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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把握现在

《春风化雨》是部描写师生关系非常深刻的电影佳作。罗宾·威廉斯在片中所饰演的约翰·基廷老师是个勇于表达的最佳典范。他在一所校风极为保守的寄宿学校执教,学生个个严肃拘谨,脑筋死板,但他以突破传统的教法启发了他们的心灵,鼓励他们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正如基廷所言,这些年轻学子没有自己的梦想和野心,他们只是遵照父母的安排和期望,争取好成绩,将来才能成为医生、律师、银行家来光宗耀祖。这些脑筋已僵硬的学生并没有想过,自己真正想成就的是什么。

影片中有一幕是基廷带着学生,来到摆着早期毕业生照片的大厅。他指着架上的照片说:“你们看看这些照片,这些人也曾像你们一样雄心万丈,也曾想有一番轰轰烈烈的作为。这已是70年前的往事,现在垂垂老矣的他们,有几个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有几个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这时基廷走到学生中间,低声跟他们说了一句:“Carpediem,把握现在!”

起初学生们都觉得这位新老师言行诡异,但很快地,他们开始思索这些话的重要性。对于这位开启心灵、带领他们寻回梦想的老师,学生们心中满是尊敬与爱戴。

每个人生来都有传播欢乐的能力,无穷无尽的创造力,以及旺盛的生命力,只是我们将这些天赋隐埋了。

这出剧中有个叫那克斯的学生,情窦初开,爱上了一个妙龄少女,可惜的是这女孩已名花有主了。那克斯为她神魂颠倒,但始终提不起勇气去接近她。这时他想起了基廷老师的名言:把握现在。他决定不再继续单相思,他若真有心,就该采取行动。果真,他大胆地跨出第一步,向女孩表达了心中的爱意。在这追求的过程中,他曾被拒绝,曾被对手打歪鼻子,也曾遇过许多难堪的挫折。但那克斯不愿放弃自己的梦中人,仍是继续坚持,最后他的深情与关怀终于感动了女孩。虽然那克斯没有一张帅哥的脸孔,但他以一片真诚,仍赢得了佳人芳心。那克斯在情场上赢了漂亮的一仗。

同样的故事也在我身上发生过。我曾在宠物店认识一个女孩,可爱的模样令我十分着迷。她小我几岁,生活圈与我完全不同,我们其实没啥话题可聊。但这些都不重要,我就是喜欢跟她在一起;只要她一出现,我的眼前就亮了起来,而她似乎对我也颇有好感。

当我探听到她生日快到时,我决心邀她那天出去。我在电话旁呆坐了半小时,心里犹豫着该不该拿起话筒。终于拨了号码,但铃声未响前,我又将电话挂断。像是初次坠入情网的小伙子,既期待佳人的青睐,又担心受到拒绝的伤害。我脑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她不会看上你的,别痴心妄想了。”但我衷心期盼能陪她过一个难忘的生日,所以我还是鼓足勇气打了电话给她。她在电话那端感谢我的邀请,说她那天已另有计划了。

刹时间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脑中的那个声音此时又响起,叫我尽早放弃,免得自讨没趣。但我仍按捺不住强烈的思绪,一上心只想将感情对她表露。

我到店里买了张生日卡片,然后写了几句浪漫的祝福话语,准备拿到她工作的宠物店送给她。当我走到大门,心中又开始担心:“万一她不喜欢你呢?万一她拒绝你呢?”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我决定先将卡片藏在衣服下,如果她对我态度友善,我就把卡片拿出;要是她表情冷淡,那我也不必多此一举,以免发生被人拒绝的窘况。

我进去和她聊了一会儿,但看不出她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又开始局促不安起来,心想干脆转身离去算了。正当我准备踏出门口时,脑中突然浮现出《春风化雨》那一幕,我想到了那克斯,和基廷老师的名言:“把握现在!”面对着心仪的女孩,我有千言万语想表达,但又害怕对她剖心后会碰一鼻子灰。这时我自问:如果我自己都没勇气追求所爱,那我又怎能叫他人坚持梦想呢?况且顶多被拒绝,又有何大不了?任何女性收到浪漫的生日贺卡应该会很高兴,我决定“把握现在”,就在下定主意的那一刻,我全身又充满了勇气,果真意念能够创造力量。

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满足平静……我应该学习敞开心胸,付出关爱,不求任何回报。

我从衣服下拿出卡片,转身走到柜台交给她。就在递出卡片的那一刻,我感到莫名的喜悦、兴奋——还有疑惧(沛尔斯说恐惧是“兴奋得暂停呼吸”,不过我还是完成了。)结果你猜怎么样?她只是淡淡地说声“谢谢”,然后将卡片摆在一旁,连拆开看看都没有。我的情绪降到了谷底,满心的失望与沮丧。我宁可被当面拒绝,也不愿她毫无反应。

我礼貌地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但我一踏出店门,心情却觉得豁然开朗,一股发自内心的满足感像电流般地传遍全身。对于我的心意,她接受也好,拒绝也罢,至少我已克服了心理障碍向她表达。也许我的做法看来有些蹩脚,而我做到了。(福克斯曾说:“该做的事,硬着头皮都要完成。”)我终于了解,我向她坦白感情并不是想求得一个结果,我也不曾希冀我的付出能换得她正面的回应。

此时我心中有着长久以来未曾感到的满足与平静,并且深切领悟到这件事带给我的启示:我必须学习敞开心扉,对他人付出关爱而不求任何回报。也许我最初的动机是想和这女孩有进一步的交往,但后来我的收获却是对自己有更深刻的了解。基廷先生会引以为荣,但最重要是,我很骄傲自己能做到这点。

我后来再也没有见到那女孩,但那次的经验改变了我的一生。我了解到人与人之间能够互动,全凭一个爱字。只要愿意付出关爱,你身旁的世界便会明亮起来。

我们总认为,自己没人爱是最可悲的事,但实际上,不去爱人才是我们痛苦的根源,人类可说是上天创造出来去散播关爱的生物,唯有爱人,我们的生命才能显现光彩。世俗的想法总让我们以为,幸福是来自他人给与的关爱。这种想法不但反其道而行,同时也是造成诸多问题的根源。事实上,当我们不计回报地付出爱心,我们的内心才会有真正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