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秘老人 往事知多少 (1)
沐叶残把包裹放在一边，道：“芸等一会儿我们就要启程了，我想再去做一件事，你在这里等我好吗？”昙芸道：“沐大哥要做什么事？”沐叶残起身略微惆怅，半响才道：“师父送我的那把昙芸剑，之前已经断了，这一路我想敌人不会少，必须要随身带把剑，我想去叫人随便帮我做把。”昙芸道：“这样啊，那芸一起和沐大哥去。”说着起身拉着沐叶残的手就要往外走，沐叶残反拦住道：“芸你在这等等就好，我只是去去就来。”未等昙芸回话，沐叶残已经踏出门外，须臾不见身影。昙芸心中一惑一疑，却也无奈，只得听话在屋里等待。沐叶残离开广陵堂之后，沿着街道一路左顾右盼，忽地看到前面有一间铺子，上面硕大的“铁”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烁烁，远远就听见“砰砰砰”的击打声。沐叶残心下兴奋，急急走过去，见有一个长发盖过半张脸的中年人正一锤一锤，击打着火坑上未成形的铁器。沐叶残好声道：“请问这位老板接不接一个时辰的生意？”“一个时辰？”铁器店的老板用极度沙哑的声音回道。“恩，一个时辰铸造一把剑。
”沐叶残正色道，铁器店的老板愣了下，停下手中的活，伸手揭开垂盖在眼前的苍发，定眼看着沐叶残：“佣金多少？”“一百两。”铁器店的老板脸色一变，良久才道：“好我接，不过单凭我一个人无法完成，必须有一个人来帮我。”沐叶残微笑道：“你看我怎么样？”“只要你有手帮我鼓风就可以，钱不必那么多。”铁器店老板风趣地道。沐叶残笑道：“老板真爱开玩笑，手每个人都有，钱就未必。”铁器店老板也笑道：“少侠更爱说笑，好了，先不说这些了，现在就过来帮我，不然一个时辰没办法完成。
”沐叶残点头正要过去，这时从另一边也走来一人：“老板帮我打一把铁剑要快，就好一个时辰内完成。”那边由于阳光正面照来，沐叶残一时睁不开眼睛，故而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听得出说话者是一位女子。却听铁器店老板一词半语地道：“鹤大小姐，这……，不好意思，这位少侠……。”说话断断续续，仿佛有为难之处。等到铁器店老板说完，沐叶残侧身换了角度，方看清那人原来是鹤晓莜，两人相视一眼，都同时笑了。“原来是晓莜姑娘。”沐叶残道。“恩，沐少侠也在这里打剑？真是太巧了。”鹤晓莜微笑道。“哦，原来你们认识啊，那这就好办了，鹤大小姐你朋友刚刚要小的一个时辰帮他打一把剑，现在您又……，不知可否商量下，看谁先打，免得为难小的。”
铁器店老板为难地道。鹤晓莜向沐叶残微笑道：“这么凑巧，我爷爷刚刚才叫我来帮沐少侠打造一把剑，没想在沐少侠也来打造，既然这样，那晓莜此来算是多余的了。”沐叶残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晓莜姑娘先坐着休息下，我帮老板打好，在一同回去如何？”鹤晓莜道：“既然来了，不如晓莜也帮沐少侠鼓风。”，沐叶残一思，道：“人多力量足，这样也好，可以更快完成。”于是二人转身来到鼓风处，邻身拉着鼓风机开始鼓风，铁器店老板则执锤开始敲打红通通的铁条。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鹤晓莜一脸涨红，汗水如雨，滴滴坠下，沐叶残有些惭愧：“算了晓莜姑娘，还是让我来吧。”说着另一只手握住鹤晓莜原来握的地方，此时其手尚未移开，正巧握到鹤晓莜的手腕，鹤晓莜一惊手不禁一缩，两人相视，皆一阵尴尬。鹤晓莜便退在一旁，看着沐叶残鼓风。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店门口那桶水陡然“哧”的一声，一缕蒸汽飘然而上，铁器店老板把手中的剑高举，让阳光照在剑身上：“恩这把剑虽然是赶时间打出的，但是并不普通。”说着把剑递给沐叶残：“来少侠这把剑送你。”沐叶残一奇，以为铁器店老板说错，便还是拿出一百两银票，刚要给铁器店老板，其急忙阻住：“你既然是鹤家的客人又是鹤大小姐的朋友，那这把剑我就不应收你的钱。”沐叶残一怔：“这怎么可以。”“诶噫，刚刚我看鹤大小姐和你一起鼓风的样子，就知道少侠和鹤大小姐关系不浅，平日多亏鹤大小姐经常关照本店，我在收你的钱，那太过不去了。”鹤晓莜一愣，忽转讪然，沐叶残看着鹤晓莜，又听铁器店老板这一说，有些苦笑不得：“老板你既然不肯收钱，那下次有机会在下再一并算给老板。”看着天色，对鹤晓莜道：“晓莜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现在就回去吧。”鹤晓莜点头示意，铁器店的老板到店里面取出合适的剑鞘送给沐叶残，当下二人收拾好，便一同回到广陵堂。
