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走上雅座,面朝千面鬼,道:“药王,让你久等了,还望宽恕。”
凌霄这声致歉,一下子冲走了千面鬼方才所有的急躁和怒火,反而多了些许不安,“哪里哪里,在剑圣面前,我千面鬼又岂敢托大,说宽恕剑圣之类的话,方才是我冲动,失礼了,失礼了。”
千面鬼赶忙退回了自己的座上,双手还擦了擦额头的汗滴,可见他甚是害怕凌霄的武功和威望。
凌霄朝着一众人抱拳说道:“众位掌门,老朽方才为一急事所耽搁,怠慢了各位,还望海涵。”
诸位掌门瞧见凌霄诚声致歉,便都不便再追究什么,纷纷起身笑道:“哪里哪里。”
“老朽今日请得众位豪杰在此一聚,是有一事想要当众宣布,并征求大家的意见。众位也都知道,老朽蒙众位豪杰推举,居剑圣之名已数十载,虽有心维系江湖各派,但无奈年事已高,实乃心有余而力不足。故此,今日我想开设擂台,择一少年拜入我门下,传授武功,他日若能武有所成,也可托付大事,以定江湖。”
听得凌霄的话,众人无不吃惊在头,议论纷纷。
“什么?剑圣想要收新弟子?”
“剑圣要退隐江湖?”
“这剑圣如此决定,到底是何意?”
四大弟子虽对此消息早有耳闻,但听到师父亲口宣称,还是不免吃了一惊,转而脸上挂满了失落,幽灵剑法恐怕与自己无缘了。
“剑圣,不知您想如何选择新弟子?”一中年男子起身问道。
“老朽是这样打算的。众位掌门从各自所带徒弟之中推举一人,而后在正院之中的擂台上决胜,分三个回合,每一回合过关者方可进入下一回合,三关皆过的人比武斗剑,最终胜者可拜入我的门下。当然,众位掌门如果觉得此举不妥,也可不举荐本门弟子上擂,如此也可多给其他门派机会。还有,老朽收得新徒之后,会赐予‘青红’宝剑,以为兵刃。”
“啊,‘青红’宝剑?如此一来,这弟子日后岂不是要天下无敌了?”人群之中又是一片嘈杂。
“听着,这次可是一个绝好机会,倘若你们能拜剑圣为师,将来必定傲视江湖,千古留名。”有些掌门叮嘱身旁的弟子。
的确,且不说这凌霄的剑圣身份和武功,就是那柄“青红”宝剑,若得之,也能声名江湖。若是有幸能拜得凌霄为师,这弟子将来必定武功盖世,继承新一代剑圣的名号。如此,这弟子原来的门派和掌门也必定能名声大震,一跃成为江湖大派。
此刻,众位掌门的心中都是这般念头。
一长须老者不知对身旁的弟子说了些什么后,就站起身来说道:“我神独派赞成剑圣的提议。”
神独派也是江湖大派之一,这长须老者名叫秋鼎风,掌管神独派已有三十年了,当初峨眉推举剑圣一役,他也在其中,是一个颇有资格的江湖前辈。
其他掌门本就心中盼着将门派发扬光大,这秋鼎风都无异议,织自然也就纷纷应了。
“我太极门也赞成。”
“我魔山派也无异议。”
各派掌门皆众口一词。
凌霄见众掌门皆认同此事,便笑道:“好,如此甚好,明日正午,各位掌门带着选好的弟子在正院开始比试。”
众人纷纷散去之际,凌霄对着四位意欲离开的弟子招手道:“流沙,乘风,秋雨,飞花,你们四人且跟我来。”
四位弟子听得师父唤之,便都驻足回头,跟上了从雅座偏门处走出去的凌霄。
“你们四人先后拜师于我,我日夜授教你们武功,前后一起有十五年之久,你们虽非我生,却如我所生。如今,你们各自都创立了门派,为师甚觉欣慰,盼着日后你们能继续光大门派,为江湖安危出力。”凌霄坐在中央的木椅上,意味深长地嘱咐着站在下面的四人。
“师父,我们四人必会牢记您的嘱咐。”木流沙道。
徐乘风站在下面,眼睛瞧也不瞧凌霄,兀自盯着地上,仿佛心有不满。
凌霄瞧着,早已猜透了徐乘风的心思,道:“乘风,你是不是有话要与为师说啊?”
徐乘风抬起头,刚欲开口,便被木流沙的右手打了一下。
“二师弟。”
“流沙,无妨,让乘风说说,为师也想听听他的想法。”
徐乘风咳了一声,眼睛盯着凌霄,道:“师父,弟子是有话说,弟子不明白,我们四人跟随师父多年,感情深厚,方才师父也说了,将我们当作您的亲生儿子般看待,那为何您不将幽灵剑法传于我们,反而要新选一名弟子呢?”
其他三人静默不言,但徐乘风这番话却也是说出了他们的心思。
凌霄定了定神,沉思了一会儿后,叹道:“唉,乘风,不是为师不肯传授你们四人剑法,而是这幽灵剑法你们根本无法驾驭呀。”
徐乘风越发地不解了,又续着追问道:“师父这话是何意?难道凭我四人的武功修为还学不了幽灵剑法。”
凌霄起了身,缓步走到四人跟前,来回踱步,道:“幽灵剑法,为师花了十年时间才想出了全部剑招和心法,被推为剑圣之后,又每夜静思苦练,又过了十年方能完全驾驭这幽灵剑法。如今,这套剑法已经达到出神入化之境,招式变换莫测,非常人所能修炼。”
木流沙问道:“师父的意思是我们四人进境未到?”
“你们四人现在已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剑法也已经颇有火候,但确实还未到能习幽灵剑法的地步。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能学习幽灵剑法。”
“师父,是哪两种?”先前未开口的葛秋雨也耐不住问道。
“这第一种人,乃是功力极其深厚,能诱出青红宝剑的灵气并且压住幽灵剑法招式中的霸气,若不能,便会被剑法反噬,走火入魔。这第二种人,要生性善良质朴,心无杂念,不贪不骄不怒不恨,如此便能净化剑法中的霸气,并为其所用。当然,这第二种人必须是领悟力极强的人,否则便无法透彻剑法的玄妙和宝剑的灵气。”
凌霄走到木流沙前面,道:“流沙,你虽心地善良,武功也有所成,但你领悟力不够,加上年岁也已不小,实难修炼。”
木流沙点了点头,“是,师父,弟子明白。”
“乘风,你虽年轻一些,也不贪不骄,功力尚可,但你性格冲动,容易发怒,若将剑法传授于你,怕是会让你走火入魔。”
徐乘风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对自己的性格倒是看得恨透,只能无奈点点头。
“秋雨。”凌霄又踱步走到了葛秋雨跟前。
“师父。”葛秋雨望了一眼凌霄。
“你跟乘风一样,虽然你着装外表看似冷静,但也是容易冲动。”
“师父说的是。”
“哦,对了,你这衣服怕是有些年头了,稍后且换了去吧,如此才有掌门风范,总得穿得体面些不是。那木棒你就留着吧,毕竟是你爹娘留给你的遗物。”
“好的,师父。”葛秋雨道。
到了水飞花的面前,凌霄忽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又道:“飞花,你是四人中最晚拜我为师的,虽然相貌堂堂,但有哑疾缠身,性格有些孤僻乖张,悟性也没有你二师兄和三师兄强,为师也不能将剑法授之于你啊。”
水飞花一直认真听着,凌霄音落后,他便一个劲地点头,又指了指自己,一个劲地摆手。
“你能明白为师的用心,也就是了。”凌霄转了身,又坐到木椅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