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S的一番话,还是让包妈有些意外。尽管她一直觉察到JAMES此次态度的不同寻常,但这般清醒、清晰、一目了然地把事情和盘托出,让她反而有一种“大局已定”的感觉,于是包妈换个角度,问道:“他呢?你问过他吗?”JAMES只好有些伤感地摇摇头。
包妈:“万一他不接受你呢?毕竟这种情感还是有些特殊的。”JAMES笑得有些苦涩:“如果他愿意接受我,我会做好一切准备去应对这一切,我会尽心保护他,克服所有这些障碍,我会尽全力解决所有可能的问题,我相信我能让他幸福;如果他不愿意接受我,我也不会勉强他,我会远远地看着他,默默地祝福他,希望他能遇到一个跟我一样懂得他、珍惜他、深爱着他的人,陪着他,一直一直陪着他。”
包妈没有被他双眸中的深情打动,冷静地问:“那你为什么要着急先跟你老婆说?不怕鸡飞蛋打一场空吗?”
JAMES认真地看着她,语气郑重而又真诚:“我需要在有资格的时候,才可以去问他,不然就是在耍流氓,这是对他的冒犯与亵渎。所以,我需要厘清我自己的问题,而不是置他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包妈:“这样对你老婆就公平吗?”
JAMES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对于妻子,我是愧疚的,这么多年在一起,我们是幸福的。但是,当有些事情发生改变的时候,无视或者欺骗,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那同样,也是对她的亵渎。”
包妈:“如果你老婆不介意呢?”
JAMES:“我介意。”
包妈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你把本来简单的事情弄得更复杂了吗?你和你老婆当初也是因为拍戏开始相爱,最后也是打破多少阻力在一起,年龄、地域、文化、家庭背景那么多、那么大的隔阂,你们能走到一起真的不容易!我作为一个朋友看了都觉得感动,相信你的感触更深。这一切,说没就没了吗?”
JAMES的目光沉重起来:“当然不会。这么多年在一起,我们彼此真心付出过、我们曾经那么幸福过,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她是我的家人,更象是我的亲人,有些共有的历史和记忆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但是,有时候不是你喜欢一个人、想对她好,就可以象爱着一样的生活下去。尤其是当你已经知道,那种象是突然发现灵魂的另一半、另一个自己的感觉,你就会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你很难再回到过去那种模式中去,骗不了自己、也不想骗别人。”
包妈话锋一转:“爱情是一个哲学问题,咱们打住!即便你跟老婆分开了,就算你最后跟他在一起,你确定这真的对他好吗?你这么做,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自己?”
这的确是JAMES最难回答的问题,他只有勉强一笑:“我希望跟他在一起,我也自信能让他幸福,所以你说我为了自己是对的;但是我确实没有办法保证这样的人生对他就是最好的答案。也许有一个女孩子,懂他、爱他、照顾他、支持他,他也可以很幸福,也许发展会更顺利,至少会少很多波折和磨难。所以,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会尊重他的决定。最初是我打扰他本来平静的生活,现在我会把决定权放在他手上,我的生活和命运,都由他来裁决。”
包妈想了想:“其实也不必说得这么严重,好象性命攸关似的。其实,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你就没想过?那就是戏里来,最好戏里走!免伤真人。”
JAMES微皱了下眉头,没搭腔。包妈自顾说下去:“你们俩个看上去的确是太默契了,见到的没一个不觉得莫名其妙地般配。但是,谁知道这是你跟NICK之间,还是剧本原设里的公孙泽与包正之间的,只是被你们俩个歪打正着、出神入化地表演出来了?如果是剧中带来的,你这样做反而对NICK的影响不好。我觉得你不要见风就是雨的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咱们可以先判断一下,搞清楚了你再行动也不迟,反正又不急在这一两天?”
JAMES听了微微一笑,想起那日公孙泽低头一笑的样子,心头竟暖暖的、有些小得意,说:“我知道答案,不需要再判断。”包妈眼睛一翻:“你就那么确定?天底下所有男人的一个通病就是自以为是!你觉得NICK是对你JAMES动心、还是对包正动了凡心?”JAMES的眉心一动,却似笑非笑地坦然面对她:“只要他动心,就是因我而起,我会为这份动心感谢他,我就要承担后果,承担责任。”
包妈离开后,JAMES才缓缓张开一直紧握的右手:掌心是一枚已有些变形的红戒指,因为浸润了汗及熨了掌心温度的原故,那红色象枚晕染了血一样的深红印章,躺在手心里,静静地,随着脉搏轻轻地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