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NICK都在笑：“玩大发了吧？你倒是解释解释什么是‘气味’嘛？这不是最新的科研成果吗？那你倒说说看，现在我身上是什么气味？哈哈！下次再让导演抓到，我不信他不收拾你！”JAMES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人收拾呀？”NICK点头：“说对了！”不过他那得意的小眼神有一瞬间使足了劲，还是瞪了JAMES一眼。JAMES狐疑地：“怎么了？”（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就晴转多云了呢？）NICK转回头，淡定：“没什么。”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导演都没再对那件事说什么。
这天的安排是铁三角讨论BUCK夜鹰的新发现，检探争夺小玩命使用权的戏。三个人试着走了几遍，都挺顺的，导演就叫开机了。只见包正不要命地太岁爷头上动土，一下将夜鹰匕首插到了探长哥的桌子上！小玩命儿脸色都吓变了，又担心、又不敢提醒的样子看得人胃酸都要出来了！探长却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只是目光轻瞥在匕首上——果然大将之风！但，可别以为探长因此就大人大量了，按剧情他下面一下拔出匕首，开始与包正理论。排的时候都没问题，但拍的时候，只见探长稳稳地站起来，踱到这边，不急不缓地伸手——突然拔出来，在离包正咽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划出一个优美而凌厉的弧度——然后轻描淡写地问：“怎么样？”吓得包正忙不迭地往后一闪，那表情真心虚，象在说：“小心点，探长哥！这可是刀啊！”真的是好狼狈！接下来，他果断反击：
“……你要用脑子好好想一想……”（你没脑子！）
“……雇一个象你这样身手的人就行了……”（你没身手！）
探长最后回瞪他的眼刀已是雪（血）光闪闪、真的快没黑眼仁了！
一下来JAMES就先发制人：“哎我说，你这刀拔得太明显是故意的！”NICK瞥了他一眼，笑着没说话，JAMES恍然：“你真是故意的！你也想玩大发一把是不是？你就不怕导演说你！”话音刚落，导演的声音就“香飘万里”的过来了：“哎我说NICK，刚才什么都好，就是拔刀那一下是不是没练好还是怎么的你不觉得现场来这么一下太危险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呀你不是提前排演过吗现场怎么没控制住你要知道这是演戏这不是……”NICK的脸色僵了一下，转过头去，再没看JAMES一眼。JAMES一下子怔住了，那转头时一带而过的眼神，黯然中分明写着隐忍，和委屈。
下面是探长审问庞吉和他那个“同性伙伴”的戏，导演和JAMES讨论了一下，决定加一场检控之间的戏。只见探长无可奈何地忍受着庞吉的“冷嘲热讽”，对着他的背影恨恨地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这时候检察官从另一边出现了：“哟哟哟，探长哥，人家不喜欢你，你也不至于这么恼羞成怒的吧？”莫名其妙的揣测加上无事生非的语调，调侃的意味不能更浓！探长气愤又气短地：“你——”这时，检察官瞬间换脸，欢天喜地的表情、笑眯成月牙状的双眼外加十足讨好的语气：“送给你！”手上赫然是一对红色心形的天鹅折纸——两只颈项长长的天鹅相对而鸣，组成一幅红心的图案——什么意思？探长气头上一把夺下，抛下一句“你也是混蛋”——那声“混蛋”，其实骂得很重、说不出的气愤与愤懑，然后转身恨恨地离去。包正虽然皮厚，仍是一脸喜洋洋的样子，但停机后还是忍不住望向他离去的方向——也许，他心里真的想骂？到底，他想骂的这个混蛋是谁？其实，真的只是想哄你开心。
回酒店的车上，NICK独自一人坐在窗边，JAMES仍然坐在他后面一排。车上依然是热闹喧天，但NICK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暗无光线的夜色。JAMES突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NICK微回头，肩上赫然一对红色纸天鹅！NICK：“你不是送我一对了吗？”“我知道你扔了，所以准备了两对。”NICK只好接过去。JAMES殷切地问：“想学吗？我教你。”NICK：“我不交学费。”JAMES热情依旧：“没关系，这回教不会我赔你学费，这样好的老师、这样好的机会，探长哥，真的不学吗？”NICK象是感受到他的好意，突然笑了一下：“谢谢你，我没事。”那勉强的笑容一闪即没，反而更让人觉出深藏在下面的寥落。JAMES转过来坐到他身边：“有些事，不要太往心里去。”NICK一笑：“我知道。其实我很珍惜这次机会，无论怎么样，我都很感谢导演、感谢公司、感谢你。在这行，年青演员没什么选择的权利，都是机会选择我们，所以我只要演好戏，其它的都不会往心里去。因为好的坏的，对于需要机会的我们来说，都是好的。”这些话还是让JAMES有些意外，这个年青人比他想像的要更有韧性、更加坦然，一时他倒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了，只好默默地陪他一起看窗外——却发现黑黑的窗上，只能看到两人在玻璃上隐隐的反影——除了自己，夜色中原是看不到外面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