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9月3日18点过5分,一辆乘坐多名专家、干部的面包车,在保护区北部燕子垭地段209国道上与3个“野人”不期而遇,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文汇报》、《人民日报》等百余家报刊纷纷刊发转载,并成为1995年中国珍稀动植物综合科学考察队开赴十堰的直接诱因。这次为期一年的以“神农架野人”为主体的考察与以往不同的是,它包括神农架生态环境、古今气候演变、人文景观、古生物与古人类等综合考察活动。
1995年4月25日,中国珍稀动植物综合科学考察队在北京举行出发仪式,5月8日来到车城十堰。短暂停留后,5月9日又开赴神农架。中国科学探险界拉开了对神农架野人进行大规模揭秘活动的序幕。
参加本次考察的专业人员在30%以上。中科院院士、北京猿人的发现者之一贾兰坡先生是这一课题的总牵头人,中国科学院古人类研究所黄万波、袁振新副研究员分别担任科学指导和组织工作负责人。
此次科学考察与以往不同的是,摈弃了过去“大呼隆”、“满山抄”的破坏生态环境,违反科学规律的方式。在保护神农架原始森林生态环境前提下,采用专家结合卫星定位仪等先进仪器方法进行考察。考察队的专业人员涉及到生态学、生物学、考古学、地质学、环境保护等多种学拉,他们来自中科院、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多家科研单位和大专院校。
考察活动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侦察性踩点考察。组织一个专家组,对考察路线进行摸底调查,以确定探险考察路线及“野人”最有可能出现的地区;第二,探险性考察。按踩点考察,在“野人”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驻扎,吸引“野人”,寻找“野人”实体、住所、标本;第三,专业性考察。对传闻中的人形动物进行考证,搞清这些动物的生活习性和生态环境。
通过五六两个月的考察,大家只收集到二百多种植物的标本和二十余种古动物化石,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重大发现。鉴于七月下旬长江中游汛期的到来,野考队只好于七月初撤回北京,并匆匆作出如下结论:一、神农架确实存在适宜于“野人”生息繁衍的生态环境;二、70多年360多人发现的114起“野人”目击事件说明,目击者将熊、猿类误作“野人”的可能性甚微;三、“野人”确实存在过,但现在存在的数量不多;四、若真的有“野人”存在,其血缘关系比大猩猩更接近人类。
野考第一阶段结束了,当野考队带着遥控塔载微光摄像机和红外热像仪开始第二阶段的考察时,主力队员张金星声称发现了一个他认为肯定是“野人”聚散地的“野人窝”。经历了数日艰苦考察,而今终于有了一点线索,野考队在兴奋之余大胆地作了“今冬明春”可望破解“野人”之谜的预测。国内外的报刊杂志在得知这一消息后,迅速向世人公布了这一令人激动的预测。
自然,预测并不是结果,随着野考的进一步深入,不仅是关注的人们,就连野考队自己也发现,破解“野人”之谜谈何容易。从局外人的角度看来,野考当时已过去了一年又几个考察队员拍摄的野人巢穴照片月,野考基本结束,可是野考并无明显进展,“今冬明春”的预测让人感到不免有些言之过早。
早在野考第一阶段即将结束时,野考前线副总指挥、《科技日报》社记者沈英甲就认为神农架已没有“野人”生存的环境,神农架“野人”已经灭绝。
沈英甲分析:20世纪80年代初,神农架地区总人口为六万多,时至今日已近十二万。将近翻了一番的人口表明,神农架人类活动范围就比十余年前不止翻了一倍。这也表明,大型野生动物的活动范围也大幅度缩小。有人会问,短短十几年时间能让一种动物灭绝吗?我说让蚂蚁灭绝办不到,但让大型奇异动物——“野人”灭绝就足够了。联合国环境署在一份文件中指出,目前全世界每分钟就有一种植物灭绝,每天就有一种动物灭绝,照此,十几年时间灭绝野人是绰绰有余的。
不仅沈英甲这样认为,许多人都持同样的观点,据神农架地区政协主席杜永林介绍,从1924年到1993年,在神农架范围内共有360多人114次见过“野人”个体138个,平均每年不到两次。这么低的概率表明,“野人”的确太少了,活动范围的再压缩,要形成种群繁衍后代几乎没有可能。
这且不说,从20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当地已很少有人见过“野人”,不少人几乎都忘了此事。科考人员在山林活动时,有时一天能碰到十几位挖药人、偷猎者。如果存在野人,它们肯定要四处觅食,他们会碰不上吗?
因此,结论只有一个,目前神农架地区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足够成百上千的“野人”享用,还有几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但它们难以移动,不能移动就只有灭绝。
早在1977年3月至1978年元月,中国科学院和湖北省委联合组织了一支规模较大的神农架“野人”考察队,据说找到了“野人”的毛发、粪便和脚印。通过鉴定,比已知的灵长类动物更接近人类,只是参与鉴定的是各地不同的科研部门,没有把握的可能也有。相比之下,1995年开始的这次野考可以说比上次陷入了更大的僵局,当时要作出结论,野考队面临的将是两种选择:一是神农架“野人”已经灭绝,那么留给人们的将是神农架“野人”之谜是目前凭着野考队现有的设备和时间无法作出明确的答复。那么这种结论的结果是神农架“野人”仍是一个揭不开的谜,神农架仍将以其夺目的光辉受到世人的瞩目。现在看来,聪明的野考队没有作出明确答复是有道理的。
其实,神农架野人是否存在已并不重要了,野考队前线总指挥王方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过:即使抓不到“野人”,也是对神农架动植物、生态、气候的综合考察。况且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尤其是世纪之交的今天,不能没有探险精神、献身精神和探求未知领域的欲望。
王方辰私下里还表示:不论神农架“野人”现在存在与否,我们都有责任和义务来保护神农架这一业已形成的以“野人”为中心的综合文化,并有责任和义务使之发扬光大。这句话其实当时就给神农架“野人之谜”作了最好的注脚。
神农架的“野人”之谜,应该告一段落了。最近,中国濒危物种科学委员会副主任、中科院动物所研究员汪松指出:“我们应该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保护神农架林区的动植物资源和生物多样性上。对于这片长江中下游惟一大面积和对水土保持发挥着重要作用的原始森林加以保护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