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1627年-1643年在位,名爱新觉罗·皇太极,太祖努尔哈赤第八子,性格争强好胜,善谦略。努尔哈赤死后,他被推举为汗,在位17年,安抚民众,巩固集权,发展经济,整饬军备,征服朝鲜,统一蒙古。病死,终年52岁,死后葬于昭陵(今辽宁沈阳北),谥亏应天兴国弘德彰武宽温仁圣睿孝敬敏昭定隆道显功文皇帝,庙号太宗。
皇太极继位之谜
后金天命十一年(1626年)八月二十一日,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继承汗位。关于皇太极是如何继位的问题,众说各异,莫衷一是。
据朝鲜史籍《鲁庵文集》记载:“老汗(努尔哈赤)临死日:洪佗始(皇太极)能成吾志。终无所命而死。”因而皇太极得汗位,是符合努尔哈赤临终之命的。
长期以来,一些明清史专家认为,皇太极汗位是从其幼弟多尔衮手中篡夺来的。清人蒋良骐的《东华录》记载顺治八年(1651年)二月己亥诏内载,多尔衮声称“太宗文皇帝(皇太极)之位原系夺立”,暗示皇太极篡夺汗位。据说,努尔哈赤生前已立多尔衮为嗣子,而皇太极用阴谋狡诈的手段从其幼弟手中夺取了汗位,为去除篡位障碍,还逼迫多尔衮生母大妃纳喇氏生殉。此说受到一些人怀疑,因为努尔哈赤痛恨多尔衮生母不忠,去世前特命她生殉葬。当时多尔衮才15岁,既无功业,亦无威望,故不可能立多尔衮为嗣。皇太极即位后,对多尔衮“特加爱重”,大力培养提拔,多尔衮对皇太极的恩育万分感念,尽心尽力辅佐皇太极,勋劳卓著,成为皇太极最得力的助手。总之,皇太极与多尔衮兄弟感情较好,无法想象皇太极对多尔衮干下篡位、杀母的勾当。
有的则认为,皇太极的汗位是通过激烈争斗,力克竞争对手而得到的。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与诸贝勒争夺汗位的斗争白热化,最后皇太极击败对手自立为汗。其间,皇太极与代善的争斗尤为激烈,代善有勋绩,有声望,也有势力,长期以来一直是汗位的有力竞争者,皇太极抓住一切机会打击代善,如利用代善与大妃纳喇氏的暧昧关系,推波助澜,借助舆论,促使努尔哈赤罢黜大妃,代善威望遭受损害。努尔哈赤死后,又逼大妃死殉,削弱代善的势力,最后压服代善,夺取汗位。
还有学者认为,皇太极汗位并非夺立,而是由诸贝勒推举产生。太祖努尔哈赤生前未立嗣子,而是确立了八和硕贝勒共治国政的制度,为汗者须请贝勒推举产生。当时诸贝勒中,数皇太极实力最强,努尔哈赤死去当天,代善长子劝代善说:“四大贝勒(皇太极)才德冠世,深契先帝圣心,众皆悦服,当速继大位。”代善表示同意。次日,在诸贝勒大臣聚于朝时,代善提议举皇太极为汗,请贝勒“皆喜曰善。议遂定,乃合词请上即位”。《鲁庵文集》所记更富戏剧性:代善表示,按努尔哈赤遗愿,当立皇太极为汗。皇太极推辞,主张代善当立,并“相让走避”。国不可一日无一君,大臣们一会儿去请代善,一会儿去拉皇太极,“号呼奔走于两间者再三,凡三日”,最后还是代善使人“群拥”皇太极即位。这里不见刀光剑影、不择手段的权力争斗,代之以和平友好的互相谦让。这与贯串清朝特别是其前期血腥的最高权力之争,形成强烈反差,令人难以置信。其中虽有言过其实之处,但按当时情况,民主推举皇太极为汗,还是有可能的。因为,当时人们相当崇尚武功,而皇太极的武功远远超过才十几岁的多尔衮,与代善比也不相上下;此外,在政治识见、军事才能和个人威望上,皇太极都高出诸贝勒一筹。由于君主专制制度尚未发展完善,遇大事须协商办理,因而推举才能卓著的皇太极即位,是不足为怪的。
