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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昨夜星辰

饭后,NICK提议:“晚上一起去楼顶吧?”JAMES当然同意,却故意问:“为什么呀?”NICK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明天,我就不再是公孙泽,你也不再是包正,不想让这两人再喝一杯吗?一起对着最后一晚的星光,祝这对CP永远在一起,不好吗?”JAMES心中一动:正泽已矣,是时候开始我们的生活了!于是欣然同意。

当JAMES赶到天台时,NICK带着香槟和两只酒杯,已在那里等着他了。那天的夜很静很静,好象世界上只省下他们两个。

NICK突然笑了:“我们对一下时间吧,一起度过这个12点。”JAMES当即领命,两块表调成同步,两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静静等待那一时刻的到来。NICK突然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最后一个机会噢!”JAMES一怔:“其实,我已经……”NICK打断他:“这个我知道——有别的吗?”JAMES想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婚的事,他其实一直相信NICK是知道的,但还是想正式说出来。但被他这样一打断,只好转而又道:“午夜一般最适合求婚什么的,但是说出来又怕你打我……”NICK紧盯着他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马上就不是包正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公孙泽说的吗?”

JAMES恍然,忙说:“公孙泽,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NICK轻轻吐了口气,黑黑的眼睛看着JAMES,认真地说:“好,公孙泽要永远和包正在一起。”举起手里的香槟,两人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这时手表上的指针刚刚好指在12点的午夜时分。

NICK:“喝完这杯,我有话说。”JAMES有些惊讶他的郑重,但还是依言一饮而尽,放下了酒杯。

NICK:“谢谢,你的包正!”低低的嗓音说不出的深沉。

JAMES:“怎么谢?”用他惯用的调戏表情。

NICK:“我把公孙泽交托给了他。”

JAMES:“然后呢……”

NICK:“然后他们可以幸福地在一起。”

JAMES:“那,我们呢?”他的眼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别有用意地开场,希望开始今晚的正式议题。

NICK:“我们把他们留在这里,再也不要打扰他们。”

JAMES:“不,我是说,我们呢?”

NICK:“我们把他们留在这里,再也不要打扰他们。”他一字一句、异常清晰地重复道,同时用他沉静、坚定、清醒的眼神对着JAMES的眼睛说:这是我的决定。

JAMES震惊地望着他的眼睛,终于感觉出他的郑重用意。

JAMES:“你,一直的决定?”

NICK:“是。”

JAMES:“从一开始?”

NICK:“是。”

JAMES:“为什么?你从来就没有给我们机会,对吗?”

NICK:“是。”

JAMES:“所以,你一直让我信以为真的‘我们的开始’——从来就不存在?”

NICK:“是‘此后’,再不会有。”

JAMES:“为什么?”

NICK:“这八个月,是包正与公孙泽的,他们从相识到相知相守,那是正泽的故事,我们只是有幸体验了他们的情感纠缠,仅此而已。曲终,人就散了,就象今夜,所有的星星见证这一刻,我们不再是正泽,那只属于过去。”

JAMES雕塑一般地挺立在天台上,穿过重重夜色望着他,难以置信地发现眼前这个淡定的人,就是过去那个离自己那般近、那般近的那个人,近到他几乎相信自己与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平静地终止这一切?这样平静却霸道地让时间、梦想、生命和呼吸,同时戛然而止!

JAMES:“我能抱你一下吗?”NICK默默地看着他:你抱过,很多次。用你的眼神、你的心,拥抱我、保护我、思念我、懂得我、包容我、调戏我、欺负我、痛惜我……这一切,还不够吗?

眼前,他默默地转身,JAMES突然预感到,他要离去!他就要走了,他想要从自己的心里消失,他想要把自己一个留在生活里,他想要把自己一个人还给外面的这个世界!他一下子崩溃了,突然冲了上去!

NICK感觉到他冲过来,但犹豫了一下,就这一犹豫,被JAMES从后面整个紧紧、紧紧地抱住、勒紧、裹死在怀里!JAMES几乎用尽全部生命的力量将他扣在胸口,完全不计后果、不留余力,象是要用尽全部的爱让他走不掉,让他想撇也无法撇得清、想分也无法分离得了!但如此暴力一般的倾情拥抱中,NICK的身形依然镇定,而JAMES的身体却颤抖得那般厉害!他的心从后面紧紧贴在NICK的心上,身体却几乎抖得与心跳一个频率!分明,隔着身外的世界和体内的血肉,两颗心在一个频率上同步跳动!那跳动象是在用他们独有的语言在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两颗心分离?

NICK微微垂下了头,用只有他们懂得的方式,却在说:谢谢你,爱我!但是,请放手。

尽管在他身后,JAMES象是清晰地看到——就象他通常在明知故犯地耍赖后,温文尔雅地强词夺理——他又在眼前用那种伤感、坚定而脆弱的方式在说: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就要这样做,你不许否定我的决定,不许试图改变我的决定。那表情蛮横、倔强、狡黠而又温顺,每次自己都会放过他、包容他、支持他……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真的不一样!JAMES的心都痛得麻木了,象是明明白白地知道,真相却是:这次也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