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Z很早就收到小赵的一条短信:看官方微博。他的心莫名就是一沉,果然,官微上赫然用上了正泽的剧照——正是包妈出场时,包正回身双手按公孙泽手臂的那个镜头!镜头里,包正一脸欲盖弥张的调笑,却是半背对着镜头,坦率讲,脸上的表情并不明确;反而是公孙泽的神态——既尴尬又无奈的隐忍——正对着镜头,那感觉不能再粉红!尽管早上八点本来是微博的“安静期”,但这条微博下已经有上百条的评论!
Z走进片场,远远看到W正跟导演在那边争执着什么。他突然怕敢走近W,不知道这个年青人到底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答案,但是,他还有别的路可走吗?哪一条路,那个人都在路的正中间——避无可避;哪一种选择,那个人都是路的出发点和终点——他无从逃避。于是,他只能走上前去。
那边W对着导演,认真措辞着表达自己维护和平的立场:“以公孙泽的性格,他应该不太会跟自己人这么动手,他会比较愿意用正确的方式或流程来处理冲突吧?”原来,他们俩正在讨论今天吴天转狱时检探冲突的那场戏。
导演一瞪眼:“这里不是他想动粗,是检察官在动粗,你搞搞清楚!”
W有点纠结的样子:“导演,我是警察、还干到探长,战斗力上是不是我应该比检察官稍强那么一点?”
导演还是不容置疑的口气:“不!你长于枪战,近身博击不行。”
W努力唤起导演的记忆和良知:“我哥不是教我练过吗?您忘了,有一出戏还专门表现过这个,我当时虽然输了射击,但博击貌似我还赢了我哥……”
导演直接强词夺理道:“那个不一样——只能说你练过,不代表你就练得比他好!”
W继续努力着:“好吧——即使这样,那我能不能不跟他冲突?比如我曲线救国……”
导演直接灭了他的念头:“你还以柔克刚呢!你没事儿吧?在这儿跟我叽歪什么!”
Z一反常态地沉默着,既没有帮W,也没有帮导演,好象他就不在这里。导演似乎感觉到他的情绪,偷偷拉他一把:“怎么了?舍不得对他动武?你没听说过吗:平时宠上天,关键时刻得压得住!不这么来几下,小心你不止薪水没得粘手,晚上回龙图公寓也只能睡沙发……”导演还没说完,被Z一把推开!Z返手一拉W:“你过来一下。”
一到大树底下,Z压抑着怒火问他:“你同意了?为什么要同意他们在微博上捅出来?不要告诉我你想炒作出名!你骗得了别人骗得过我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W本来想张口回答,但看到Z一双眼睛凶神恶煞一般,哪有半分平时温暖睿智的感觉?立时闭上嘴巴,倔强地不发一言。
Z更气了,反而笑道:“如何我不收手呢?如果我利用这种花边来提高我的所谓人气,在微博上消费与公孙美人的暧昧呢?甚至在生活中消费你的所谓隐私,你怎么办?居然就这么全盘交到我的手里,你在赌你自己的事业与前途,你知道吗?”W抬起那双墨样黑的眼睛,那眼里居然是坦然而沉静的伤感,就那么看着Z,依旧不发一言。
对着这样的眼神,Z的心开始乱了,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拿他怎么办?那边副导演已经叫得震天响:“两位大主演,全体百十号人都在这里候着呢,你们俩的私房话能不能等下班回家去嘀咕?”大家都跟着轰笑起来。W的脸色就是一白,看得Z心里一阵不忍:这不是你要的吗?你怎么还在意?你居然也会受伤?还是,你不过演戏骗我的?
镜头前,探长带着警队押解吴天,他的表情镇定自若、俨然大将之风。无论远景、中景还是近景,他的眼睛显得那样黑、那样通透、那样晶亮——明明是那样聪慧、狡黠的眼睛,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
到检察官上场,包正从门外赶来阻拦。
包正:“不能走!”
探长冷冷地:“让开!”
包正坚定地:“我不会让你带着吴天离开这座监狱。”
探长阴冷的目光正对上检察官:“恭喜你!你已经战胜孔雀眼成为我现在的头号敌人。”
包正仍然在做最后的努力:“……我冒着和你为敌的危险也要阻止这件事情,都不能让你改变主意吗?”
探长犹豫了一下,但回看了一眼吴天后,目光渐变凶狠:“让开。”
包正打定主意一样咬紧牙关:“休想。”
探长吼道:“我说让开!”
象是触踫了他的底限——那不为人知的底限——包正前所未见地强硬爆发道:“不可能!”
探长上前一把推开包正,而包正返手扣住他的手臂、猛地用臂肘将他死死地压在墙壁上!两人剑拔弩张,对抗气势简直爆棚!狱警连忙劝架,探长被压着,气愤已极的呼吸和胸口激愤的起伏在检察官手臂的压迫下清晰可见!他的眼睛黑黑的近在眼前,那目光中是不是有着很多自己不知道的压抑和无奈?以及自己明明已经看到的不甘和愤怒?自己给予他的应该是理解和支持,而不是对他的决定妄加评判,甚至在他无力反抗的外界压力上,再额外加上多一重压力!这该死的场景与现实何其相象!
Z的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嘴角却反而带上一丝冷冷的笑意,一语双关地道:“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场!”探长喊道:“放开我!”他的目光凶狠、强悍,甚至反抗的力量强大到几乎推开包正的手,但他的喊声却显得那么空洞、被动,甚至软弱——他也是一语双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