皇太极香艳之死谜
那是崇德八年八月八日,皇太极赴睿亲王府家宴。舞姬歌女的表演和金樽醇酒的频进使他觉得晕眩——晕眩是自从锦州战场上回来就开始了,近日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每日里时常心悸,身上虚汗沁出,夜间也往往惊梦不断。然而召太医来诊脉,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开些宁神滋补的药来交差。他自己便也当是劳累太过,长年征战不得休息的缘故,便也不认真当一回事,只随意调养着,不过想起来吃几副药罢了。
因这日又觉迷糊起来,便要退席小憩片刻。多尔衮无法可想,令侍女扶皇上往自己房中休息,叫好好侍候。然皇太极寝时是不许有人在身边的,便叫侍卫与侍女都在门外守候,随时听召,自己抱枕闭目歇息。不一刻朦胧睡去,恍惚见一女子走来,像是海兰珠又像是绮蕾,欲语还休,目光带泪。
皇太极初时以为是绮蕾来接自己回宫,忽一想又觉不可信,再看那女子满眼深情,再无怀疑,知是海兰珠鬼魂来见,忙上前执手叫道:“爱妃,你想死我了。”
海兰珠泣道:“皇上,自臣妾去后,无一刻不思念皇上,如今我夫妻团圆日近。然我虽渴望与皇上重逢,却又不忍看皇上英年早逝,因此前来与皇上见上一面,请皇上勿以臣妾为念,擅自珍重,不可轻信身边人,免使奸人得计。”
皇太极听了不懂,问道:“爱妃这说的是哪里话?怎么不可轻信身边人,又是什么奸人得计?”
海兰珠叹道:“天机不可泄漏。臣妾如今身列钧天部女史,本应跳脱红尘外,斩断儿女情,然而臣妾不能相忘当年皇上待我一片深恩,今见皇上有难,特瞒过天兵天将来见皇上一面,实为担心皇上安危。这便别过了。”说罢施礼欲去。
皇太极哪里肯含,追上喊道:“爱妃莫走!”身子向前一挣,却把自己挣醒过来,手里尤自扯着海兰珠半截衣袖。一时内心酸痛不已,便拿那袖子拭泪。忽然醒悟过来,既然是梦,哪里来的衣袖?
定睛看时,却并不是什么袖子,倒是一‘块诗帕,想是搁在枕下床边,被自己无意中扯出来的。帕子是绿缎湖锦,上面字体娟秀中透着英气,写道:
莫向春雨怨春雷,水自风流花自飞。卓女情奔司马赋,虞姬血溅霸王旗。
笛声吹彻锦边夜,乡梦飞凌凤殿西。赠我青丝挂鹿角,为君金鼎煮青梅。
绢子一角,绣着小篆的“玉”字。皇太极看了,浑身冰凉乱颤,将那帕子收在袖中,往外便走。侍卫丫环在门外站了一地,见皇上醒来,吓得扑地跪倒磕头不迭,皇太极顺起一脚,将个侍从踢倒,一言不发,径自去了。唬得其余一千仆从惊疑不定,一边磕头求饶,一边悄悄儿地使眼色叫外边侍候的人赶紧往前堂报信去。
待到多尔衮得了信儿,并不知为着什么,只好整顿衣帽忙忙追来,皇太极已将出府,直追到殿门廊下方赶上了,多尔衮因紧着行礼问候:“皇兄怎么这便要走?是臣弟哪里招呼不周?”
皇太极看也不看他,只打鼻子里愤愤地“哼”了一声,甩袖子便走。倒把多尔衮惊了个愣,立得旗杆样儿,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皇太极去了,究竟不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皇太极回到后宫,径自往永福宫来。大玉儿率着一众宫人跪接了,皇太极点一点头,面无颜色,只道:“玉儿,你跟我进来。”又叫:“忍冬出去!”