这时昙芸已经收好东西和鹤九莲等人在门外等待，见沐叶残和鹤晓莜一起回来都迎出，鹤九莲看了下沐叶残手中的剑，问：“沐少侠怎么样？鲁轩子的手艺还不错吧？”沐叶残一惊，道：“鲁轩子？”鹤晓莜走来道：“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位就是鲁轩子。”“原来那人就是深得鲁世公真传的鲁轩子。”沐叶残恍然大悟。“恩，秦国时鲁公所创的各种奇异的打造方法，后来撰写成书，遗传给鲁世后代。”鹤九莲说着伸手把沐叶残手中的那把剑拿来，拔出一看，连连点头赞道：“果然是把别致的剑。”说完把剑还过，道：“沐少侠这些是给你路上用的，还有一封信，到时候你要亲自把这封信交给皇上。”边说边从马总管那里取来递给沐叶残。“时候不早，晚辈就此告别，鹤前辈保重。”沐叶残作揖一一道别，忽又道：“对了萧前辈他人？”鹤九莲道：“我这凤儿逍遥惯了，喜欢独来独往，刚刚还说要和大师们一起前往河间府，转眼间又让老夫和大师去，自己一晃连人影都不见了，唉，他人就是这样。”沐叶残略点着头：“那我两就此告别。”言毕转身拉着昙芸离去，但见鹤晓莜站在一旁，又停下了脚步，微笑道：“晓莜姑娘谢谢刚才你的帮忙。”鹤晓莜示意未答，但眼睛中却微微透露着一丝别样的神色。
二人离开苏州广陵堂之后，一路往北走，昙芸忽然道：“沐大哥你觉得晓莜姑娘人怎么样？”沐叶残一愣，奇然道：“芸你为什么这么问？”昙芸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看你今天看她的眼神特别不一样，我想她应该是有出众的地方，沐大哥才会这么好奇，盯着不舍得眨眼。”沐叶残急道：“芸你说什么啊，我和晓莜姑娘只不过是一天未完的朋友，哪有什么别的关系。”“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干嘛那么紧张，还说到什么关系，分明是心中有鬼。”昙芸不悦地道。沐叶残一听更加急了，连连解释，却越解释越黏糊难化，昙芸一声闷气扑出，转身自己走了，沐叶残一见急忙跑过去，于是两人在路上一前一后，一个生着闷气，一个左右呵护解释，转眼间三天过去了。这一日两人离开扬州后继续向北前行，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四下里冷风卷地刮起，沐叶残忙用身子护住昙芸：“芸我们还是快找个地方躲一下，这天快要下雨了。”昙芸本不想理他，但这几日沐叶残百般谦让，任由自己呼来唤去，当下又见其如此紧张自己，心中不由偷笑，假意绷着脸：“你要躲你自己去好了，我才不想跟你在一起。
”话毕，天空轰隆一声，一道狭长的闪电在远处山腰的上空擦过，那震耳欲聋的响声震动着四周的一切，昙芸一惊身子不由一颤。沐叶残急忙紧紧抱住，半响搂其一起向西处跑去。雨滴滴嗒嗒下了起来，二人一步一步在泥烂的水路上飞踏，一直跑了很久，突见远处有一座草房，沐叶残大喜：“芸你看前面有座屋子，我们就到里面躲一躲。”话才说完，二人刚好来到门口，沐叶残连连敲了数下门后，里面方传出一个老人的声音。“来啦来啦，别把门敲坏了。”老人边说边走来把门打来，一阵厉风立时伴着雨冲进屋里，沐叶残一愣，看着那老人的眼神，仿佛似曾相识。“两位快进来吧，外面雨大风急，别着凉了。”说着一把将沐叶残拉进，那手劲时强使弱，莫不是武功高强的年迈隐士，便是身有疾病正当打之年者，眼下避雨要紧，沐叶残也没有多想其他，一把先让昙芸进了屋，自己方随后进入“老伯伯不知道怎么称呼？”沐叶残问。“老朽叫，老朽姓贾，名字多年没人叫了，有说没说又有什么分别。”老人一说一顿，方把话说完。沐叶残道：“哦，谢谢贾老伯收留我俩。”贾老人驼着身咳了几下：“两位先在这里坐下，老朽去给两位煮些姜水，以防着凉。”
