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前,在空无一人的律师事务所里,探长沉痛而又悲愤地发表演说:“各位:拿出一点点勇气。不然你们也有可能危在旦夕。帮助那些无辜被伤害的父母,这不只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你们自己。曾经,我一直认为,律师都是卑鄙无耻、毫无底线。但是倪正给了我一点希望。可是现在有人却毁了这点希望,就象捏死一条小虫子那么容易。跟你们朝夕相处、甚至曾经同窗苦读的人惨死街头,对于你们,难道就没有任何意义吗?”检察官深深地凝视着他,为他鼓掌。
导演问NICK:“尽管这里不需要探长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但还是义愤填膺的状态,你怎么好象交待得不够激烈呀?说说看,这一段为什么你会这么处理?”NICK正想精准措辞进行论题“答辩”,JAMES知道NICK肯定能答得上来,但不知怎么,竟带着些小得意地显摆道:“我来说一下,探长你看我说得对不对?”NICK一笑,白了他一眼。导演一看这货这是要赤裸裸地“秀恩爱”的节奏吗?
JAMES已经代他回答道:“公孙泽不是一个热血青年,他在意的是正义、是原则、是勇气,都是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这恰是他内心真正在意的,所以他的讲话,不是简单地在谴责谁,而是同时在与自己的内心对话,所以他更多的是沉痛、是反省、是自责、是求真,所以他离去时的眼神,才那么沉痛和失望。”
导演白了他一眼:“说得一套一套的,那你为什么要为他鼓掌?这回NICK你来,你说得上来吗?”NICK还未回答,那边副导演已经震天价响地喊导演了,导演只好匆匆离去。
NICK转身也要走,JAMES拉住他的手臂:“你还没有回答导演的问题唉!”NICK一笑:“包正想说:‘我要为你喝彩,哪怕只有两个人的舞台。’”JAMES的心通地跳了一下,轻声问:“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NICK好笑地:“你应该问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准确!是不是一个字都不差?”JAMES真有些惊住了,没想到NICK“哈哈”地笑起来,一副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表情:“不会是真的吧?你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一字都不差?那我真通灵了!”JAMES认真地说:“的确一字不差,只是后面还有两句:‘这是你我认定的正义和方向,我们共同的选择。’”NICK的眼睛一亮,却笑得更狠了!
因为妻子今天就要到了,JAMES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敏感的,他突然觉得今天NICK的笑容很开朗、很灿烂——或者说太开朗、太灿烂!JAMES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一丝不安浮上心头。这时,那边副导演叫两人马上去导演工作室。
工作室里除了导演还有一人,却是编剧大叔。导演有些迟疑地开场:“目前我们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三个案件,编剧对我们的进度和质量还是满意的。但是基于现在外面同类题材剧集的考虑以及观众关注点的变化,我们需要在剧情上做一些适度的调整。所以请你们两位一起来讨论一下。下面,就请编剧就一些需要调整的戏作一下简要说明。”
JAMES微眯起双眼,笔直地盯在编剧大叔的眼睛上。编剧倒也痛快,直接每人发了一份打印好的修改版剧本,所有修改处都用黄色记号笔标出,并用标签标记好,倒是一目了然。JAMES一目扫过,发现添加的果不其然都是检探之间的对手戏。那边NICK正认真地低头在看,JAMES一把将他的剧本按住,回头对编剧说:“能请编剧先跟我们分享一下这次调整想达到的主要目的和调整的主要方向吗?您介绍后我们再看,思路也更清晰一些。”他在赌,对方说不出口。
编剧斯斯文文地一笑:“这剧从案情、拍摄质量、制作水平等方面的优势自不必说,但开拍以来检探的默契合拍可以说是计划外的亮点,这一点是我在编剧时都始料不及的。我在网上做了调查,75%以上的网民表示这会成为他们继续追这部剧的主线之一。所以,我们需要在现有的框架下补充更多的线索,以期在之后的传播中成为辅助话题。”不愧是编剧,严丝合缝、滴水不露!
JAMES正欲说话,编剧已转向NICK:“你是双男主之一,你也表达一下你的看法吧!”NICK微笑着:“我同意。”JAMES认真地看着他的表情,问道:“你不介意包正调戏你了?”NICK坦然道:“不介意。”
JAMES的头立时就炸了。他几乎是摇摇摆摆地站起来,仓促道:“对不起,我妻子今天来探班,我要去接机!”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莫名其妙让他倍感沉沦的工作室。
在去机场的路上,JAMES几乎把车开到200迈,可呼啸的风还是不能让他冷静,反而险些追尾一辆奔弛。JAMES无奈一打方向盘紧急停靠在高速公路的边道上,一边气急败坏地发短信给NICK:“如果你如此珍视、精心打造的公孙泽此刻就站在你的眼前,你忍心这样对他讲?”
不到一分钟,NICK回复:“如果公孙泽在眼前,我会对他说:‘从哥哥离开,你独立承担、破茧成长,那经历有多艰难、多不易,你就有多坚强、多坚硬。所幸虽然等了十年,最终你还是等到了一个可以让你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让你再次绽开笑颜的人。上天欠你的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偿还,惟愿你早日发现,懂得珍惜。’”