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上次到波兰华沙的旅程中,当我说我们想去拜访病人时,这使领着我们30个从加州圣帝欧人性自觉机构来的市民外交家的导游吃惊不小。
“别再带我们看美术馆和天主教堂!”我说,“我们要和病人见面!”
这个导游名叫罗伯特,他说:“你们在开我玩笑?你们一定不是美国人,可能是加拿大人。美国人才不会有这种要求。我们看过‘朝代’和其他的美国电视剧,美国人对这些病人不感兴趣。告诉我实话吧,你们是加拿大人还是……英国人是吧?”
令人难过的是,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很正经。我们也是!在关于“朝代”和其他电视剧和电影的漫长讨论后,我们承认,是的,有很多美国人骄傲自大,但有更多美国人不是。我们再次要求罗伯特带我们和人们碰面。
罗伯特带我们到一个为年长女性设立的疗养院。最老的女人已经100岁了,她们说她是一个很有素养的老人。她以各种语言朗诵诗歌给我们听,虽然有时首尾不太连贯,但她的优雅、魅力和美丽已展露无遗,且她不愿让我们离去。我们被护士、医生、服务人员及医院的行政人员陪伴着,在这间收留有85个老妇的疗养院欢笑、握手。有些人叫我“爸爸”,要我拥抱她们,我照做了。当我看见在她们衰弱的身体中美丽的灵魂时,我不断地流下眼泪。
我们拜访的最后一个病人最令我们震惊。她是医院里最年轻的女人,奥加只有58岁。过去8年,她一直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拒绝起床,因为她深爱的丈夫去世了,她也不想活,这个女人曾是一个医生,8年前曾企图跳火车自杀,火车辗断了她的两条腿。
当我看着这个丧失许多东西、走过地狱之门的妇人时,我克制自己的悲伤和同情,跪下来亲吻和触摸她的双腿,好像有一股冥冥中的巨大力量叫我这么做。当我如此做时,对她说的是英文。不久我发现,她的确知道我在说什么。但这无关紧要,因为我几乎记不得我说了什么。总之是与她的痛苦和她的失落有关的感觉,并鼓励她使用她的经验,在未来更慈悲地帮助她的病人。在这个大转变的时刻,她的国家比以前更需要她。因为她的国家千疮百孔,所以她必须回到现实生活中来。
我告诉她,她使我想起一个受伤的天使,而在希腊神话里,天使叫angel,意谓“爱的传递者,上帝的仆人”。我也提醒她,天使没腿也能飞。15分钟之后,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哽咽了。我抬头看到奥加叫人拿轮椅来,脸颊泛红,8年来她第一次决定离开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