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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难不死,乌云藏日

阮天书带着弟子往山下寻去,李大壮等则向着更高处搜索。月夜虽有光线照耀,但此处满是树木野草,加上怪石嶙峋,想要找到一人,谈何容易。阮天书、李大壮等人虽一直高声大喊乔羽的名字,可除了阵阵回音,始终不见乔羽的踪迹。寻了约有半个时辰,李大壮等人个个声音嘶哑,口干舌燥,纷纷停下来歇息。

“大师兄,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也不是办法啊。”一弟子叹道。

李大壮弯坐在石头上,望了望四周,“说的也是啊,这样找估计找一夜也找不到。萧羽这小子,大半夜的去了何处?害得我们这一众人好生寻找。这小子总是添乱,要是待会儿找到他,我非得揍他几下消消火。”

“大师兄,萧羽该不会是偷偷弃我们水流门而去了吧?”又有一弟子问到。

李大壮摇了摇头,“不会,刚开始我也这么想,可后来想想又不可能,这小子费了那么大力气才跟着我们来到峨眉山,此时离开,不是前功尽弃么?再说,这里山高路险,又是半夜,他胆子那么小,估计你就是赶他下山他也吓得哆嗦。”

李大壮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微弱的喊声,“救命啊,有没有人呐?快来救我呀。”

李大壮等人静下来侧耳听去,有弟子呼道:“大师兄,好像是萧羽的声音。”

“嗯,我也听见了,好像离这里不远,咱们顺着声音的方向去看看。”李大壮话一说完,便起身带着一行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缓步走了过去,边走边细听,生怕错了方向。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便发现前方是一悬崖,已经无路可走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呐?这里有人快死了。”那声音颤颤巍巍,越发地弱了下去,好像没了气力。

“师兄,这声音好像就在附近,可这里分明一个人都没有啊。”一弟子道。

李大壮直了直身子,满脸困惑,“是啊,这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可连个鬼影都没有,莫不是咱们出现幻听了?”

这悬崖其实就是方才乔羽跳下去的那个悬崖,只是乔羽并不是真的跳了下去,而是落了几米后,趁机抓住了崖上生出的几根藤条,死里逃生。先前遭遇两个黑衣人之际,乔羽便先快速地看了一眼崖边,他发现下方不远处就长着拇指般粗的藤条,如此他便定下主意,与其被那黑衣人杀死,倒不如搏上一搏,趁着落崖的瞬间,抓住藤条,逃出生天。幸而,他手法倒也迅速,成功地抓住了藤条,并顺势藏与了凸起的石头下方,旁人从崖上往下看,雾气弥漫之下的夜里视野范围极其有限,如此他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捡了性命。乔羽明白,这样抓住藤条自是无法坚持长久,便使了剩下的力气,拼命大喊,这才引来李大壮等人。

乔羽在崖下喊了许久,不觉累到口渴无力,便停着准备歇息一会再喊,可他刚一停,便听见崖上李大壮的声音了。

“大壮师兄,我在这儿,我在悬崖下边儿。”

李大壮在崖上忽听见乔羽的喊声,便快步走到了崖边,可他向下看去,除了雾气茫茫,什么也看不到。“萧羽,你在哪儿呢?”

乔羽见李大壮未瞧见自己,便想了应是凸石挡住了视线,于是,他用脚蹬了一下崖边,“呼”地一声便荡了出去。

“大师兄,我在这儿,你看到了吗?”乔羽费力地抬起了头,隐约看见李大壮正低头左右看来看去。

李大壮弯着腰,忽看见崖下冒出一人影来,再定睛瞧了瞧,确是乔羽。

“萧羽,你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怎的跑这儿跳崖来了?莫不是有啥事想不开?”李大壮见已经找到了乔羽,便也不着急了,反倒是调侃起他来。

李大壮不着急,可在崖下悬了许久的乔羽早已是焦急难耐,生怕藤条断了,坠入万丈悬崖,因而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大,大壮师兄,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我这都快掉下去了,你,你还是速速救我上去吧。”

李大壮也本想早些将乔羽就上来,可转念又想到乔羽之前的种种贪懒耍滑,便又打消了立刻救他上来的主意。

“萧羽,我这大师兄平日里待你如何啊?”李大壮插了双手,眯着眼睛问到。

乔羽转了转眼睛,脑筋里无数种回答涌了出来,“嘿嘿,大壮师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了,平日里待我就如亲弟弟一般,好不让人暖和。”

“放屁!”李大壮猛地睁开眼睛,朝着崖下骂去,“你这小子,以为编些好听的谎话就能让我拉你上来?想得倒挺美!我告诉你,你平日里不是鬼点子多吗,今日我就是不救你,看你如何上得来。”

乔羽一听这话,心里便明白这李大壮是在明着跟他较劲,谁让他先前得罪李大壮太多了。

“算了算了,不救就不救,想不到你大壮师兄竟是这般无情之人。唉,我萧羽只能叹自己命苦了,想不到我年纪轻轻,今日竟要摔死在这荒山野岭,可惜啊!可悲啊!可叹啊!师父,弟子不能再服侍您了,您老人家多所保重,我且去了,不过,到了地底下,我也会保佑您老人家长命百岁的。”乔羽兀自哭诉着,情真意切,仿佛真要死了一般,只是,他这眼角连口水都没有,装得实在是不像。

“行了,别再装了,萧羽,你以为师兄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吗?少在那给我哭爹喊娘的,我不吃这一套。”李大壮早已看穿乔羽的把戏,便直接拆穿了。

“怎么了,大壮?是不是找到萧羽了?”后方突然传来阮天书的问声和脚步声。

李大壮回头一看是阮天书,便问道:“掌门,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阮天书走上前来,道:“我带着弟子们朝着下山的路找了好一阵,久久寻不见萧羽,便想着他可能是朝着山上去了,我这才上山来寻,又听见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看看。怎么,我方才好像听到了萧羽的声音,你找到他了?”

