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教师公文包-趣联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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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江山名胜(3)

福建漳州市北,从章水、贡水合流处到万安县界赣江一段,共有十八滩,其中之一为惶恐滩。(这就是文天祥《过伶仃洋》诗中所说的惶恐滩),有人从地名引起联想,写了一联:

危滩共指名惶恐;古县空闻号万安。

抓住两个地名作对比,自然成对,可见出作者的构思是很精巧的。

丹霞山别传寺联

韶关市仁化县的丹霞山,是我国有数的名山之一。那里的丹峰霞彩,秀林丽水和纵横庙宇,曾倾倒过多少骚人墨客。山上的别传寺有一联云:

风过竹林犹见寺;云生锦水更藏山。

它铺染出丹霞山的气派,联中的锦水,即绕丹霞山而过的锦江,此江四季流碧,澄澈可人。

此联的作者今释澹归,俗名金堡,浙江杭州人。明崇祯庚辰年间(1640)进士。清兵入关后,坚持抗清,曾任永明王的礼部给事中。抗清失败后上丹霞山削发为憎,是一位爱国志士;后来被清政府开棺戳尸。

顾复初题杜甫草堂

清代诗人顾复初为成都杜甫草堂写了一联:

异代不同时,问如此江山龙蟠虎踞几诗客?

先生亦流寓,有长留天地月白风清一草堂。

唐代大诗人杜甫,在中国人民心目中永远占有崇高的地位。他生活在唐朝由盛转衰的时代,正值国家多难之秋,颠沛流离的生活,使他和人民的命运紧紧地连结在一起,激发他写出了许多不朽的诗章。“国家不幸诗人幸,赋到沧桑句便工”,这真是千古不易的箴言。这一联写得很好,以“龙蟠虎踞”来表现诗人的崇高历史地位,以“月白风清”来描绘草堂的清幽环境,是十分凝练的。

秦始皇陵对

东北学者孟宪纲,过始皇陵写了一副对联:

揭竿一鼓乌云去;垂统千秋老梦空。

上句将秦皇的暴政喻为“乌云”,点出陈胜、吴广揭竿起义、摧毁了秦皇朝的故事;下句指出秦始皇企图万代千秋统治中国的梦想落空。概括力很强,力度也足。

英德宝晶宫妙联

韶关英德县城南九公里处,有一新辟的游览胜地——宝晶宫。这个洞长二公里,宽一公里。洞中钟乳怪石环谲,各肖物像。有的像回龙惊天飞舞,有的像珊瑚在碧海下漂摇……处处仿佛流泉飞瀑,环佩叮咚,悦目赏心。洞中饰有许多不同颜色的电灯,在明暗不同的光照下,人们好像走到了一个变幻无穷的神话世界。

不久前,诗人李凌冰到宝晶宫一游,灵思飞动,曾撰一联留念:

云雨巫山情脉脉;梦魂洛水意绵绵。

他撇开了实景,只写感受,将游宝晶宫拟比为游巫山、洛水。写完后,意犹未足,又挥毫再写一联:

瑶池倒泻峨嵋雪;玉磬幽鸣伯雅弦。

上句写洞中形如泻雪的钟乳,下句写幽泉的鸣响。“伯”雅“,是人们所熟知的古代音乐大师——伯牙。

这两联对仗相当工整,想象丰富,状物生动传神。款款情深,给人以艺术美的享受。

鼎湖山庆云寺新联

莲花历劫香初地;云液飞泉响万峰。

近年来,凡是到广东肇庆市鼎湖山庆云寺游览的人,无不为这副新楹联所吸引。楹联的字体为隶书,苍健有力。联中意思,既艺术地点明了庆云寺的盛衰史,也概括地描绘了眼前的景色,意境深邃,给秀丽的江山增添了情味。这副对联从创作到书写都由一人完成,并用私蓄请人雕刻,这个人就是著名中医、爱国民主人士梁剑波先生。

白天鹅宾馆联

广州白天鹅宾馆自落成以来,每天吸引着不少海外华侨、港澳同胞和国内人士。大厅垒砌石山,山上有一亭,厅柱挂着这副对联:

故人情重一江水;南国春深万树花。

上句紧扣宾馆的位置(在珠江畔),下句紧扣宾馆的地域(南国)。以”一江水“来象征”故人情重“,以”春深万树花“来象征祖国新时期的繁荣昌盛,都很传神。对联饱含着祖国人民的温馨之情,激发游子怀旧思乡之心。造语优美,形象鲜明,堪称上乘之作。

五层楼三联

广州越秀山五层楼有一名联:

万千劫危楼尚存,问谁摘斗摩星,目空今古?

