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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穆天子与西王母相恋之谜

传说,西周时期,有个穆王,姓姬名满。他和其他古代帝王一样,在位时都是定期到全国各地“巡狩”(视察)一番。他周游天下,极为浪漫,亦真亦幻,极富传奇色彩。

据说,他有8区骏马,名字很古怪,叫做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他还养了6条凶猛的狗,名字也很稀奇,有重工、彻山等。巡狩期间,他带着4个御者,整天驾着车,带着狗,一会儿射鸟,一会儿猎兽,一会儿钓鱼,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穆天子传》记述了周穆王的一次有趣的西巡。那是穆王十三年,他亲率七萃之士,驾八骏之乘,以柏天为先导,造父为御者,长驱万里,开始了以开拓北方和西方为目的的西巡。

一路上,他经历了许多稀奇古怪、妙趣横生的人和事。

他喜好打猎,在渗泽地方,他不但猎到了许多獐狍野鹿,还捕获了纯白色的银狐和纯黑色毛的貉;在阳纡山下,为了祭奠水神河伯,他把珍贵的碧玉和猪、马、牛、羊沉入黄河,表示虔诚;上了昆仑山,他观赏了黄帝当年住过的宫殿,还给雷神丰隆的墓培了土;在舂山,他观赏了许多珍禽怪兽:赤豹、白虎、熊罴,还有能用巨爪掀起犬羊的猛禽;

继续西行,他到了赤乌国,据说这里出美人,长得如花似玉,貌似天仙。赤乌国王献给他两个美女,穆王大为高兴,立即把她俩封为嬖人;

到了群玉山,真是目不暇接,遍地宝玉。他下令在这停留四天,叫大家都去采玉;

最后到了帕米尔——西王母之邦,会见了西王母。

西王母是天下少有的大美人。穆天子为了见她,特地选取了甲子吉日,并带上了奇珍异宝作为礼物:白色的圭、黑色的璧、100匹锦缎、300匹白绸。西王母愉快地接受了他的礼物,并把他当成最尊贵的客人。

第二天,穆天子大摆宴席,请西王母一道饮酒行乐。穆天子设宴的瑶池,如同仙境,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喷泉,奇花异草,处处令人留连忘返。穆天子和西王母沉浸其中,欢愉无比,他们一忽儿刻石纪功,一忽儿植树留念,缠缠绵绵,卿卿我我,如同一对恋人。

不料,国内来人传报徐偃王叛乱,于是,周穆王不得不告别西王母,御驾亲征。在告别的宴会上,两位相见恨晚的国君,一唱一和,以诗来抒发依依惜别的情感。

西王母先赋一首:

白云在天,山陵自出,

道里悠远,山川间之。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意思就是:白云在天空中飘荡,哪一座山啊都不是它停留的地方!重重的山啊路途遥远,道道的水啊艰险漫长,它们把我们阻隔两地!啊,假如你平平安安度过了难关,你还愿不愿意再回到我的身旁?表达了她对周穆王的惜别与期望。

穆天子马上答诗一首:

予归东土,和治诸夏。

万民平均。吾顾见汝。

比及三年,将复而野。

意思是说:我不得不回到我东方的国土,我一定能联合起各地诸侯(平定叛乱),我要尽快地解救百姓的苦难,为了见到你,我再旋风一般回头!我向你保证,最多三年,三年一到,我就会再跨进你的国都!

西王母听到穆王这样坚定、深情地回答,又高声吟道:

徂彼西土,爰居其野,

虎豹为群,鸟鹊与处。

嘉命不迁,我惟帝女,

彼何世民。又将去子?

吹笙鼓簧,中心翱翔,

世民之子。惟天之望。

此诗翻译成现代诗则是:啊,不!你长途跋涉来到我这遥远的西方,可我这里是这样的简陋、荒凉!只有鹊儿鸟儿叽叽喳喳地同我住在一起,而凶猛的虎豹在我们四周游逛。只要你美好的誓言不再改变,我也永远是你贴心的娇娘。啊,那一些什么样的百姓啊,竟使你忍心离我去为他们奔忙?这管弦笙歌吹唱的是我的愁苦,我的心早已悬在半空飘飘荡荡!啊,你这个爱民如子的君主啊!我只有遥望着长空把你怀想……

他们就这样地唱和着,缠绵悱恻,直到离别。

后来,穆天子平定了叛乱,并没有再如约西行,而是西王母在4年之后东来,朝见了周穆王。作为国宾,周天子把她安排到昭宫下榻,好生招待了一番。

这段颇为浪漫的两国君主之恋,被后世传为佳话。

但是,对于这段离奇的故事,竞有人进行考证的推测,认为是确有其事,倒给人们增加了新谜团。

其一,从交通上看,周穆王带着庞大的军队穿过蒙古大戈壁、青海荒原、天山冰川,直到人迹罕至的新疆,几乎完全是不可能的。可是一位当代学者,谈到《穆天子传》的洪颐宣校读本,竟发现书中所记山川、村落历历可查,又发现郦道元所写《水经注》,曾根据它注释山川河流,也都毫厘不差!令人惊讶。

其二,从民族关系上看,西周时代西北强敌时常到中原一带来骚扰,周穆王的国力和声威还不能保证西巡的安全。但是,一位学者认为,周族的始祖本是新疆西境的居民,穆王西征,本是朝拜周族的发祥地,他祖先的故乡。还有一位学者认为,西王母本是穆王之女,万里投荒,去帕米尔为周王进行殖民事业,穆王西行,目的是探视女儿,并且视察西方边境。据考证,在沙漠化以前,那里本有一条畅通的东西大通道。

其三,从古代典籍看,司马迁的《史记》、《周本纪》只字不提穆王西巡,认为这是传闻,非史实。而认为实有其事者又找出了一大堆确实的证据。一是《晋书·武帝纪》记载,咸宁五年(270)“汲县人不准(人名)盗发魏襄王冢,得竹简小篆古书十余万言,藏于秘府”。晋武帝司马炎当即选派几位饱学之士进行整理,共成书16种、25卷,《穆天子传》是其中之一。况且,按当时的律例,谁也不会干伪造古书这样的傻事的。二是从本体内容看,《穆天子传》所记的时间、地点、事件,都历历可数,如同日记。《隋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都把它列入史部“起居住门”,《宋史·艺文志》把它列入“别史”,明《崇文总目》则把它归于传记。由此可见,它的真实性不容置疑。三是从旁证上看,先秦典籍中叙事严谨的《左传》在昭公十二年说,“昔穆王欲肄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之迹”。以至于他的大臣“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他的远游才停止下来。可见,他的“周行天下”,实有其事,但遭到过反对。

周穆王和西王母相恋一说是否是事实,只能有待于后来者的研究和考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