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玛雅文明中最让人魂梦缠绕的便是他们所创造的象形文字。这些神秘的象形文字,犹如一部天书,密密麻麻地刻写着玛雅所发生的故事。除了文字之外,玛雅还在文学上取得了不菲的成就,如古抄刻本等,那些引人入胜的神话与传说。
象形文字所记载的内容包罗万象,不仅仅有祭祀和天文方面的内容,还包括政治、社会等内容。玛雅人把他们深奥而精确的历史镌刻在了那些坚硬的石头上和那些破旧的手稿里。但对于今人来说,这些文字如天书,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神秘的象形文字
16世纪中叶,西班牙殖民主义者,沿着先辈哥伦布的足迹,怀揣着不可告人的企图和野心,来到了玛雅部落。热情好客的玛雅人委派通译者介绍自己的文明,来表示诚意。没想到西班牙主教被玛雅典籍中记载的事情吓坏了,认为太不可思议了,并说“这是魔鬼干的活儿”。不管说了,他还做了,亲手烧毁了成千上万的玛雅古籍抄本、故事画册和书写在鹿皮上的象形文字书卷。这样还不够,他还砸碎了无数神像和祭坛。做完了这些,他他得意洋洋地记载道:“我们搜查到大批书籍,记载的全是迷信的玩意儿和撒旦的谎言,我们干脆放一把火把它们烧掉。当地土著眼睁睁在旁观看,心痛极了,难过极了。”
几百年后,一位名叫斯蒂文的美国外交官写了一本关于玛雅的书。这本书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将人们那颗躁动的心再次鼓动,激起了人们研究玛雅文化的热潮。于是不少人纷纷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16世纪西班牙的那场浩劫后仅留下来的3部玛雅典籍和一些石碑、壁画等。然而破解玛雅文字是非常困难的,很多人一筹莫展。
如果不仔细看玛雅的象形文字,就会发现它好像一幅幅卡通图画,而且这些文字给人的第一印象好像是一幅幅袖珍艺术作品。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它是一种复杂的,但又十分精确的书写方式,也是目前为止仅有的五种独立书写语言之一。这种卡通图画,有的极其容易识别、辨别,即使是不认识字的人,也能看懂它所要表达的意思,但有的识别起来,却非常地困难。
在这种文字体系中,世界仿佛被缩小在那一个个方块里。每一个玛雅文字被摆放的整整齐齐,这些文字并不是简单的临摹自然界,而是被高度抽象化了,成为了一些难以理解但又合情合理的表述。这些文字不仅仅是简单的文字,还是玛雅人的思维最直接的反映。玛雅文字,也是我们了解玛雅人的思维最好的、有力的工具。
我们已经知道的玛雅象形文字大约有850多个。在这些文字中,1/3的文字是通过西班牙随军教士兰达写的“兰达手稿”而被了解,而剩下的2/3的文字至今仍没有被解读出来,仍然需要学者破解。
在今天看来,玛雅象形文字中有一部分既有元音又有辅音的文字,但大部分的象形文字所代表的是事物的意思。在通常情况下,一组象形文字是由一个主要符号组成的,在它们的前面往往会加上一个前缀,一般这个前缀用来表示这个字的第一个音节。
玛雅文字在整个世界文字史上的地位是极其重要的,可以说是独树一帜。在这些文字中,我们看到了多种艺术表现形式,比如简化、抽象、夸张和局部代替整体等形式。仅仅从这一点来看,要比埃及的象形文字具有更高的审美价值。它们不仅仅是对自然界的简单描画,而是人为地加入了艺术的想象和加工。玛雅象形文字已经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玛雅的文字是世界上极具艺术性的文字,它的魅力让世人倾倒。
打开神秘之门
纵观世界,古代文字有的是由本土民族创造的,而有的是借助其他民族的文字加以发展而形成的文字体系。文字成为文明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缺少了它,很难称之为文明。在世界文明中,虽然中国、埃及、玛雅三大民族一直坚持使用象形文字,但玛雅象形与其他两个民族并不是完全的相同,而是有着自己民族特有的特征。
玛雅的象形文字既有比较逼真的,一看就能识别出来的形象化的符号,也有比较高度简化的符号。这些高度简化的符号,往往是把几个符号组合成一个字符,有点像中国文字游戏中的“组画字”,几个字加上几个图像组成一个统一的符号,让外人看了要费一番脑筋才能明白它所要表达的意思。对于现代人来说,破译玛雅象形文字成为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现存的玛雅象形文字主要保存在哪里呢?通过考古学家的研究,得知这些文字主要在石碑、庙宇、墓室的墙壁上,也有的在玉器和贝壳上,有的甚至还在陶器或者鹿皮上。玛雅象形文字总量非常大,仅在科潘遗址的一座金字塔的台阶上就有2500多个。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象形文字梯道”。这条梯道有8米宽左右,共有90级的台阶,上面铺满了古怪而精美的象形文字。
玛雅人很早就创造了象形文字,大约在公元前后,但不知道什么缘故,出土的第一块记载着日期的石碑却是公元292年的。这块石碑是在蒂卡尔发现的。到了5世纪中叶,玛雅文字几乎分布在整个玛雅地区,其应用范围非常广泛。玛雅文字还沿着已经确定的商业交易路线走向了世界各地。
学者们在考古发掘的过程中,发现了大概有800多种玛雅象形文字符号。但学者们对这些符号爱莫能助,一直无法解读。早期玛雅文字研究者也是如此,斯蒂芬斯曾对着天书般的玛雅文字发出这样的感慨:“我无法假充解人。当我凝视它们的时候,想象力的贫乏使我痛苦不已!”
