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他拉府回来,若安就迅速地采用十字绣法完成了几个荷包,惊掉了和亲王府上下一干人的眼睛珠子。
吴扎库氏很惊讶若安的荷包绣得新奇又迅速,最重要的是若安绣出来的花样终于能让人认出来了。
不过,若安刚得意没不多久,就被吴扎库氏责备是投机取巧,并且赶她进宫把荷包送给乾隆他们。
若安只得领命,拿了令牌进宫。因为她说话讨喜,乾隆也是很喜欢这个养女的,所以赐了令牌下来,叫她没事多进宫。虽然若安对此在心里吐槽了乾隆好半天,但是这个令牌若安却是在一番假意推辞后心安理得得接受了。乾隆脑子抽风,随意进出宫门的令牌都可以随便赏赐,但毕竟这个令牌除了进宫,还有别的用途不是?为了方便以后自己做些什么,这个令牌还是留着吧。若安心想。
“和婉给皇额娘请安。”若安进了坤宁宫,甩帕给乌拉那拉氏皇后行礼。
“是和婉啊,快起来。”乌拉那拉氏皇后明显的憔悴了不少。
若安起身,看到乌拉那拉氏皇后的脸色很差,皱着眉环视了一圈坤宁宫,发现家具摆设都换了不少,原来比较温馨的摆设都换成了贵重大气的,整个坤宁宫都变得严肃了不少。
“皇额娘,您这是怎么了?”若安心想,自己不过是十几天没进宫,这是出了什么事?
“公主,您这几日没进宫不知道,皇上要晋令嫔为令妃呢!圣旨都已经下了,就等着下个月行册封礼了!”乌拉那拉氏皇后半响不说话,容嬷嬷急了,也不管若安年幼,就这样说了出来,“这后宫妃嫔,哪个晋位不是有孕生子熬资历?偏她魏氏就特殊!什么都没有,还说动了皇上给她晋位?我呸!”
“容嬷嬷,慎言!”若安听容嬷嬷越说越不像话,乌拉那拉氏皇后也不阻止,只得自己打断了容嬷嬷,“容嬷嬷,你是皇额娘的乳母,就更应该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这宫里,皇额娘最亲近信任倚重的就是你,你不思为皇额娘分忧解难,反倒在这里给皇额娘着招祸!”
“公主……”容嬷嬷不但没得到理解,反倒被训斥,感到很委屈。
“容嬷嬷,后宫之中的危险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比我清楚。令嫔是皇阿玛的妃嫔,你应该称呼她为令嫔,而不是魏氏。皇阿玛想要给令嫔升位分,皇额娘都不能直接反驳,否则就是妒忌不贤,容嬷嬷你又有什么立场去咒骂?你别忘了,在皇额娘心里是是皇额娘的半个额娘,在我心里你是半个长辈,但在皇阿玛心里,你只是个奴婢!你如此口无遮拦不知尊卑,往小了说是丢了皇额娘的脸面,往大了说,就是皇额娘容不下皇阿玛的妃嫔!”
“奴婢知错!”被若安这一顿劈头盖脸地骂,容嬷嬷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冷汗不由得的冒了出来,跪在地上向若安请罪。
“容嬷嬷快起来,”若安不敢受礼,赶紧拉容嬷嬷起来,“我刚才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想叫您警醒过来,您只是心疼皇额娘,一时钻了牛角尖了。不必这样。”
“可是,可是皇后娘娘她……”容嬷嬷把若安当成了主心骨,求助地看向若安。
若安不想说太多,但被容嬷嬷这么看着也没法子了,只得说道:“如今妃位不满,皇阿玛总是要升个妃子的,这出身低,又没有子嗣的妃子总比身份高贵有子嗣的妃子好吧?皇额娘是后宫之主,谁能越过她去呢。”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偏偏是魏氏!”乌拉那拉氏皇后哭了,“为什么要是那个洗脚婢!”
“皇额娘,您也说了不过是个洗脚婢,您和这么个奴才置的什么气!”若安上前撒娇,“和婉今日进宫是有东西送给皇额娘的!皇额娘快猜猜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总不会是你的刺绣。”乌拉那拉氏皇后被若安逗得破涕为笑,打趣若安道。
若安不乐意了:“皇额娘!您也嘲笑和婉的刺绣是不是?和婉今天送给皇额娘的,还就是绣活了!您先去洗漱一下,和婉就送您一个和婉亲手绣的荷包!”