李大壮偏了偏头,顿声道:“这,这..”

“师父,我在这儿,我在崖下面。”乔羽在崖下听见阮天书的声音,心喜有救了,便高声朝着崖上喊去。

阮天书听见崖下传来乔羽的声音,不免一惊,向前急走了两步,“萧羽,是你么?你为何跑到崖下面去了?”阮天书朝着崖下望了望,恰好看到荡出来的乔羽。

“师父,我被两个黑衣人追杀,不得已才跳的崖,多亏了祖宗保佑,才捡回一条命来。师父,你快救我上去吧,我快撑不住了。”

阮天书见乔羽生死悬于一线,便急忙对着李大壮说道:“大壮,快,去找根绳子来。”

李大壮摊开双手,无奈道:“掌门,这大半夜的你让我去哪给你找绳子啊?”

阮天书一听,又急道:“哎呀,你不会去找点藤条来啊。”

李大壮满脸不情愿,因为他想耍弄一下乔羽的计划泡汤了。

“你,你,跟我来。”李大壮指了两个弟子,就带着他们去了旁边寻藤条去了。

没一会儿,李大壮和两个弟子便带着一大捆藤条回来了,那藤条也很是粗壮,承受两三个大汉的重量绝对无患。

“快,把藤条放下去。”阮天书招呼道。

李大壮和两个弟子把藤条捋了捋,一把便抛下了山崖。

乔羽正泛着迷糊,突然从天而降一把藤条下来,赶忙伸手死死抓住藤条,崖上的人感觉到乔羽已经握住藤条,便使力往上拉,没一会儿,乔羽便踉跄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萧羽,来,快上来,没事吧?”阮天书一把扶起乔羽。

乔羽慢慢起了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没事,师父,我命大,死不了。”

“要是没有我们救你,你恐怕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了,到时看你命还大不大。”李大壮在一旁绷着脸说道。

乔羽听得这话,顿时有些不快了,“大壮师兄,你不救我反倒是在这里说风凉话,刚才要不是师父来了,只怕这会儿我还在崖下吊着呢。”

阮天书一听还有这般事情,便责问道:“大壮,萧羽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大壮面对阮天书的责问,有些尴尬,便只管挠头,“掌门,这..”

“大壮啊,我以前也曾告诫于你,你是大师兄,对待师弟们要亲如兄弟,你怎么就没记在心上呢?如今,你连同门师弟都不想救,是要我这水流门后继无人么?”

阮天书这话甚重,吓得李大壮连连摆头,“没有没有,掌门,我怎么敢呢?我..”

“师父,我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大壮师兄肯定也不会真的不救我,只是一时找不到绳子而已,是吧,大壮师兄?”乔羽见李大壮被阮天书责备得有些哑口无言,也不忍再追究什么,便出声想替李大壮解围。

“大壮,是这样吗?”阮天书问道。

李大壮知道乔羽的用意,这般退让,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再得寸进尺了,便急忙道:“是的,是的,掌门,我就是因为找不到绳子才迟迟没能把萧羽救上来。嘿嘿,嘿嘿。”

李大壮这两声傻笑,尴尬严肃的气氛顿时散去。

“好了,人也找到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庙里吧,明日还要参加集会呢。对了,萧羽,待会儿路上你跟我说说是如何掉下崖的。”

“好的,师父。师父,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当时可凶险了..”

乔羽边走边跟在阮天书身边说着坠崖的经过,一行人也都缓缓下山,朝着破庙去了。

“如此说来,明日各派的弟子都有危险了。埋剑庄?埋剑庄?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个门派啊。”阮天书听了乔羽的描述,不禁有此一问。他行走江湖也有几十年了,江湖上大小门派他几乎全都知道,可这埋剑庄却从未耳闻。而且,从乔羽的话里可以听出,那两个蒙面人武功十分高强,又心狠手辣,只怕明日的集会上风浪难平。

“师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乔羽问道。

阮天书思了一阵,“明日我们一早上山,面见凌霄,告知他此事,好让他有所准备。”

“嗯,如此可行。”乔羽点了点头。

空山鸟语,六月的峨眉山天亮得很早,乔羽等人睡了没多久,天边便泛出了鱼肚白。阮天书先行出了庙门,打了个哈欠,睡意好似刚刚离开不久。乔羽和李大壮也接二连三地走了出来,不是半眯着眼睛,就是伸着懒腰,想来是昨夜的一番折腾搅了美梦,精气神儿都没了。

“走吧。”阮天书招了招手,示意弟子们跟着上山去往剑圣居。

乔羽戴上了斗笠,拎着宝剑,便随着众人上山去了。

走了有半个时辰,太阳已然升了起来,周围绕着几抹黑云,时而遮了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