五百年故侯安在,使我凭栏看剑,泪洒英雄!

此联乃清代与曾(国藩)左(宗棠)同时的”中兴“名臣彭玉麟所撰,辞雄气壮,堪称粤中第一名联。

胡汉民在广州任”代理大元帅“时,亦曾有题五层楼一联:

五岭北来,珠海最宜明月夜;层楼晚望,白云犹是汉时秋。

此联嵌”五层楼“三字,写景、抒情,亦饶情趣。原联用《曹全碑》隶体书之,后佚去。解放后五十年代初吴子复以《礼器碑》体式补书于楹。

六十年代后期,香港《大公报》副总编辑陈凡,亦曾为五层楼撰过一联:

百尺楼凭遍栏干,极目古云山,问国族几经隆替?

一江水洗清霾瘴,手悬新日月,信人民才是英雄!

气概似更胜彭联,且具历史感。可称是适合新时代的新对联。但有某刊推荐此联时,误”国族“为”国旗“,是亦可列入校对之笑话也。

朝云墓联

亚洲电视播出的《龙的家乡》,介绍惠州西湖。谈到惠州西湖,当然免不了要谈及苏东坡和他的侍妾朝云。苏东坡是五十九岁那年(1094)被贬惠州的。其时东坡的继配夫人王闰之已经去世一年(王闰之是东坡元配夫人王弗的堂妹,王弗在东坡三十岁那年就已死了),几位侍妾已散去,随行只有朝云一人。朝云死在惠州,时只有三十四岁。东坡为她营墓地于惠州西湖栖禅寺之后山。

后人建一小亭于墓前以为纪念。亭内名人所题的联语甚多。最著名的一副是清代伊秉绶撰的。伊在嘉庆年间曾任惠州知府,惠州的东坡祠就是他重修的。亚洲电视那辑《龙的家乡》,也有录影这副对联。联云:

从南海来时,经卷药炉,百尺江楼飞柳絮;自东坡去后,夜灯孤塔,一湖烟月冷梅花。

联中的一些”本事“,仅就所知,略加注释。”经卷药炉“句出于苏东坡赠朝云诗。朝云初不识字,后从东坡学书诗,不但字写得好,而且还能做诗,并略通佛理。有一天东坡见她读《乐天集》,因戏作诗赠之云:“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玄。阿奴络秀不同老,天女维摩总解禅。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扇旧因缘。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阳云雨仙。”苏东坡初来惠州时,住合江楼。此楼为当时惠州城小东门之城楼,面对东江与西江之汇合处,固而得名。伊联之“百尺江楼”即指此楼。

题朝云墓的名联还有两副,可以一谈:

(一)

湖山有幸藏香骨风月多情伴美人(二)

芳冢尚如新,尺地足为山水重;玉霄清不寐,半天疑有癿环来。

“湖山有幸”“风月多情”一联脱胎于岳坟名联:“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模拟得也很有韵味。不过上下联都是从“正面”来写朝云,似乎有点犯了“合掌对”的毛病。(岳坟这副名联则是上联说“忠”,下联说“奸”,对比分明。)

据说苏东坡在惠州时曾写了一首《蝶恋花》词,词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词成,叫朝云唱。朝云歌喉将啭,就泪满衣襟,唱不下去。问其故,曰:“奴所不能歌,是’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也。”不久,朝云就病死了。

惠州苏东坡祠联

惠州苏东坡祠在惠阳城北自鹤峰下,祠中佳联甚多,选谈几副。

(一)

明月皓无边,安排铁板铜琶,我欲唱大江东去;春风睡正美,迢递珠崖琼岛,更谁怜孤鹤南飞。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是苏东坡《念奴娇》一词的名句。他尝问人:我词比柳永如何?对曰:柳郎中词只好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拍,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铜琶,高唱“大江东去”。此是上联出处。下联的“迢递珠崖琼岛”,则因东坡又曾被贬雷州、琼州也。

(二)

小住忆坡仙,几经瘴雨峦烟,依然是风月当头,罗浮对面;凭栏俯城郭,尽此落花飞絮,最难得岭南春驻,江左人来。

(三)

我久住西湖,晴好雨奇,曾向春堤吟柳色;公连渡南海,珠崖儋耳,何如此地近梅花。

苏东坡咏杭州西湖诗有“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之句,上联即用此诗诗意。苏东坡来惠州后又被远贬海南岛,这是下联的“本事”。

杭州苏东坡祠联

杭州苏东坡祠,在孤山之麓,是清代嘉庆年间建的。嘉庆四年,阮元任浙江巡抚,因西湖向无东坡专祠,遂由他倡仪,属下道员秦小岘始创建之,主其事者则是县令华秋槎(瑞璜)。祠成日,阮元题联云:

