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加了场戏,是导演临时要求加在第十二集结尾处。拍的是在琳琳家楼下,为提防血眼巨魔再下杀手,公孙泽带队保护琳琳,在琳琳家的楼下守了一夜。而包正则带领小玩命追查乌盆案的杀手,这天跑来跟公孙泽沟通案情进展。
本来,导演是让包正下车后随便说点天气之类的台词,走位到公孙泽的身边去说明乌盆案的进展。那天有些阴阴的,不经意的雨丝随风飘摇,大家都不禁有些缩手缩脚的,气氛也有些压抑。但见公孙泽穿着帅帅的制服领带,外面穿着那件黑色的大衣,烟雨濛濛中将他颀长的身姿衬得诗意般挺拔而又美好。包正本来准备得好好的过场词,一看到公孙泽,不知怎么的,大脑就像短路了一样,打开车门下来时,脱口而出的竟是:“
——今天的天气分外地好呀(众人:好个头,阴雨绵绵呀!)
——空气清爽(众人:很冷呀,并且是阴冷!)
——还飘着点雨丝(众人:我们都快淋透了是啥感觉你知道吗?)
——很适合谈恋爱呀!(众人:¥#@—×~……~×)”
从导演到群众,全体智商都被他的语言逻辑给崩盘了。导演正想叫停,那边公孙泽倒见怪不怪地接了下去:“大检察官亲临现场指导啊?”导演一看接下去了,就忍着没发作。于是,包正走到公孙泽面前,盯着他笑——其实包正也没想到公孙泽真的能接下来,看来是被调戏惯了,果然应对任何变化都自如多了。公孙泽看他笑就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包正就按原来的台词接了下去:“我为你高兴呀……”
本来剧中是要两人并肩走到一边,背向众人去说就好了。但包正不知怎么的,看到公孙泽在黑风衣衬托下瘦瘦高高、清爽干练的样子,一时兴起伸左手揽了他的肩,向一边走去。这虽然与剧情不完全一致,但也差不多,所以公孙泽很听话地由他揽着自己向一边走。包正回头看着他微微笑着的侧脸,嘴中说着台词——他的脸比之前愈发清瘦,显得他的脸两侧都有些塌进去,瘦削的两颊那样明显,令人不觉心生怜惜……搭在肩上的左手不禁轻轻揉了揉、接着微微用力抓了抓,向下按了按,那手象有了自己的感触一般,很自然地向下滑了去,接着便握到了他上臂的位置。包正心里不觉有些异样,不着痕迹地握住了他的上臂,他的上臂有些瘦——刚好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他的肩很宽、但是背却很薄——刚好一只胳臂就可以将他整个人揽住,那种包在臂弯里的感觉,就像环在怀里一样……JAMES嘴里说着台词,但那手就像是会说话一般,将年青、英俊的探长亲密地、自然地带在自己身边,而探长微笑、认真倾听的表情,也像这秋雨,沁人心脾地温润、不着痕迹的诗意、难以言说的亲密。这意蕴一点点,从他侧着的脸庞,水墨画一样渲染到一旁检察官的眼里,所以那眼神更亲密而专注,象是带着温度……
这时,台词快说完了,包正才适时放开手,对上公孙泽转过的目光时,已是一派坦然。于是公孙探长用那双墨一般的、在瘦削的脸上显得更加大的眼睛盯着包正,听他说完乌盆案的窘境,忽然笑了——笑得毫无征兆、却笑得那般绚烂,就像是明艳的春光一下子绽放在萧瑟的秋季,那笑容和眼神,没有人可以抗拒!“我做对了!不管将来怎么样——这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包正听到一个声音在内心说道!心理一放松,他的顽劣立时被激发,他开心得像一个少年,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眉飞色舞地卖着萌,与神态认真而又得意的探长形成一种奇妙的气场——明明有一种气息在镜头中流动,说不出的微妙和美好!而检察官望向探长的目光,却象是要横亘世纪那么长久,象是要把这个人生生地定进生命里,再不放开。
精彩!这个镜头一气呵成!导演先给他们鼓掌,别有深意地笑道:“这将是这部片子的经典镜头之一!就是这种感觉,不错!”大家也纷纷称赞。谁知转过头去,小玩命先开起了玩笑:“探长,被包大哥搂着的感觉怎么样?”公孙泽一怔:“他有搂我吗?”然后询问似的看向包正。包正发挥萌探的本色,眨着眼睛反问:“你想我搂你呀?那就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搂你——不过不许瞪我也不可以给我眼刀!”公孙泽笑了:“算了,还是我搂你吧——你还没我高呢!”大家一时轰笑,倒没说什么,反正是拍戏嘛!本来就要做得过火一些才有看头,都见怪不怪了。
但是,意识到大家的关注点,JAMES自己却有些意外地认真了。回去后,JAMES看回放的时候也发现那些镜头确实有点过,那手揽着公孙泽的时候,已经从搭在肩头搂兄弟的位置变成了扣住上臂搂情侣的位置!他有些窃喜、又有些无奈,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是看到久别的探长,那只手没控制住,就那么自然地滑到了那个位置。看镜头里的NICK,完全在公孙泽的状态里,根本就没有半点这方面的意识,反而很自然地由他搂着走位。他现在还能回味起公孙泽那瘦瘦挺挺的肩膀揽在自己臂弯里的感受,那种感觉,真的很微妙……令人心动的暧昧。只是一搭手就这么多感触,这是多少年不曾有过的感觉?JAMES不由想起,在大学里自己第一次搂着女朋友走在操场上的感觉,好像也是这样,自然、不刻意、却分外亲昵,那么久远——却那么怀念。如果就该是这季节,是否可以再谈一次那样纯纯的、只有两个人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