法国学者波尔波尔多年潜心研究玛雅文字,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在他的文字理论中,他认为玛雅文字和拼音文字是没有太大区别的文字体系。但这种理论存在着很大的偏差。当然,波尔波尔的理论并不是一无是处。他发现了一份叫做“兰达手稿”的重要文献。这是学者们已发现的、仅有的、提供了大量有关玛雅文化资料的著作。这部文献记叙了兰达本人如何发现象形文字含义的过程。一天,他和一位通晓玛雅古老书写方式的印第安人坐在一起,千辛万苦,努力整理出了他认为与西班牙语中用字母代表的不同语音相对应的27个左右符号。不幸的是,当现代研究学者用这些符号密码解读古抄本、石头城内石柱上或者其他地方镌刻的铭文中,却发现它们几乎毫无用处。许多学者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兰达当时一定误入了歧途。他们认为玛雅语言是一种表意文字,即象形文字代表的是概念而不是声音。
发现兰达手稿后,只有为数不多的符号被解读成功,这些符号都和数字、计时方式、天文周期有关,这使得许多专家得出了玛雅文字只涉及这几个方面的结论。这种观点一直持续到20世纪50年代。美国考古学家、隶属于设在华盛顿特区的卡内基学会的西尔瓦纳斯·G·莫莱和同属于该学会的英国考古学家埃里克·S·汤普森是这种观点的代表者。汤普森认为玛雅人是一个爱好和平、勤于思考、眷念时间流逝和由祭司操纵的民族。这些祭司观察天体的运行,并由此推断出诸神的意志。他相信玛雅城市是举行仪式的中心,而不是尘世间权势的堡垒。他在1956年这样说道:“是时间的定义。从广义上指的是永恒的神秘,从狭义上是把时间按照他们的定义划分成世纪、年、月、日。时间的节奏使玛雅人着迷、永不休止、日复一日的时间长河从永恒的未来延续至亘古的过去,这使他们充满了好奇之心。”
这种情况到了20世纪50年代以后才有好转。它的一个突破口就是蒂卡尔、科藩和帕伦克等盟主大邦的城徽标识。从前面书写的两个符号上,我们大致可以看出它基本上是由三部分,也就是三个词组构成。
其中“1”占最大面积,居右下方,是城邦或国王名称的徽号也就是城名或是国名;“2”、“3”两个词组是表示王朝或王族的符号,附加在城名旁边表示国势的强大,一般只有蒂卡尔、科藩这类盟主大邦才会用这组符号。
1952年,苏联语言学家尤里·克诺罗索夫在研究了数种抄本及《尤卡坦记事》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古抄本总共有大约300个不相同的符号。如果所有这些符号都表意的话,显然这个数量很少。而用字母(即最小的音节)或用音节(即元音加上辅音)组成的语音体系所需的符号应该少得多。克诺罗索夫从而假定玛雅文字是一种混合语言,即一部分是表音文字,一部分是表意文字,这和美索不达米亚、埃及以及中国的许多早期手稿有异曲同工之处。他继续阐述道,玛雅的表音文字部分是按照音节、而不是字母发音的。他猜测给兰达提供资料的当地人实际上用的是辅音+元音的组合来代表西班牙字母的。例如,当兰达发出“1”这个字母的音时,他的印第安伙伴画出的是代表“lu”音节的符号。
许多学者最初对克诺罗索夫的理论持怀疑的态度,经过后来的证实,他的观点有些确实是错误的。还有就是解读手稿本身会引发很多问题。玛雅的句法和语法非常独特,标音和表意经常混在一起,这也被其他学者后来论证。正是由于这些复杂原因和克诺罗索夫论文中的缺陷,直到20世纪70年代玛雅文字有标音部分的观点才被广泛接受。
与此同时,在玛雅地区进行长期考古的学者们也提出了新的思路和观点。他们发现这样一种情况,尽管有些象形文字不在同一个地方,但它们在结构上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在蒂卡尔、科潘、帕伦克这些地方发现了象形文字的前缀中有相同的符号。这是怎么回事?学者们根据字符与字符的组合关系,再综合其所在地点,深入研究,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1958年,碑铭研究者赫里克·伯林观察到各地的不同遗址上出土的象形文字有相同之处。这几组象形文字里的主要符号即它们的前缀相同,这意味着它们所处的语境也应该是相似的。这些符号有可能是地名,也有可能是统治该地区的家族的徽号。这就是说,玛雅人不仅仅关系数学、天文历法这些深奥的问题,也很关心社会、政治和社会组织这些“世俗”问题。赫里克·伯林的推测最终得到了确认。
女学者塔蒂安娜·普罗斯科里娅科夫最终完成了这一成就。她通过释读文字,结合考古实物,让人们知道玛雅纪念碑及神庙上的铭文主要是记述政治历史事件的,玛雅人对世俗生活的关注远远要甚于他们对宇宙的关注。这些证据无可辩驳,玛雅人在石头上记载的是他们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