欲共水仙荐秋菊长留学士住西湖阮元此人甚喜舞文弄墨,他做云贵总督时,曾因改云南昆明大观楼的孙髯翁长联被滇人讽讥,但此联则还算写得不错。

华秋槎亦有联云:

泥上偶然留指爪故乡无此好湖山苏东坡有诗云:“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上联即用东坡原句。

宋神宗时,东坡曾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因此黄州也有一座苏东坡祠。黄州东坡祠有张之洞题的一联:

五年间谪宦栖迟,试较量惠州麦饭,儋耳蛮花,哪得此清幽山水?

三苏中天才独绝,若尚论东坡八诗,赤壁两赋,还是公游戏文章。

海南岛苏公祠

有一年中我到海南岛作八日游,同行的有海南行政区旅游局副局长唐世文和文联副主席朱逸辉,他们都是海南通,对海南岛的山川、人物、掌故等等,无不熟悉。游览各处名胜古迹时,得到他们的讲解,令我得益不少。尤其是对苏东坡在海南岛的事迹这一方面。

曾经到过海南岛的文人,最著名的大概应推宋代的苏轼(东坡)了,他是在北宋哲宗绍圣四年(1097)被贬来海南岛的,在儋州居住三年,曾写下“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古真吾乡”的诗句,可见他对海南岛的喜爱。

海口市近郊的北固山建有纪念苏轼的苏公祠,据《琼州府志》记载,东坡贬儋,路经此地,曾“指凿双泉”(后来一泉已废,只存现之浮粟泉),泉水质佳,汲者甚众。元代在此地开设的东坡书院,遗迹尚在。周围山坡起伏,林木苍翠,有溪涧、拱桥、坊牌、园亭、假山点缀,风景幽美,为海南岛游览胜地之一。厅堂圆柱挂有楹联云:

此地能开眼界何人可配眉山此联系该祠在1915年重修时朱为潮撰的,解放后请广州书法家麦华三教授重书。苏轼是四川眉山人。以“眼界”对“眉山”,妙绝。

美睡诗成遭宰忌

苏公祠是明代万历年间在元代的“东坡书院”原址上重建的,先后多次重修,现在的苏公祠东侧门还有“东坡书院”匾额,题东坡书院的佳联甚多,选谈几副。

谢尚莹联云:

危身何事南迁,只一句美睡诗成,妙语竟遭时宰忌;远谪几曾北返,讵四载居儋录就,除书欲遣逐臣回。

上比说的是苏东坡被贬海南的原由。绍圣四年(1097),苏东坡在惠州写了一首题为《纵笔》的七绝:“白头萧散满霜风,小阁藤床寄病容。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此诗传至京师,宰相章惇(苏东坡的政敌)见了“春睡美”那句大不高兴,因为苏东坡在惠州本来就是被贬的,章惇认为他被贬而居然还如此之识“叹世界”,遂将他再贬儋耳(今儋县)。到了元符三年(1100)正月,哲宗死,徽宗即位。五月,朝命苏轼改移廉州(今广西合浦县)安置。这是下联“本事”。“除书”即这道将苏轼调任的朝旨。苏轼离儋州赴廉州时,途经澄迈县通潮阁,作诗云:“馀生欲老海南村,帝遣巫阳招我魂。杳杳天低鹘没处:青山一发是中原。”以天帝喻朝廷,以招魂喻招还。

谢尚莹另一题东坡书院联云:

公来四载居儋,辟开海外文明,从此秋鸿留有爪;我拜千年遗像,仿佛翰林富贵,何曾春梦了无痕。

苏东坡有《和子由渑池怀旧》诗云:“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上比即用“秋鸿”以喻东坡。下比亦有本事。东坡在昌化,一日出游,遇一老妇,问之:“世事如何?”答曰:“世事如春梦耳。”东坡问:“何如?”答曰:“内翰昔日富贵,一场春梦!”坡然之。

用这一典故入联的,还有苏骏烈一联:

北宋负孤忠,春梦一场,忘记翰林真富贵;南荒留雅化,清风百世,辟开瘴海大文章。

谢树椿联云:

岂徒黎子追陪,人更从文教昌明,见当日雪鸿不偶;非是荆公善妒,无故假兹游奇绝,博先生诗酒馀欢。

下比从反面着笔,颇有新意。然东坡谪岭南时,王安石已去世,此联殆沿小说家语耳。

汪国霖联云:

高人庭院故依然,何时载酒寻诗,重约田家笠屐;学士文章今见否?此地标奇揽胜,请看大海风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