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来时,天真的要黑了,NICK有些担心:“回去这么晚,导演一定要骂人了!”JAMES安慰他:“这也不能怨他——毕竟是领导嘛!不过也不能怨咱们——谁让夜色这么美!所以,只能说造化弄人。”NICK觉得华夏语文在他这儿都无能了:“你上班时间不工作、四处游荡聊大天,居然都能怨到‘造化弄人’上去——JAMES老师,你的道行真不是一般的深呢!”JAMES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满脸荣幸的样子:“过奖过奖!我相信,公孙先生的学生时代也一定是阴奉阳违的一把好手!”
NICK按捺住想掐死他的心,伪善地垂询:“何以见得?”JAMES得意地一笑:“主要是你每次糊弄导演的手法太娴熟,一看就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强化出来的班干部这类特种生物独有的狡诈和圆滑!”NICK的拳头无声地攥紧了!JAMES适时补充道:“不过,难得的是探长哥本质里的纯良和正直尚未泯灭,所以才会对我的行为不耻,尽管五十步笑百步,还是让我看到了中国教育的一线希望。”NICK将头转向另一边,全当他是空气。
一出城市,JAMES加快了车速。晚风拂过车窗,发出沙沙的轻响,近处可见幽暗的绿树,远处难分薄暝的天际,原来暮色也可以这样美。NICK一时兴起:“我来开车,你休息一下吧。”JAMES不想扫他的兴,就跟他换了座位,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NICK的技术还真不错,车子又快又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JAMES故意道:“没想到,你开车还挺专业的,作个专职司机也够格。”NICK笑着回看了他一眼,那神情亲密中带着戏谑,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让JAMES的心神就是一颤!
他转过眼神,从副驾前面的位置上拿起NICK放在那里的手机,随意翻看着。NICK看到了,却没什么表示,继续开车。那种不以为意、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令JAMES感觉自己象是被容忍、被宠着一样,心里甜甜的,嘴巴上还是解释道:“你开车的样子这么帅,不拍下来有点浪费画面啊!”一边真的用NICK的手机拍了一张他开车的相片,然后低头操作。
NICK看他神神秘秘的,问:“你干嘛?”JAMES莫测高深地一笑:“帮你发到微博上,看你会有多少冒牌女朋友跳出来认领这份酸醋!”NICK不以为意地一笑,继续开车。于是NICK在夜色中驱车的画面就这样给拍下来,并发到了他的微博帐号上。一时微博上炸了窝,五分之一的网友纷纷“好帅的司机”,三分之一的网友“我是方向盘”、“我是座椅”、“我是镜子”、“我是手表”,近一半的网友却果断置疑“谁拍的”、“副驾那货是谁”、“深夜谁诱拐了探长”!但果真没有人特别艾特、或者是私信他帐号的,看来如剧组传闻,他真的没有女朋友。
JAMES心情大好,放心地问:“你女朋友呢?怎么没听你提起过?”NICK没理他,JAMES又问了一遍,NICK没好气地:“这么关心我?帮我介绍一个呗!”JAMES忙道:“算了,咱们还是别荼毒良家少女了。”NICK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JAMES叫屈道:“天地良心,哪家少女能伺候得了你!我这媒人还不得三天两头被翻牌?还是省省吧。”没想到,NICK居然没有还嘴,JAMES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感情还真是有点伤感的样子,JAMES心下倒有些不忍了,忙道:“哎,怎么真伤心了?说出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NICK本来不打算理他,但还是说道:“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能我真的不太懂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他这么认真,JAMES倒不好继续开他玩笑了,忙收慑心神,小心地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NICK目视前方,声音里透着认真,表情上却莫名其妙地带出一股天真的呆萌气息:“很多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或者到底希望我做什么。比如,接新神前我其实刚刚分手,就是因为当时她特别激动,说了一大通,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她想表达的核心观点是什么,只是觉得好乱好乱,很烦很烦。当她说她要走了的时候,我觉得太好了,终于可以静一静,大家好好思考一下。但她却很生气,就跟我分手了。后来我想,她可能希望我挽留她,其实我同意她走,并不是要跟她分手的意思,也许男人跟女人的想法就是这么不同。”
JAMES看着他:“其实你当时知道,她如果走就不会再回来了,对吧?你也知道,她希望你留她,你如果留,她就不会真的走了,对吧?”NICK沉默了一下:“是。”JAMES微笑了:“事实上,在你们分手这件事上,甚至在你们之间的关系上,看起来你是被动的,其实决定权一直在你手上。”NICK看了他一眼,没吭声。JAMES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那位女朋友,还是为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