贾老人说着便向里头走去。沐叶残弯腰在地上清了块干净的地方，挺身对昙芸道：“芸你先在这里休息下，我想贾老伯很快就会回来。”昙芸不加理会，自己坐了下来，但见沐叶残依然站着，偷偷一笑，故意装着还生气的样子，沉声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啊，这里地方这么大，让我一个人坐着，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对你很苛刻。”这一路两人虽是同路而行，但昙芸自广陵堂一直生着闷气，不肯和沐叶残说上半句话，这时突然说了这话，沐叶残心中不禁很是高兴。于是连忙挨着坐下，这时那贾老人正好从里面走出来，手里好捧着一碗姜汤，老人乐呵呵地道：“两位先喝口姜汤。”沐叶残起身把姜汤接过，转身蹲下递给昙芸：“芸来先喝口姜汤。
”昙芸忽地想起当初在树林，莫长汀递来的清水，沐叶残也是第一个先给自己喝，心中一阵感激，眼睛里微微一湿。“怎么了芸？”沐叶残奇问。“没，没什么。”昙芸摇着头道完，一手接过，先轻轻抿了口，起身递到沐叶残面前：“沐大哥你也喝一口，小心着凉。”沐叶残不知道昙芸为什么生气，但此时这话足以说明其心中的气尽消无一，接过喝了一口，心中总于舒了口气。“两位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老朽刚刚已经帮二位准备好了，请随我来。”此时天色更暗，贾老人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借着微弱的火光当先走进另一间屋子，沐叶残回头道：“芸我们一起跟贾老伯去吧。”昙芸点头示意，于是二人便随之而去，屋里四壁皆材，地上枯草层层叠起，贾老人道：“两位不嫌弃的话，今夜就在这里休息下，外面风大雨大，还是明早在启程的好。”沐叶残恭敬地道：“贾老伯谢谢你。”贾老人用沙哑的嗓音呵呵一笑：“老朽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可以到外面找我。”
说着向沐叶残看了一眼，那眼神里再一次迸发着一种别样的气息，须臾转身向外走出。过了一会儿，沐叶残走去弯腰把原本用等量枯草铺成的草床，翻过铺成一块，另一张则只剩下薄薄地几层，继而四下整理，大事完毕，沐叶残双手拍了拍身上的粉尘，转身笑着道：“芸，今晚你就睡在上面。”说着指着那厚厚的一边，昙芸讶然道：“啊？那你呢？”沐叶残笑着走到另一边，一蹲抱头躺下，乐道：“哎呀，这里比较舒服，芸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翻过身子，背对昙芸，一者是不想说谎时那心虚的脸色被其看到，二者是不想让昙芸看着为难。昙芸心中暗自感动，却不敢动以声色，当下轻轻坐了下来，过了很久方有睡意，这才依着墙角入眠。屋外一夜风雨，呼呼不时咆哮着，但二人却一睡不醒，一直到了三更时分，沐叶残才在睡眠中依稀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忽地惊醒，睁大眼睛四下环顾，只觉那怪响是从贾老伯屋里传来的，于是起身轻轻向外走去，揭开门帘，怪响更加清晰，确实是从贾老伯屋里传来的。
沐叶残蹑着脚，偷偷来到其屋门口，刚要伸手去揭开一小块来看个究竟，蓦地里一只手按了下沐叶残的肩膀，沐叶残慌忙回头，忽地转惊为喜，是昙芸。“芸你怎么……？”沐叶残奇然问。“你忘记我的轻功比你高的吗？”昙芸轻声得意地道。沐叶残夹指与嘴前示意小声点。沐叶残伸手轻轻揭开门帘，二人齐头向里面望去，只见那贾老人正坐在一块很矮的木桌前，埋头专心致志地在写写画画，时而放下手中的墨笔，双手研着磨，时而把写好画好的东西，捏着角一口一口吹着，刚才所发出的怪响正是研磨时发出的声音。二人收回，都同时疑云大起，沐叶残低声道：“我们先回屋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