“好啊,皇额娘还是很期待和婉的荷包的。”乌拉那拉氏皇后勉强对若安笑了笑,和容嬷嬷走了。
有小宫女上来伺候,若安叫她们退下了。主殿只剩下若安一人。若安皱着眉想,这回玩脱了,皇额娘他们一时不觉得什么,可总会有回过味儿的时候。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再怎么聪明,也不会聪明到这份儿上来。该怎么办呢……
“和婉,你的荷包呢?”乌拉那拉氏皇后笑着进来,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皇额娘。”若安把荷包奉上。
“呦,这荷包的绣法倒是新奇。”乌拉那拉氏皇后看到荷包,惊奇道,“原来和婉也能绣出个样子来啊?”
“皇额娘!”若安跺脚,“您欺负和婉!”
“皇额娘哪里欺负我们和婉了?”乌拉那拉氏皇后逗若安,“和婉难得送个荷包给皇额娘,皇额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欺负和婉?”
“皇额娘,您,您……”若安说不过乌拉那拉氏皇后,干脆一甩帕子,“和婉找兰馨姐姐去!”
“你兰馨姐姐去慈宁宫找晴儿了,正好你去给太后请安。”乌拉那拉氏皇后慈爱地看着若安,“我也乏了,你去吧。”
“皇额娘……”若安有点不安。
“乖和婉,让容嬷嬷送送你。”乌拉那拉氏皇后并不打算说什么,只是示意容嬷嬷去送若安。
“皇额娘,和婉告退。”若安行礼,打算稍后去问问容嬷嬷。
若安和容嬷嬷一直走到坤宁宫门口,若安站住:“容嬷嬷,皇额娘这是怎么了?”
容嬷嬷恭敬地答:“回公主的话,皇后娘娘这是想开了,不过是有些累了,不碍事的。”
见容嬷嬷这样说,若安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那让皇额娘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皇额娘。”
“是,公主。”容嬷嬷低着头。
若安叹一口气,走了。
等若安走远了,容嬷嬷才抬起头看着若安的背影,眼中竟是敬畏。
“容嬷嬷,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听和婉的话?她不过是个四岁多的小孩子,再聪明又能懂得多少?”见容嬷嬷送若安回来,乌拉那拉氏皇后迫不及待地挥退众人,疑惑地问道。
“娘娘,您也说了,公主不过是个四岁多的孩子,哪里能说出这样的话?”容嬷嬷一脸严肃,“您想想,晋升令妃的旨意才下,宫外还没得到消息,公主进宫之前不会有人教了公主这番话。也就是说,这番发人深省的话是公主自己说的。这番见识,饶是娘娘和奴婢都是差了些的。可是公主却想的得这样通透,这只能说,娘娘,公主……怕是不是凡人。”容嬷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更是贴在乌拉那拉氏皇后的耳边说的。
“容嬷嬷!”乌拉那拉氏皇后被容嬷嬷大胆的猜测吓着了,“那,那和婉她经常接近皇上……”
“皇上乃真龙天子,身有龙气。公主接近皇上却没事,所以公主应该不是精怪。”容嬷嬷知道乾隆对乌拉那拉氏皇后的重要性,连忙安慰道。
“不是精怪,那就是……”
“八成就是仙人了!”容嬷嬷接口,“您想想,公主在满月是皇上有意把公主接进宫里,公主却是离了和亲王和和亲王福晋他们就哭嚎不止。平常人家的孩子哪里会这样聪慧?公主从来不亲近先皇后,先皇后没几年就薨了。您再想想,您还是娴妃的时候,公主就比较亲近您,还时不时地暗示您和奴婢要柔顺,不要争强好胜,结果,您成了皇后之后,时常与皇上争辩不休。这,还不能说明公主的身份吗?”
“容嬷嬷……”乌拉那拉氏皇后明显没了主意。
“娘娘,听公主的,准没错!”容嬷嬷斩钉截铁地说,“公主既然肯提点您,那就是公主愿意帮您。您就放心按着公主说得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