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闪金镇度过了一段紧张却很平静的生活,凶手没有再度作案,却也再没有暴露出任何一条线索,杜汉虽然很无奈,却也只能满足于这平安的现状,可是好景并不长,半个月后,有几个出逃的人回来了,是跑着回来的,每个人的手里都牵着一个漂浮在天上的气球,在连接着闪金镇与暴风城的官道上,那五个逃亡的人在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迈步略带踉跄。杜汉正站在制高点,突然觉得这几个人不对劲。掏出侏儒王送的工程学望远镜,他想要仔细观察一下,可是待他看清楚后,脸色立即变得非常难看,
“闪金卫队!出去把他们拦住!”
后来的结果是那五个人没再回到镇子上,而当时参与执行这项任务的每个人都突然变得抑郁起来,似乎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有的就索性辞掉了这份体面又荣耀的工作,躲回家闭门不出。
……
几名卫士跑过去,还没靠近就听到了嬉笑的声音,还都想这几个逃亡者还有心思乐呵,可是靠近了一看就都吓软了腿,逃亡者的脖子上都没有脑袋,而他们的脑袋都由一根绳子拴着,飘在天上冲卫士们挤眉弄眼呢,嘴里还不时的笑出声来,细长的绳子紧紧的捏在每个人的手里,身体步伐十分不稳。卫士见这景象,都被吓得失去了主意,攥着剑柄的手只是越攥越紧,手心沁出了汗。
军令如山,带头的卫兵是托马斯,他最先回过神,大喊一声,冲向那几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凌空挥舞佩剑,也不知道划破了什么,耳畔传来几声惨叫随即归复了平静,连笑声都没了。几名卫兵睁眼一看,地上横七竖八摆着几具尸体,脑袋都不知飘去了何处,只有尸身的手里仍是紧紧的捏着绳头……
许多年后,闪金镇的史官这样记载道:“某某日,出逃者的尸体被送回来,均没有头部,草草处理后装进棺材,端正地摆在家族墓穴深处,静静地被人们遗忘。”而实际上埋葬的时间却都已经是他们死亡的两个月之后了,在这两个月内发生的事情,却被禁止记录下来,那是闪金镇最黑暗的一段历史。
逃亡者的死讯并没有第一时间传达到死者的家属,杜汉要求每一名执行任务的卫士严守秘密,此次保密工作落实的非常好,消息丝毫没有走漏,因为几乎每一名当事人都被吓得濒临崩溃,发自内心的不愿再提起当时的所见所闻,唯有托马斯表现出了过人的勇气,牢牢地压抑住心底的恐惧,仍然坚守在岗位,而且在关键时刻的英勇表现深深得到了杜汉的欣赏。
其实,杜汉之所以隐瞒这一重要的突发事件,是出于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大雨袭来前的乌云压境,重大灾难发生前的异象,确实,正如杜汉所料,仅仅只过了一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杜汉曾派出了一支六人组成的闪金镇边界搜查队,对镇子外围的区域对可疑的线索或人进行全面的巡视搜查,这天本是预定搜查队返回的日子,杜汉仍像往常一样精神紧绷地观察着闪金镇四周的动静,有六个钢盔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暴风城的印记在这个头盔的眉心位置显得分外夺目,几乎是同时,这位治安官发出一声惊呼,此时的六个头盔也正如气球一般浮动在空气中,十分刺眼的代表了死亡的绳索牵连着头盔的下部,顺着绳索往下看,果然是六名卫士的身躯,无头的身躯,仍在踉跄奔跑着。杜汉一时间竟忘记了派人去拦截,他只是在心里将搜查队的六名兄弟的姓名在心中快速而又悲伤的默念了一遍,他们为了镇上父老的安危,冒死外出侦查,被一个可能他们至死都没见到过真面目的凶手杀死了。六名兄弟生活中的音容笑貌也出现在杜汉脑海里,虽然这是一位曾参加抵抗兽人战争的硬汉子,面对这样的情况仍是忍不住动容,大手攥成了拳头,咯咯作响。
六副身躯各自扯着尚在头盔里的脑袋,以一种一份滑稽的诡异方式,已经越跑越近了。再有不远就能够为肉眼所观察到了,如被镇上的居民看到,那又将掀起一场大规模的动荡。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六个摇晃的身影停下了脚步,跌坐在地,几秒钟之内化作一团黑雾,升到空中,与六颗头颅一起越升越高,随即看不见了。杜汉默默地放下了望远镜,心中波澜万丈,悲痛万分,六名士兵竟然尸骨无存,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可惜魔鬼没有给杜汉喘息思考的时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曾迈步出镇子的逃亡者都接二连三的回来了,死亡方式完全相同,都是跑到距离镇子不远的地方,化成黑雾,而且这一切都为镇上的居民所看到,死者所剩下的都只是衣物,而那些衣服也没人有胆量去捡,哪怕是亲属。只有最初的五名逃亡者因为被斩断的绳索反而幸运地保全了躯体,灵柩中还有物可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