忍冬不明所以,只得带着所有服侍的人一同出去,既不敢捱近,也不敢走远,怕随时招呼着,只得都坐在房檐儿底下听宣。
庄妃看到皇太极这般做作,又知他是从睿亲王府里来,便已猜到三分——此情此景梦里心里也不知过过多少个遍儿,倒也并不惊惶,只温婉地笑道:“皇上将人都遣去了,只得臣妾亲自服侍您。皇上先略坐片刻,我外间刚煎了参汤,这便端一碗来给皇上醒酒。”
参汤?皇太极听着刺心,亦想起另一宗往事来。当下倒不急着先问帕子的缘故,只向庄妃道:“玉儿,你老实说,那年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劝降了洪承畴?”
庄妃不意于此,倒吃了一惊:“怎么?”
皇太极淡淡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听到实话。当初,你告诉我是用一碗参汤唤醒了他的思乡之念,求生之志。我信了你。但是,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会的。”
庄妃献上参汤来:“皇上,喝一口吧。”她进前一步。只能进,不能退了,没有后路。
“略尝一尝。”她媚笑,笑得几近凄厉。是他逼她出手的,是他将她逼到了绝路,逼得太紧了,简直逼上梁山。
本来不需要这样急,本来还有余地,本来尚可从容。是他逼她的,退无可退,便只得进。
“皇上,喝一口吧。”她继续劝着。
她劝得这样殷切,笑得这么卑微。让他无法拒绝。他只得接了,喝了,咽了。喝了她的参汤,便先软了几分气势,把满腔愤怒换成深深叹息:“玉儿,你当初也这样劝洪承畴来着?我早应该想到,洪承畴一代名将,铁骨男儿,不惧强权,不慕富贵,万车金银放在面前都不会动心,一碗参汤就可以让他低头?”
庄妃自知不幸,已是豁出去,笑问道:“皇上,您到底想说什么?”
“告诉我实情!”皇太极上前一步,抓紧庄妃的肩摇撼,“我要知道真相!”
庄妃忍着没有呼痛,只平静地望着皇太极,一字一句地说:“真相是洪将军降了您,这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皇太极觉得此言窒碍。
“结果最重要。至于用什么办法劝降,又何必细问?”
皇太极松了手,连退几步,惊愕地看着庄妃。这个自己同床结发十八载的女人,他觉得似乎不认识她了,是她成长得太快,还是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看清过她?
她是这么美,成熟娇艳,正是一朵花开到最盛的时候,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发育得匀称妖娆,浑身向外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女性魅力,只有瞎子才会看不见她的美,只有石头人才不为她心动。
可是,自己就是那样一个明目的瞎子,心软的石头。只为自己的眼里只有皇权,只有战争,只有逐鹿中原的霸气和斗志。是的,结果最重要,他太沉迷于胜利的喜悦,太在乎胜利,于是,忽略了许多细节,忽略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美丽,更忽略了她的心机,她非同寻常的胆识和手段,以及毫不逊于自己的强大野心。
一个女人的身体是她最原始也是最强有力的武器,如果她不能用它来降服自己,至少可以用它来降服敌人,继而以降服的成绩来赢得自己的信任与重用。
归根到底,自己还是败在这女人的原始武器之下,通过洪承畴的被打败而间接被打败了。
当他嘉奖着她的成功的时候,其实就是彰扬自己的失败。
是失败,更是耻辱!只要是男人都不能忍受的耻辱!
蓦然间,许多往事撞上心头,围绕着庄妃所发生的一切意外:绮蕾的流产,睿亲王妃的死,八阿哥的死,九阿哥的早产,多尔衮形迹的可疑……难道……一阵心悸,皇太极忽然抚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腥红的血,夹着参汤特有的气味,喷溅在床帏上,艳如桃花。
又是参汤。他忽然明白过来:“你没有给洪将军喝参汤,却给我了!好!玉儿,玉儿……”
他的话没有说完。他死了。
庄妃亲手为他除去外衣,将他的尸身平放在床上,然后,才打散自己的头发,惊惶地叫喊起来。
时年52岁的清太宗皇太极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人世,除了他曾深爱的这个香艳的美人外,没有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