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不但酿酒的历史源远流长,酒器生产同样具有十分悠久的传统。最早的酒器,可能是兽角或竹木制一类的粗糙器物,后来发展为正式的陶制器皿。在古代,器具生产往往反映着一个时代手工业制作的水平。商周时期,酒器生产呈现了多样化的特点。尤其是青铜酒器,盛极一时,明显占据了主要地位,经常被设置于祭祀盛仪和燕享重典,逐步成为国家礼器的一种显着标志。据说商代贵族特别崇尚以尊盛酒,尊的政治地位仅次于当时“国之大器”的鼎,因此对持尊者的身份做出了严格的限制,除一国之主外,“相邦”或同等级别的人才有资格用尊行饮,这部分人的社会地位相当高。现代汉语中的“尊重”一词,基本源于此义。
①尊者举解,卑者举角。我们现在统计出的青铜器大致有五。余类,其中属于酒器的占了一半,且大多数是用于祭礼等仪式的专项礼器。《礼记·礼器》称:“礼器,是故大备大备,盛德也。”特别强调礼器对礼教体系的外在表现性。又凡“宗庙之祭,贵者献以爵,贱者献以散,尊者举解,卑者举角。”对于行祭者的身份做出了十分明确的划分。按照当时的进制,盛酒一升为爵,二升为觚,三升为解,四升为角,五升为散。
爵,状似鸟雀,敞口,是一种常见的饮酒器,相当于现在的酒杯。器的前面有向外倾酒的流槽,后面口沿是缩成雀尾形状的尾,口沿上面立有两柱,底下圆腹,撑以三个高尖的脚足,在器身旁侧还备有琴,以便手持。在商周奴隶主贵族的墓葬中,爵几乎是一种必备的随葬品。人们现在常讲的“爵位”“爵禄”等词,系由此物衍化而来。
觚,侈口,阔底,腰细而身长,口底均呈喇叭状,四面有棱,最初是三棱,后来发展向多棱。春秋时期,礼乐崩坏,有的觚变成了圆形,孔子不禁叹道:“觚不觚,觚哉!觚哉!”(《论语·雍也》)从一件小小的礼器,引发了对礼制废弛的由衷感慨。
觯,初似尊但形制小,腹状介于椭圆与长方之间,周代有四角形和方形两种,春秋以后,器身趋长,类于觚。多数有盏,饰以角骨者称“角觯”,饰以象图形者称“像觯”。另据《周礼·考工记》载,如果主人以爵款待客人,客人便以解来回敬。爵与解的容量合起来是一豆,一豆肉与一豆酒,相当于中等人一顿饭的食量。
角,状似爵但投有流槽和立柱,前后都有尾,且两尾对称呈现两失角状,有盖。贵族中身份较低者常持此器。
散,又称,和爵的样子差不多,但体形更大,圆口,无流无尾,有两柱一娶,腹底设三足,较爵简单。
这里所讲的都是饮酒器。可以看出,商周贵族饮酒习俗中的一个特点是以小为贵,尽管角、散的容量较大,却不为身份高贵者所重,在隆重庄严的仪典上,贵族王室成员使用什么样的饮酒器,也是对他相应的社会地位的承认和证明。
②尊在阼,尊在西。除饮酒器外,另有一类重要的青铜酒器称盛酒器。《礼记·礼器》规定:“庙堂之上,想尊在阼,尊在西。”尊,有方形、圆形两种,状似坛,兼可盛水。宽肩,双耳,有盖,特别在两侧下沿设有一处鼻钮。《诗经·国风·卷耳》的“我姑酌彼金尊,维以不永怀”,指的就是以盛酒。尊指尊中饰镂云雷纹者。阼,古代指东面的台阶。周代礼器的设置以西方为尊,阼属前代器种,而尊则是周代器种,因此前者被放置在比较次要的地方。此外,盛酒器中还有卣、彝缶等。
《诗经·大雅·江汉》载:“尔圭瓒,柜曾一卣。”
“柜曾”是一种用黑黍酿制的香酒,气味芳郁,专用于祭典,所谓“天子以鬯,诸侯以薰”,惟君王才有资格享用。《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载,周襄王派遣使臣去晋国颁发策书,任命晋文公担任诸侯的盟主,并赏赐给他一大批贵重的物品,其中就包括一卤“巨鬯”,这在当时被视为一种品位极高的荣誉。圭攒是用来挹取柜巴的勺具。赐鬯之后,必须随赐圭攒,就像我们现在常说的配套产品,否则的话,便违背了礼数。
具体来说,卣的样子是细颈,深腹,椭圆形口,圈足,有盖和提梁,因此又称“提梁卣”,属于比较重要的盛酒器。
总之,在商周时期,青铜酒器在制作工艺和生产数量上都达到了空前的程度。特别是作为专用的礼器,造型细腻,纹饰繁缚,体现出鲜明的时代特征,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