身为毛虫的时候,它们就已储存好了全部能量。
迁移的蝶群可是一大景象。有一种粉蝶,它们的蝶群长可达20公里,宽5公里。每年冬天,这个庞大的群体从撒哈拉沙漠边缘出发,飞往扎伊尔。待它们抵达时,那里正好花香袭人,就等着蝶舞翩跹了。
“对迁徙的爱好”是有原因的。如果蝶群只生活在一个地方,那么出生的毛虫很快就会把赖以生存的植物吃个精光,蝶群自身就有灭绝的危险。在“人口”过剩之前它们就飞走了,从而挽救了整个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